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計劃
交戰的雙方各有各的算計。同時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算錯了一些東西。深夜，山谷深處，薩爾蘭看著忙碌的士兵，若有所思。
現在是首次看戰的兩天之後。正如薩爾蘭所預料的，蠻族並沒有組織第二次進攻。這讓他在心底認定了對方準備圍困的猜測。也正是因此，逼迫，或者說引誘蠻族進攻的計劃被搬到了檯面之上討論起來。
對面出動了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是肯定要吃掉他們這些人的。以北征軍一些常年跟蠻族作戰的老兵的印象來說，那些蠻子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傢伙。他們能一口吞的絕對不會用兩口。能一天吃完的，絕對不會留到明天。薩爾蘭猜測，蠻族不會繼續進攻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強行進攻會導致較大的傷亡。具體到個體的蠻族戰士肯定是不懼死亡的，但是作為一個部落的酋長，部落內的每一個戰鬥力都是極為珍貴的。並不是說這些蠻族的酋長是多麼善良有人情味的傢伙。單純是因為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部落中的這些戰士都是他的私有物。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將自己的東西拼個精光的。更何況，在生存困難的北境荒原，人口數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酋長的地位。因此，任何蠻族部落的酋長都不會隨隨便便的讓自己的士兵去死。
想通了這點，薩爾蘭跟馬羅恩商議。讓城牆「倒下一段」，讓這段倒下的城牆恰好「填滿」一小段護城河。這樣，看似留下了一條通過城牆的通路，但是這條通路後方經過一系列地形的塑造。形成一個狹窄的通路，可以當放過一定數量的蠻族之後，馬洛恩用事先布置好的魔法將這個通道合上，然後用相對優勢的兵力對這些蠻族來一個關門打狗。只要放進來蠻族的數量控制的好，可以以非常小的代價消滅掉這些蠻族士兵，讓雙方的實力對比趨於對等，這樣。在如果繼續強攻的話會導致更大上網的前提之下，逼迫蠻族首領退兵。
這個計劃聽上去可行。軍官們的眼神紛紛投射到這個計劃的關鍵——馬洛恩身上。
戰鬥結束的第二天：
「我沒什麼意見。」馬洛恩回答：「但是什麼時候觸發魔法將通道封死我無法掌握。他們的首領不會讓我有數數的功夫的。」
「這個簡單，派一個眼神好的。差不多了就喊你一聲。」薩爾蘭說道。
「那放進來多少人呢。」馬洛恩問。這是個大問題，放多了是引狼入室，方少了就完全起不到這個計劃應該起到的作用。
薩爾蘭摩挲著下巴，喝了一口水。在嘴裡咕嘟咕嘟的漱了漱口，然後咽了下去。下面的大老粗們毫不在意，特雷斯則扭過了腦袋。眉頭擰成一團。
「五千人左右吧。多了就有點危險了。」薩爾蘭伸出手，擺出一個「五」的手勢。然後問：「今天的那種魔法陷阱你還能多做一些么？」
「您說的是哪個？」對於這種門外漢的問題，馬洛恩連回答都不想回答，皺眉問道。
「你做了很多？」薩爾蘭愕然。「就是那個讓地下噴開水的那個。多弄一些我覺得不錯。」
「大人，我沒有製造溫泉的能力。你看到的那個是天然的地下水。」
「呃。」薩爾蘭一世語塞，問：「那你是怎麼讓這些水噴出來的。」
「魔法。」馬洛恩冷著臉回答。旁邊的特雷斯「噗嗤」一聲，捂嘴偷笑。
「呃，我是說。這種讓地下水噴出來的魔法，你能不能多做一些。」要說薩爾蘭完全不生氣是假的。但作為高階法師，馬洛恩的社會地位比他低不了多少。並且接下來如果想活命，要依仗這個高階法師的地方只能更多。再加上薩爾蘭自小也算是受夠了白眼，不像一些自小連挨罵都沒有過的貴族子弟，遇到一點頂撞就會面紅耳赤。所以他暗暗的憋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悅壓下。
「谷內地勢偏低。這些溫泉不單能煮蠻族，也能煮我們的士兵。」馬洛恩回答。
「能不能想想辦法。」薩爾蘭問。
「我倒是有個想法。不過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辦到。」一旁的特雷斯回答。
「特雷斯，你說。」馬洛恩說道。
「是這樣。」特雷斯走到沙盤之前，對在場的人說道。「我覺得用不著地下水，用一些尖銳的碎石塊就行。」
「為什麼？」薩爾蘭問。
「北境蠻族跟南方雨林里的蠻族不同。雖然都被成為野蠻人。但是由於害怕凍傷，蠻族都是要穿鞋的。所以他們腳底普遍沒有想南方蠻人那樣的老繭。同時我發現，由於峽谷內相對外界炎熱。蠻族大多都是脫了衣服進行戰鬥，包括他們腳上的鞋子。所以我想，如果再谷內的地面鋪上一些尖銳的石塊，會很有效的阻礙他們的正常作戰。」
「這能起多大做用？」一個軍官問。
「優勢都是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特雷斯說道：「打倒一個人的往往是組合拳。一擊就將敵人的情況非常的少。所以，我們通過控制存在尖銳石塊的分佈範圍，有些地方存在尖銳的石塊，有些地方沒有。那麼蠻族人在戰鬥的時候為了躲避尖銳的石塊一定會趨向於往那些沒有尖銳石塊的地方走。這樣就相當我們控制了他們的活動範圍。」
特雷斯接著在沙盤上放上一個小人，說道：「馬洛恩大人要就纏住那個蠻族首領，肯定無法當場使用大型魔法。但是我聽大人所說，如果是事先布置好的法陣，然後由他觸發的話，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只要想辦法將蠻族首領困住幾秒就好。所以，馬洛恩大人可以布置一個大型的魔法陣，然後去纏住那個蠻族首領，等到蠻族匯聚到一塊之後，馬洛恩大人發動布置好的魔法，講這些蠻族一網打盡。」
特雷斯說完，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獃獃的看著他。
「你這些，是跟誰學的？」薩爾蘭問。
「沒，沒有。我自己想的。」特雷斯嚇了一跳，連聲否認。
「馬洛恩大人，你覺得呢？」
馬洛恩瞪了特雷斯一眼，說道：「你說的那種法陣布置一個沒什麼問題。無論是天劫業火或者是閃電風暴還是地震術都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
特雷斯脖子一縮。
「你是怎麼知道我手中的晶石剛好夠布置這麼一個法陣的。」馬洛恩問。
特雷斯吐了吐舌頭，小聲說：「是你昨天說的。」
「我昨天什麼時候說的。」馬洛恩怒道。
「晚飯的時候，您說：『早知道我用手裡的晶石布置一個戰略魔法直接把他們全轟死了。』」特雷斯說道。
帳篷內登時一陣鬨笑。這句話他確實說過，在場的人都聽過，昨天戰鬥勝利之後，馬洛恩喝了幾杯酒，在跟幾個軍官聊天的時候。很少喝酒，酒量低的可怕的馬洛恩在酒精的刺激下完全變了一個人。各種吹牛扯黃腔，跟平時高冷的樣子完全不同。薩爾蘭在一旁看的直皺眉頭，對特雷斯說：「你這個主人完全是個悶騷啊。」
聽完事情經過馬洛恩完全傻了眼。他對這事完全沒有記憶，在洛安，酒是人類軍隊出征必須帶的東西。他不單能鼓舞士氣，同時還能用來給傷口消毒。烈酒還能用來引火。昨日戰鬥勝利之後，心情放鬆的他喝了半杯，就完全不省人事了。但現在看來，他並不是睡過去，而是被酒精引出了里人格出來。
下次不再喝酒了，馬洛恩捂著頭。痛苦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