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爭執
「將這種東西束之高閣閣下不覺得可惜么？」約翰質問。
「將強化符文嚴密的看管起來是對人類文明的負責，約翰先生。」科爾斯加義正言辭。
「將可以把人類文明推向新高度的偉大發明從這個世界徹底抹除掉這是無恥和自私。」約翰說。
「強化符文這種可以讓人完全失去人性，變的好鬥野蠻的存在怎麼會是『把人類文明推向新高度的偉大發明』？塔米爾先生您可能對於強化符文有一些誤解。」由於有備而來，科爾斯加顯遊刃有餘，他轉身從他的助手那裡取來一個捲軸，將之展開。一道光幕瞬間從捲軸中投射出去，在虛空中形成一道全息影像。上面是各種不知所云的圖案，算式，表格以及圖片。
科爾斯加手指輕點，一根常常的教鞭出現在他的手中。他表情倨傲，用教導學生的口氣說：「約翰先生，既然您是學院的學生，應該能看的出來這個表格。根據我們的統計，所有強化符文的使用者其暴力行為或多或少的都有增多。情況最嚴重的石察卡街更是成了危害整個愛因斯治安的毒瘤。根據數據，從去年年底強化符文忽然出現在洛安各地開始。各地的暴力案件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其中絕大多數罪犯，都是強化符文的使用者。以愛因斯為例，去年十二月，因強化符文使用者造成的暴力事件多大一百七十七起。絕大多數是鬥毆，少部分是搶劫和殺人，即便是強姦案也有數起。受害者大多數是安分守己的低階法師，底層貴族以及生活富足的平民。而罪犯大多數是粗魯的，沒有受過教育毫無教養的窮人。這些人是徹頭徹尾的惡棍！據我所知，絕大部分遵紀守法行為文明的體面人都沒有使用強化符文的記錄。當然，如果您堅持認為這些數據不能證明是強化符文造成的話，可以看看這個。」
說著，科爾斯加左手揮動，全息圖像中的圖形開始拆分，然後重組。變成另一幅全息圖像，上面是兩張圖片的對比圖。
「左面這張是我們從教國這邊借來，源於戰死的蠻族酋長的大腿部分。眾所周知，蠻族酋長曆來是由最強大的圖騰戰士擔當，他們身上會紋有特殊的圖騰，以加強自身的力量。」接著，科爾斯加指向另一幅圖，說：「這是某個強化符文使用者的大腿。大家可以看一下這些圖形的結構，這些線條的勾勒。」科爾斯加轉過頭，看向約翰，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倨傲的說：「我相信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強化符文跟蠻族的圖騰有70%左右的相似之處。再加上二者相似的效果。我們有理由相信，所謂的強化符文，其實是蠻族圖騰的變種。至於是改良版還是簡化版，暫時不得而知。但大家想想，蠻族是什麼樣的人？好鬥，野蠻，嗜血，弱肉強食，哥哥死了嫂子要嫁給弟弟的野蠻種族。現在轉過頭來看看愛因斯的強化符文使用者。是不是跟這些蠻族一樣野蠻？那麼我將強化符文成為毀滅人類文明鑰匙有什麼錯誤么？還是塔米爾先生你準備對事實視而不見？」
末了，科爾斯加還補充了一句：「我所使用的數據來源均來自於愛因斯警察總署。我想，應該是真實可靠的。」
科爾斯加的話音未落，已經是全場大嘩。強化符文其實是蠻族的圖騰？這簡直是逆天的大新聞。長久以來，在人類的意識之中，蠻族一直都是野蠻的象徵。而自從二十多年前當時還是一個普通教士的馬洛恩大主教帶回一具蠻族酋長的屍體之後。代表蠻族最高戰力的圖騰戰士便自動的被描繪成了面目猙獰的怪物形象。有些地區甚至用「圖騰戰士來抓你」這句話嚇唬不肯睡覺的小孩子。
與會眾人議論紛紛，不約而同的用畏懼，厭惡的目光看向場中央的全息圖像。科爾斯加抖了抖袍子，坐回到座位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人們的目光，聚焦到了那個年輕的貴族身上。
「我想問下科爾斯加首席。」顯然，約翰並沒有放棄的意思：「整個蠻族，有多少個圖騰戰士？」
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科爾斯加一時間也回答不出來，只能含糊的說道：「這個，呃，我們對蠻族的了解不多，所以並不清楚圖騰戰士的具體數量。但我認為這個問題跟我們現在討論的東西無關。」
「當然有關！」約翰反駁，伸出一根手指，說：「我們都知道，作為蠻族的頂級戰鬥力。圖騰戰士的數量不可能太多。否則的話，我們人類文明早就岌岌可危了。」
在場的眾人點點頭。這是很正常的推理，無論哪裡，最尖端的戰力肯定是最稀少的。這無可厚非。
約翰繼續說道：「那麼現在請科爾斯加首席替我解答一個問題。只有少數人才能使用的圖騰，是如何影響整個蠻族的性格的？」
「這。」科爾斯加一時語塞，強行辯解道：「但蠻族野蠻這也是事實。」
「但您歸因錯誤。」約翰說：「鐵山南部叢林里的很多村莊現在還有搶妻子的習俗。男性偷偷潛入別的村子，將之強姦之後帶回自己的村子。這種行為應該不比北境蠻族好到哪裡。按照您的說法，那些村民也是圖騰的使用者么？」
科爾斯加無法回答。
「同樣，鐵山歷史上，娶了自己嫂子的貴族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請問，他們也是圖騰的使用者么？」
約翰的話讓所有人再一次喧嘩起來。會議的主席不得不起身維持會場的秩序。貴族的**是眾人皆知的事情，繼子娶了繼母的事情都發生過好幾起，娶自己嫂子這種事與之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三年前，由於愛因斯學院招生增加了平民的比例，導致平民和法師貴族學生之間的鬥毆事件增多。按照您的說法，他們也是強化符文的使用者么？最後，那些犯下暴力案件的罪犯他們本身就是具有暴力傾向的人，強化符文對他們來說就是刀子和火把。有沒有他們都會犯罪，如果說強化符文的罪過，那就是讓這些人犯罪更容易了。但敢問科爾斯加首席，您會因為自己家的房子被燒了以後做飯就不用火。喝水嗆到了就不喝水。被刀割傷以後做菜就用手撕么？」
「哈哈哈哈」約翰略顯刻薄的諷刺讓在場的人哈哈大笑。大法師用手撕肉的景象看起來頗為有趣。會議的主持再一次站起來，用力的錘擊桌面，高喊肅靜。
等會場再一次安靜下來，約翰繼續著他的講話：「強化符文就跟水，刀子，火焰一樣。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關鍵要看我們如何去利用去控制它。現在一個人帶著開刃的刀具上街就會遭到警察的盤問，負責消防的士兵每天都要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巡邏。河堤更是有著重兵的把守。正是我們嚴密的控制這些事物壞的方面，利用它們好的方面，文明才能夠存續下去。強化符文也是如此，如果我們用它來武裝我們的部隊，嚴格控制它在民間的傳播。那麼強化符文就能成為人類文明的助力，並且將人類文明推向新的高度。相反，如果我們遇到一個新生的事物，見一個就消滅一個見一個就消滅一個。那我們跟因噎廢食的蠢貨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