第四百八十六章 是龍當衝天而起!
雷揚打通電話的時候,嘈雜的場面安靜了許多,無論沒跑掉的直屬小弟,還是滿地痛呼的青年,都在關注這邊。
唐飛揮刀的剎那,除了弒神殿的精英,還有殺紅眼的辛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此刻看到刀起頭落,注意到他們的大哥雷揚,已然身首分離,現場靜得落針可聞,彷彿空氣都在這一瞬間凝結。
聽到唐飛的這句話,愣住的人才反應過來,順著目光去看,打量開口喝止的老者,每個人的表情大不一樣。
一些底層青年面色迷惘,被生擒的那幾個直屬小弟,卻錯愕眨眼吃驚不已,沒想到這位老者,會出現在這裡。
一襲黑色盤扣馬褂,黑面白邊的千層底布鞋,兩鬢斑白紅光滿面的老者,雖然打扮十分低調,身份卻很不一般。
入住大浪灣道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甚至隨便拿出每一個,放在一些小的國度,身家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不過認識這位老者的人都清楚,他是唯一不靠富貴身家,住進這大浪灣道的人,而且有傳言稱,老者還挑選了風水最好的位置。
因為他就是,名震香濠兩江的風水大師,被各路大佬追捧的祥伯!
針對他的傳聞,雖然只流傳於上流社會,一些地下勢力的扛把子,對他也敬重不已,畢竟關於他的傳說太多。
說他是風水大師,不如說是陰陽先生,更有甚者,說他是隱居的得道高人,覺得只有那樣形容,才最為準確。
「唉,接到你的信息,我就知道要遭!可是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也是這雷揚命中有此劫!」
祥伯聞言搖頭唏噓,重重的吁了口氣,慢悠悠走上前來,上下打量道:「果然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樣張狂不羈!依老夫所見,你應該早些離港!」
唐飛聞言好笑搖頭,把弒神匕擦拭入鞘,眉鋒一挑道:「我的來意你該清楚,本來登門拜訪取回信物,是想當日離港!可如今出了這種事,我也不介意在香江鬧上一場!」
說完對呆愣住的周猛招手,拍了拍周猛的肩膀,介紹道:「這是我打小的兄弟,他母親珍姨,對我有養育之恩堪比養母!老人家受難,我當然要留下處理!」
隨即擺手指向辛郎,挑眉道:「憑你的眼力能看得出來,他是江洋悍匪不假,卻是劫富濟貧的好人!如今為我效力,被人滿世界通緝,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話音落,抬腳踢開雷揚的屍體,邪魅道:「所有的事,都和這鄭先生有關!哪怕他不來找我,老子也要登門拜訪!」
唉!
祥伯聞言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在周猛身上看了兩眼,唏噓道:「以面相識人雖不足以窺測天機,可他能交到你飛龍,也並非尋常之輩,迫於生計壓住殺念,終歸是徒勞一場!」
說完轉頭打量辛郎,苦笑道:「他的事老夫也聽聞了些,不瞞你說,我和他還有些宿緣!老夫遷來這裡,和他犯下的糊塗事也有些關係!」
看到辛郎愕然愣住,祥伯猶豫不決的吁了口氣,尷尬道:「你此次前來,那飛魄金……」
只是祥伯沒想到,唐飛根本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聽到遠處隱約傳來警笛鳴響,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擺手打斷道:「此事稍後再說不遲,我先去處理珍姨的事!」
說完對眾人擺了擺手,轉身一刻頓住腳步,頭也不回道:「這裡的事你無需出面,老子倒要看看,他鄭先生如此牛逼,到底要怎樣收場!」
見唐飛帶人奪了雷揚隨行幾輛車子,風馳電摯般離去,祥伯悔恨莫及的跺跺腳,打量遠處疾行的衝鋒車,再次嘆息。
轉身原路返回,還在不住搖頭唏噓,喃喃道:「這香江怕是要變天了,飛龍啊飛龍!老夫就是有心出面,也無能為力呀!沒守住承諾,終歸還是對不起你!」
話音落,本來挺拔的身軀也佝僂了些,步履蹣跚的感嘆道:「還是無塵子看得開,或許這就是天機難測,都是命呀……」
按照周猛提供的地址,趕往雷揚豪宅的唐飛並不知道,祥伯此刻的感嘆,為了他的宿命問題,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更沒有不可一世的狂妄,放出豪言便不屑一顧,正向辛郎詢問劫富濟貧的事情,畢竟軍師終日在耳邊絮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別想太多,今日就算沒有你的事兒,他鄭先生有雷揚這樣的走狗,敢對老子的養母不敬,也不會放過他!」
見辛郎上車后便垂眉不語,唐飛好笑的搖了搖頭,挑眉道:「方才擺脫跟蹤也沒來得及細問,現在給老子說說,這劫富濟貧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在內地呆的好好的,怎麼會平白無故跑來香江?」
「飛……唐飛!或許這寥寥半生里,我辛郎身為江洋悍匪,確實錯殺過好人!可這件事,我自認做的沒錯!」
辛郎聞言挑眉感嘆,無盡唏噓道:「上次離開金陵,我本在東北遊歷,可接到故友的電話,才來得香江!念及當年的一些情誼,想為他出頭,找那鄭先生說道說……」
沒過一會兒,聽完了辛郎的解釋,唐飛不由錯愕的皺了皺眉,發現周猛低頭嘆息,知道辛郎說得句句屬實。
不過即使這樣,還是下意識的有些不解,想起方才祥伯提起的宿緣,以及他欲言又止的尷尬,心中升起些不詳的預感。
「難怪祥伯欲言又止,呵呵!他之前的居所雖然簡陋,可一定是風水寶地!鄭先生開發那裡,也情有可原!」
見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唐飛冷笑著搖了搖頭,眉鋒一挑道:「或許祥伯連百年後的墓地,都選在了那裡!絕不會為了入住大浪灣道,給鄭先生進行風水堪輿!」
說完見周猛目光不住閃爍,漠然道:「他祥伯兩字名震香濠兩江,怎會有風水大師衝撞他的道場?若是祥伯不肯動,就算那鄭先生,也該有所斟酌才對!」
話音落,一眼不眨的直視周猛,戲謔道:「能用雷揚的人,去處理拆遷的問題,看來這鄭先生,已經不在乎祥伯的名望!又是怎麼讓他入住大浪灣道的,你說呢二狗?」
周猛被唐飛注視的渾身不自在,苦笑著搖了搖頭,尷尬道:「這件事我確實知道,衝撞祥伯的事,我也有參與!不過都是被逼無奈。」
說完見唐飛淡然而笑,解釋道:「雷揚為人陰險狡詐,行事更是無所不用其極!是他讓我們下手,趁祥伯外出遊歷,毀了他的老屋!」
看到唐飛猛的皺眉,周猛生怕被唐飛誤會,慌亂道:「他以大嫂有孕為由,把我們這些人的老媽,都叫去照顧大嫂!實則就是軟禁控制,讓我們為他賣……」
不等周猛說完,唐飛便擺手打斷,已經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大概,對他這種懦弱的性格,卻又無可奈何。
「他雷揚陰險狡詐,利用珍姨威脅你,你非但沒有以牙還牙,還選擇屈服,七尺男兒的血性在哪兒?」
見周猛攥著拳頭面色尷尬,唐飛凝眉吁了口氣,眨眼道:「希望珍姨沒有受苦,否則老子饒不了你!方才祥伯的話你也有聽到,他老人家看得很透徹!」
說完看到周猛愧疚低頭,抬拳砸在他腿上,眉鋒一挑道:「是蟲才會任人欺凌,是龍當衝天而起!才能俯瞰芸芸眾生。」
唰!
周猛著實沒想到,做出這種糊塗蠢事,還會得到唐飛的開慰,聞言猛的抬頭,眼中滿是堅定目光,一絲殺念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