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宮
愛因斯城的正中心，聳立著一個全洛安都獨一無二的皇城——鐵山。
不同於教國的首都聖蘇爾那終日被聖光保衛的阿摩司聖廳；也不同於達利安帝國雍容華貴的太陽宮；更與阿里斯聯邦那用上等白石建造的「白城」截然相反。鐵山的整個牆體都是厚重的鐵灰色。四百年前，這裡是一座巨大的鐵礦礦山，因不滿中央的壓迫，領主與自己的法師妻子奮起抵抗，帶著自己領民推翻了暴政，建立自己的國家，為了紀念這塊龍興之地，領主等上帝位之後將自己的國家以及皇宮命名為：鐵山。
儘管四百年過去了，當年在礦井裡討生活的泥腿子們經過幾代的洗禮都成了衣著光鮮的貴族老爺。但是鐵山這個厚重高大的形象卻印在了鐵山人民的基因里，在大陸其他人眼中。鐵山人都是食古不化，冥頑不靈，只認死理一條路走到黑的榆木疙瘩。他們的信念就跟鐵山一樣堅定巍峨讓人生不出一點與之對抗的念頭。「說服一個鐵山老頭」跟母豬上樹一樣成了同行與洛安的俗語。
儘管鐵山外部非常簡樸。但沒有一個皇帝會真讓自己住在這麼簡樸的地方。鐵山的內部裝潢和陳設跟大陸任何皇宮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名家的名畫，全部由金銀打造的各種器皿，各種珍稀的動物，在這座皇宮中隨處可見。
就在希爾曼跟馬羅恩爭執不休的時候，鐵山皇帝伊萊恩三世正在聽自己的兩個宰相彙報工作。
在聽左相波茲爾曼彙報完東部地區賑災情況之後，伊萊恩三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伊萊恩三世今年四十七歲，儘管一向注意保養，斑白的雙鬢和眼角的魚尾紋還是暴露了他的力不從心。伊萊恩三世從父親手裡接過權杖之後，雖然想要勵精圖治，做一個有為的明君。但他本身的才幹只是個中人，大問題雖然不犯，卻也難以進去，只能安心的做一個守成之君罷了。左相的報告紛繁詳盡，才說了一半，他就大感吃不消，揮揮手，讓自己的宰相停一下。
波茲爾曼給他當了二十年宰相，這個皇帝怎麼回事他自然清楚，也不再說話，後退一步，將那疊報告交給身邊的皇宮侍衛。
「我等下會看的。」伊萊恩三世將報告放在一邊，對波茲爾曼說道。這是君臣二十年來的一個默契。左相聽后頷首輕輕的鞠了一躬。
伊萊恩三世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接著問侍立在一旁的另一個宰相，右宰相馬爾塞斯。
「你有什麼事么？」
馬爾塞斯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是來向您彙報攻城魔偶的進展的。」
「哦？」伊萊恩三世來了興緻，自小他就喜歡這些東西，身子前傾，掐眉心的手撐住下巴。問：「你說吧。」
馬爾塞斯拍拍手，幾個侍衛將一張巨大的圖標掛在一個架子上立在皇帝書桌前。馬爾塞斯站在圖標旁，指著圖說道：「陛下，現在攻城魔偶的主體部分已經完工，只剩下一些展示的部分就可以上戰場使用了。」
「是么。」伊萊恩三世高興的問：「這麼快？」
「沒錯。」馬爾賽斯回答。一臉篤定。
「右相大人。」站在一旁的波茲爾曼發話了：「據我所知，普通的魔偶都要經過大量測試才能使用，更何況這種國家重器，剛建好就能使用，這事不是草率了點。」
伊萊恩三世又皺起了眉頭。
「左相大人。」馬爾賽撕笑著說道：「這個問題是您多慮了，至於具體的，我是個外行也說不清楚，就由我身邊的這位薩波學者為您解釋好了。」
「右相大人都承認您是個外行剛才還對陛下說的這麼篤定？」波茲爾曼質問道。
「左相誤會了，其實是……」馬爾賽撕話還沒說完，就被伊萊恩三世除暴的打斷。馬爾賽撕嚇了一跳，臉色一變，立刻面向皇帝，躬身退下。
「讓這個人說。你們多什麼嘴？」伊萊恩三世有些耐煩。
馬爾賽撕送了一口氣，對身邊的薩波使了個眼色。薩波會意，戰戰兢兢的站在圖標前，對伊萊恩三世和波茲爾曼說道：「陛下，右相大人。以往魔偶需要測試是由於用以流通源素的魔法紋路需要源素衝擊激活其中的活性，這樣能夠保證魔偶在使用時不至於出現故障，而繪製攻城魔偶魔路所用的材料是用上等魔獸魔晶磨製的特殊染料，天生就具有源素活性，所以不需要頻繁測試運行來激活。」
「哼。」波茲爾曼不屑的哼了一聲，問：「一塊魔晶能夠製作多少你說的這種特殊染料。」
薩波不知所以，下意識的回答：「一塊普通魔晶可以做60克。」
旁邊的馬爾賽斯扶住額頭。
「你們從財政那裡申請的經費一共是兩百四十萬枚金幣。市面上一塊魔晶大概是三千枚金幣左右。即便是你們全用來買魔晶也只能買800枚魔晶。全部用來做墨水只能做48公斤。不要告訴我那麼大的攻城魔偶就需要這麼點墨水來繪製魔路。」
冷汗瞬間從薩波的兩鬢留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波茲爾曼說的沒錯，實際上，他們只在核心部分使用了他說的那種墨水。
一旁的馬爾賽斯站出來打圓場：「波茲爾曼大人，如此昂貴的東西自然不會用在攻城魔偶的全身上，只需要用在核心的部分就可以了。」
波茲爾曼用眼角撇了馬爾賽撕一眼，說：「左相大人現在又知道了？」
「作為負責人，自然是要知道一些的。」馬爾賽斯並不生氣，笑眯眯的解釋道。
「好了，好了！」王座上的伊萊恩三世不耐煩的打斷二人，指著薩波說：「你接著說。」
薩波擦擦汗，在馬爾賽斯的示意下，繼續講解攻城魔偶的建造情況。波茲爾曼站在一旁閉目養神，馬爾賽斯則偷偷看著王座上的伊萊恩三世，心理似乎另有打算。
「這塊怎麼空了一塊？」正講著，伊萊恩三世突然指著攻城魔偶的右肩問。
被打斷思路的薩波愣了一下，趕緊順著皇帝的手指看去。圖標上，魔偶的右肩上出了圖形，任何數據和標識都沒有。好在薩波還是有些水平的，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這是魔偶攻城炮海伯利安安放的地方，因為一些數據原因，並沒有按到魔偶身上去，所以這部分的數據和圖表是空缺的。」
「海伯利安？」伊萊恩三世問。
「是，海伯利安是由斯托克大師設計的魔導大炮，通過四個上品魔晶構建的源素通道，使用吸靈怪腦蟲的靈魂作為編織器製造出的超級武器。在海伯利安面前，任何城牆都跟紙糊的一樣。」
「不錯。」伊萊恩三十顯然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便不再追問，倒是在心裡將「海伯利安」這個名字默默的記下了。
「你繼續」皇帝示意，薩波點點頭，現在的他已經略微適應了，所以很快的找回節奏，將餘下的部分講解完畢。
待到薩波鞠躬退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伊萊恩三世在書房坐了一天，精力消耗了不少，他用雙手製成著副手，身邊的宦官趕忙將他扶起。下面站著的兩個宰相知道皇帝這是要休息了，便恭送皇帝離開。接著便並肩走出書房。
「左相大人。」來到門口，波茲爾曼對馬爾賽斯說道：「攻城魔偶事關重大，可千萬不要出岔子啊。」
「那是自然。」馬爾賽斯笑著說道，接著補充了一句：「這事我自有安排，就不勞右相費心了。」
說完，便帶著薩波離開了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