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人做不得
收拾心情，第二天我照樣去上班，我已經想通了，就是難為了季家又能怎麽樣？不過是給他們天機算一些麻煩罷了，對於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隻是增加了兩家的的仇恨，還讓老爸和媽媽擔驚受怕。
既然季家答應拿出所盜竊的文物，隻要有個過得去的說法，我就不會節外生枝了。何況他們還答應負責追回家族公司裏丟失的珠寶。
我到了博物館，所有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通過鑒定，空氣裏沒有炸藥爆炸後的殘留物，所以，說季家通過爆破手段盜挖的說法是不成立的，而且，通過鑒定，確認沒有了在一次爆炸的危險，那麽，就可以繼續進行搶救性發掘和考古活動了。
就在我們準備出發的時候，博物館裏的上級主管，打來了電話，說是季家發現有工人私藏文物，讓我們前去協助收繳。我知道，這就是季大剛的手段，找了一個借口，拿出了已經到手的文物，防止我們的鑒定對他們不利，不讓國家對他們進行下一步的調查。要知道，走私文物現在抓的比較緊，隻要上了黑名單，那是會時刻監視和防備的，那麽季家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有暴露的可能，他們不會冒這個險的。
聽傳話的人的言下之意，隻要有了過得去的交代，希望鑒定做的可觀一些。周老師無奈的搖搖頭，這些事情，他見得多了，所以，他沒有說什麽，我人微言輕，已經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也就沒有開口，隨著老師去接受文物了。
這一次，季家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教出來的東西不但數量不少，文物的等級也不低，讓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的周老師喜出望外，他原本以為會被季家遺漏一些東西，根本沒有想到，季家這一次，真的把在工地得到的東西全部交了出來。已經對那個古墓的主人有所猜測的周老師其實已經大致知道會有些什麽東西了。
那是一個東周的一個太宰的墓葬，裏麵大多是一些關於祭祀和巫蠱的器物，作為原本就是國內商周研究的大家，周老師知道會有些什麽東西，但是當他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有些激動，一連聲的催促博物館裏的工作人員，小心小心再小心，輕拿輕放，接受了這些東西，先放在博物館的工作間裏，得到把墓葬發掘完畢，在做統一的整理和研究，當然必要的保護工作還是要做的。
接收了季家教出來的東西，在有心人的催促之下，調查組做出了決定，認為季家沒有盜挖古墓，爆炸是由於工人不小心，引燃了古墓葬裏積存的可燃氣體而引起的，也就是說誰也沒有責任，這是個意外，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文物也大都保存完好。
有了這個鑒定，季家大鬆了一口氣，剩下的他們就隻剩下希望考古發掘快一點進行，好讓他們已經停工的工地恢複施工。
沒過多少天，發掘完成了，我的任務已經不是出現場了，而是在和老師一起，辨別器物上的文字，企圖從裏麵得到更多的曆史信息，最大的可能還原那個時候的信仰和巫蠱祭祀的習俗和文化。
開始了研究，我早把許多無關的東西遺忘了，一心跟著老師學習心得知識，我是學習古文字的，現在在從事考古工作，用老師的話來說，有點不太對口，所以要加倍努力，爭取早日做一個合格的考古工作者，畢竟我不是專業的考古專業畢業的，現在的考古隊需要的是一專多能的人才，學習的知識多一些，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我還年輕。
於是，我跟著老師，吃住在了博物館裏的這個考古隊的院子裏，好多天都沒有回家。知道有一天，有媽媽的電話打進來，我才請假回到了家中。
在電話裏，媽媽沒有說是什麽事情，隻是說想我了，讓我回去一趟，等我回到家裏，才發現情形不對，媽媽哭的眼睛都腫了起來，老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根本不出來，聽媽媽說，從昨天老爸下班回來以後，就變成了這樣，還喝酒喝得大醉了一場，整個人都變了，沉默寡言，問他也不說。
媽媽看著隻害怕，隻好把我叫回來。
我過去推推房門，反鎖著，老爸把自己反鎖在了書房裏，我聽了一下，裏麵有動靜，還好，沒有出事。
“老爸，開門。我是敏兒。”我敲門以後叫道。
出乎我的意料，門很快打開了。老爸走了出來，直接坐在沙發上，他蓬頭垢麵，蒼老了許多，坐在那裏，直勾勾的看著我，好半天沒有說話。
“到底怎麽了？老爸，有事說出來，大家商量，你這樣，媽媽會擔心的。”
“敏兒，爸爸是不是很沒用？你被人欺負，老爸不但沒有幫你出氣，還勸你息事寧人，到了現在，雖然那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我知道，不是我出了多大的力，而是你們堅強。你說，老爸是不是很沒用？”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你說什麽呀?那件事情到了今天，還不是大家的努力？到底又出了什麽事情，值得你這個樣子？”我還沒來的幾說話，媽媽就說道。
“你不要說話，我在問敏兒。”老爸低聲而堅決的說道。
“不是，隻是我們比不上季家勢力大，這是現實，不是老爸你的原因，你是個好爸爸。”我回答道。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爸爸，更不是個好丈夫。“說完，老爸抱住了頭。
“到底怎麽了？燕林，你說句實話。到底怎麽了？”媽媽感覺到了不對，直接大聲問道。
“你的股份沒有了。”老爸終於說出了原因。
“到底是怎麽回事？說清楚。”媽媽發怒了，大聲問道。
在老爸的述說中，我們才得知了原因。
原來，季家一解脫了盜墓的嫌疑，發掘結束，工地複工。就開始了針對於老爸的報複行動，他們利用幾個外公急於要回珠寶的心情，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有季家出資收購老媽在公司裏的股份，老爸反對，但是，幾個外公在三舅的鼓動下，覺得季家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所以壓迫老爸答應了退出公司，收購價格自然不會太高，根本沒有做評估，隻是很隨意的一個低價，就收走了老媽的股份，老爸也被趕出了公司，成了一個失業人士。
“他們太欺負人了。我去找他們去。”媽媽說道。
我急忙攔住老媽，作為商業精英的老爸，不會無緣無故的出賣股份的，其中肯定有著原因。
老爸跟著說出了其中的原因，老媽手裏的股份並不是簡單地股份，其實是家族裏的一種權利而已，也就是說，經過了家族的商議，老媽有著從公司裏取得每年公司的一定比例的收益，但是，股份本身依然是屬於家族的，並不是股份就屬於老媽，現在的局麵就是，幾個家族裏的當家人，通過商議，剝奪了老媽的收益權，等於是把老媽趕出了家族。
這個樣子的股份形式本來是家族裏的創業者為了保護家族中人的利益做出的預防性措施，沒想到，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用來對付自家人。
聽了老爸的解釋，向來不管這些事情的媽媽也無話可說了，我更是挺逗沒有聽說過這種方式的股份劃分。我隻知道，從此以後，我們就和母親的家族沒有了任何關係。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公平，但是，和那些貪婪的人劃清界限，在我看來並不是什麽壞事情。
“老爸，沒什麽的，就說那些人吧，哪一個是為家族著想的，好不都是趴在家族上吸血的家夥？沒有了就不要把，不是還有補償麽？再少，我們也能生活下去吧？隻要不讓我們倒貼就行。以你的能力，還不能照顧好媽媽？我馬上也會有工資的。放心吧。對了，我前一段時間不是還有一座古玩街上的房子麽？那個不會也沒有了吧？”
“那個道士還在，隻是租房的人已經提出退租了，我還沒來得及處理。”老爸聽了我的安慰，心情好一些了。回答道。
“退了也好啊，不行我們自己做。自家的房子，成本也會低一點。”我不管好壞，隻要能轉移老爸的注意力，就提出了一個建議。
“自己做？古玩店？可以麽？”老爸疑惑的問道。
我急忙給媽媽使個眼色。
“怎麽不行？敏兒的老師就是個專家，別人做的，我們就做不得？”媽媽看到了我的眼色，知道我的用意，馬上機智的說道。
“也是啊，這也是個有利條件。我再想一想。“老爸開始思索起來。
“媽，我餓了。做飯了嗎？”我故意大聲問道。
“做了，在鍋裏熱著呢。“
“吃飯，吃完飯，我去看看，咱們再商量。”有了目標，老爸忘了以前的事情，直接說道。他也餓了。
在老爸離開的時候，媽媽擔心的問我：“敏兒，你看？”
“老爸受刺激了，你多陪陪他，等他精神好些再說吧。”
好人做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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