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黃沙中的過去
莉莉絲怒目而視，沃爾特一臉苦笑。阿佳妮和阿希拉則沒心沒肺的看熱鬧。哈扎爾揮了揮手中的傳單說道：「好了，別吵了，我們去看馬戲怎麼樣？」
「好。」阿佳妮歡呼雀躍，另一邊的阿希拉也舉起了手。莉莉絲雙手抱胸，把頭扭到一邊。
「好了，別生氣了。我請你吃東西。」沃爾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逞強。莉莉絲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你越跟她急她就越固執。
「全都你出錢！」莉莉絲說：「阿佳妮，給我狠狠的買。」
「你個公爵千金居然還讓我一個平民法師出錢？」沃爾特吐槽。
「一等魔法杖，二等紫金冠！我的法師大人，您的地位可比我高。我就是一個小貴族的女兒。隱私什麼的在您的眼裡可算不上什麼事情！」莉莉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著阿佳妮，朝飲食區走去。
沃爾特一愣，喊道：「喂，不是去看馬戲么？」
「你看馬戲空著手看么？」莉莉絲責問到。
哈扎爾站在一旁，攤了攤手，說：「沒關係，錢我出好了。」
於是五個人又折回了飲食區。又轉了一個多小時，出來之後，包括哈扎爾在內所有人都吃飽了。至於三個小姑娘，更是絲毫不顧及形象的打著飽嗝。
「下一站，馬戲團！」莉莉絲高聲說道。
手裡拿著食物的沃爾特愕然問道：「你不是說要買東西到馬戲團吃么？」
莉莉絲一臉鄙視：「看馬戲還吃東西，有沒有公德心！」
「好吧，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沃爾特過短認錯。
然而沃爾特的好態度似乎並沒有讓莉莉絲高興，只見她低聲嘀咕了一句：「哼，沒意思。」便拉起阿佳妮往遠處馬戲團五彩斑斕的棚子方向走去。
阿希拉一如既往的站在哈扎爾的身邊，主動拉起他的手。
「吃飽了么？」哈扎爾問。
點頭。
「好吃么？」
展顏一笑。
這一笑給哈扎爾帶來了好心情，他摸了摸阿希拉的頭。跟著一臉鬱悶的沃爾特，走在了最後面。
當五個人到達馬戲團售票口的時候剛剛好新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始。借著沃爾特在冊法師的身份，他們又一次享受了一把超國民的待遇。一個在大冷天也穿著緊身衣的女孩將他們待到了位於第一排的位置。
五個人落座。莉莉絲和阿佳妮互相咬耳朵。沃爾特把大包小包放在地上揉著肩膀。阿希拉伏在哈扎爾的腿上打盹——看起來她似乎對於馬戲並不感興趣。
哈扎爾輕輕的撫摸著發出均勻的呼吸的阿希拉。彷彿一個照看自己掌上明珠的父親。馬戲團的嘈雜並沒有打擾阿希拉的清夢。相反，喧鬧的白噪音卻讓她睡的更加的安穩，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遍地的土黃，砂土砌成的城牆之下。年幼的女孩閉著眼睛趴在地上。面色慘白，呼吸微弱。
「今天的貨色看起來不錯。好好培養可以賣個大價錢。唉你搖頭什麼意思？」
「這個小東西賣不上好價格。」
「什麼？你他媽的在玩我是不是？給你四千人你就給我帶來一個賣不出去的賠錢貨？人吃馬嚼的費用你給我墊么?」
「她是我在千里荒漠能找到的最上乘的貨色了。皇宮裡面的跟她比都差了一截。」
「那你他媽的為什麼告訴我『買不上好價錢』？」
「她的身體不太好。」
「那就找人治啊。等著幹嘛？唉我說，你說話說一半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我他媽頭髮都叫你急沒了」
「我找了，治不好。」
「什麼毛病？」
「不知道，醫生說是娘胎裡帶的身體虛弱。」
「那沒事，死不了就行。有些貴族就喜歡這種調調。喜歡小雞，小魚……」
「小鳥依人。」
「哦對！就是喜歡小鳥依人的寵物。」
「但是她不行。」
「你他媽的能不能把話說全了？」
「她沒法受割禮。」
「什麼？」
「她沒法受割禮。」
「為什麼！你你你給我說清楚。」
「她的身體太弱，割禮之後未必能挺過去。即便是挺過去了，傷口感染也許會要了她的命。你知道，讓那些老爺玩沒受過割禮的寵物……」
「我懂，這相當於讓他們吃沒放血的羊。會宰了我們的。他媽的。」
「唉唉唉，別衝動。你要幹嘛？」
「幹嘛？我他媽的要踹死這個賠錢的廢物。還有你，你不會多帶幾個回來啊？成色不如她的，多帶幾個也行啊。」
「我們可以不把她賣給貴族。」
「不賣給貴族賣給誰？那些推車的掃地買菜的廢物么？他們能付幾個錢？」
「先看看，也許就有有錢的還不是貴族的人呢。」
「媽的，三天，就三天，三天過了，我就親自把她草死！」
過了很久。
阿希拉一動不動。
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似乎有人來了。
「唉，先生，看奴隸么？呦，異域的客人啊。您是想要個幫你搬東西出力的壯丁還是晚上暖床的女奴呢？」
「壯丁？我怎麼看這裡的人都瘦了吧唧的。」
「嗨，先生，食物有限。不可能都浪費在這些牲口身上。您放心，一點水加幾塊麵餅，立刻就吹起來。」
「你這是吹皮球呢？」
「哈哈，先生您真幽默。」
「這個怎麼一動不動?」
他看到我了！
「哎呦，先生您可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在千里沙漠找到的好貨。女的嘛，身體弱一些，吹了風，就病了。」
頭被抬了起來，一直粗糙手握著一個全是酸臭氣味的抹布在阿希拉的臉上抹了抹。擦掉她臉上的塵土。
好臭！
「您看看這樣貌。絕色，還有她的眼睛，異色瞳，您一定沒見過。等我給您看看。」
「唉，起來。我知道你醒著，起來，別給我裝死。媽的，裝死是么？」
「不用看了。就她好了。」
「哎呦，大人，您可真是慷慨。跟您說，您買了她絕對不會後悔。」
那個人走過來了。
「醒一醒，醒一醒。」那人輕輕的搖著她的身體。阿希拉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眼神如此溫柔的人啊。
「還真是異色瞳。多少錢。」
「醒一醒，醒一醒。」那個人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阿希拉抬起頭，跟那時一樣，映入眼帘的依舊是那雙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
「睡的好么？」
嘴巴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裡面的八顆牙齒。
「出事了。」哈扎爾說道，伸手指向場中央。
阿希拉吃了一驚。順著沃爾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沃爾特和另一個法師跟兩個壯漢對峙。另一個法師的身邊，還站著一頭白色巨狼。
阿希拉疑惑的看向哈扎爾。哈扎爾則簡單的向她說明了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一個小時前，儘管阿希拉完全沒覺得馬戲團吵。但哈扎爾依舊堵住了她的耳朵，防止喧鬧的馬戲團打擾到她睡覺。
然而就在剛才，突然有兩個壯漢伸手躲過身邊觀眾的錢包，並且向馬戲團大門跑去。這兩個人的速度極快，瞬間就穿過了觀眾席。但好在場內有一個召喚系的中階法師，召喚了一頭冰焰牙狼將兩個人堵在馬戲團里。
召喚魔法有一個貼點就是召喚物往往要比召喚師強，召喚師是為召喚物提供存在的依憑。但召喚師本體的戰鬥力往往偏弱。對手兩個人看起來有些詭異，儘管冰焰牙狼雖然實力強勁，但它居然無法同時擋住兩個人，那個召喚師左支右絀。眼看就要敗退之時。沃爾特跳了出來擋住了另一個。這才讓場面持平。
「是四級的強化符文。那兩個傢伙居然弄的到。」哈扎爾說，眼神儘是玩味，還帶有一絲欣慰。
阿希拉看著哈扎爾，似乎在詢問該怎麼辦。
「去幫忙。」哈扎爾說：「我擔心他們有通貨，我得保護莉莉絲和阿佳妮。」
阿希拉點點頭，揉揉眼睛，伸了個攔腰。站起身，撫平衣服上，裙子上的皺紋。黑色的火焰在身邊燃燒，接著，在總目睽睽之下，飄到場地的中央。
「哈扎爾大人。」一旁的莉莉絲和阿佳妮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這？」
「沒關係。」哈扎爾絲毫不擔心：「讓她活動活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