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大變革（四）
就在法師與貴族聯合議會結束后的十五天後。伴隨著石察卡街最高處傳來的緊促鐘聲。所有的石察卡旅成員放下手中的工作。沖向石察卡街的入口。
貴族和法師們的進攻開始了。
在這十五天的時間裡，石察卡街的人們並沒有坐以待斃。儘管並不清楚那些自大傲慢的法師和卑鄙無恥的貴族會用什麼手段對付這個地方。但至少應該做到有備無患。
現在，在石察卡街的入口處。各種廢舊的傢具，破舊房屋的橫樑。廢棄的手推車，用舊的衣櫥和衣櫃等等等等，都堆了起來，成為石察卡的人們保衛自己家園的第一道屏障。
漢斯走在最前方。石察卡旅的其他人緊隨其後。不遠處的高台之上，數十名法師正在準備一個大型的魔法。他們堅信，當這個魔法完成的時候，那些老鼠的抵抗將跟脆弱的蛋殼一樣在鐵山之下被壓的粉碎。
由於地形的限制，加之投鼠忌器，所以貴族們並沒有排除太多的私軍。現在站在石察卡旅面前的軍隊人數跟他們相當。這些貴族私軍裝備精良，有著閃亮的盔甲和鋒利的武器。在太陽的照耀下，他們的盔甲閃閃發亮。甚至可以看見魔法的光輝在盔甲的縫隙中流轉。
另一方面，石察卡旅的戰士們則穿著各式各樣。唯獨沒有人身穿盔甲，大部分人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他們的武器也非常的寒酸，諸如草叉，棍棒，鐵鍬之類。然而，就是這麼一群連民兵都不如的雜牌軍。此時正一言不發的看著對面。他們面容嚴肅，隊列整齊，簡陋的武器放在身邊，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們臉上對於保衛自己家園的決心。
與他們相反，貴族的私兵們雖然裝備精良。但他們的眼神閃爍，目光游移。由精英士官們組成的督戰隊在隊列的四周巡視。揮舞著皮鞭不停的呵斥著。貴族的私兵大多數都不是什麼職業軍人，都是從自己的領地上強行招募來的。經過簡單的訓練便拉上戰場，很多人這輩子連雞都沒殺過就被貴族們強行拉出自己的房屋並塞給他們一把鐵劍。
漢斯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背對著貴族的私軍以及高台上的法師，高聲喊著：「石察卡的朋友們。今天，是會被銘記在史冊上的一天，是會被後人們傳頌的一天，是洛安新的起點。數百年前，一群礦工們揭竿而起，建立了這個叫做鐵山的國度。從那時起，礦工變成了貴族，貴族變成了礦工。唯有那群穿著長袍的傢伙永遠高高在上，如果沒有今天，他們還將會繼續高高在上下去。但是有了今天，『勝利屬於法師』的魔咒將被打破。屬於法師的美夢將被我們這些被他們稱之為老鼠的人打破！當年那些礦工們將他們的國家叫做鐵山。有人說這是為了紀念他們賴以為生的礦山。但在我看來，這個名字就是一個諷刺，諷刺那些如同鐵山一樣永遠不倒的法師們！但現在有了今天，我們這些老鼠將讓他們知道，就算是老鼠也能讓他們的鐵山碎成一地的渣滓！今天，壓在我們頭上的鐵山即將崩塌。而迎接我們的，將是自由！」
「自由！自由！自由！」石察卡旅的人們舉起手中的武器，齊聲怒吼著。他們的喊聲響徹天地，愛因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無論是法師，貴族，平民還是奴隸。
「這是暴亂！」法師和貴族們訝然。
「這是革命！」平民和奴隸們高喊。
貴族的私軍被石察卡人的怒吼震撼的陣腳不穩，他們的臉上紛紛露出恐懼的神色。督戰隊的隊員們更加用力的揮舞著手裡的鞭子，大聲的呵斥著他們眼前的士兵。彷彿站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牲畜。
唯有法師們不為之所動。他們面露冷笑同時更加緊鑼密鼓的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站在法陣中央的羅本這個時候正在閉目養神。當然，這並不是因為緊張。鎮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如何能讓他緊張呢？他是在興奮，為了這個魔法而興奮。因為這是鐵山當年立國的依據，這個戰略級的咒法系魔法的名字叫做「鐵山降臨」。
魔法的最後一步已經完成。所有高階一下的法師紛紛退出高台，餘下的人圍成一圈，睜大了眼睛觀察著周圍，謹防有人破壞尚未成功的魔法儀式。
羅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法師袍。他看了一下時間，時間正好。他點點頭，伸開雙手。仰頭向天。口中念念有詞。魔法的絕大多數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他所需要做的，只不過是啟動魔法然後當源素的中轉樞紐罷了。
一時間，低沉的讓人作嘔的聲音響徹天地。這個聲音如此的低沉，乃至於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胸腔也在隨之震動。
但這隻不過是前奏罷了。低沉的響聲維持了不到一分鐘便戛然而止。一股巨大的，難以名狀的壓力忽然降臨在所有石察卡人的身上。他們發現手中的武器，身上的衣物。乃至於體內的血液，內臟都變的沉重無比。就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了很多。
鐵山降臨，或者說大重力術。是鐵山大軍賴以成名的魔法。它是由魔法引發物理現象，所以一切反魔法措施都對其無效。所有被魔法籠罩下的區域其重力都會增加一倍左右。但是這個魔法最可怕的地方並不在此。作為鐵山軍隊壓箱底的絕技。縱橫數百年未嘗敗績的必勝戰術。這個魔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隨著魔法一同前來的鐵山軍隊。他們穿著經過特殊加工的盔甲會將整個魔法的效果逆轉，也就是說，如果對敵人是重力增加一倍，那對於鐵山的軍隊是減少二分之一。此消彼長之下，雙方重力的差距變成了四倍。就這樣，鐵山的軍隊身輕如燕，而敵人的士兵可能連刀槍都舉不起來。尤其是彼時的戰場是重甲步兵以及重甲騎兵的天下。再這個魔法的籠罩之下鐵山的軍隊甚至屢屢上演以少勝多的戲碼。
法師議會在決定使用大重力術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很多人認為對付一些老鼠沒有必要用這麼強大的法術。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的是，所有備選的魔法中，只有這個鐵山降臨是對愛因斯城損害最小的，同時對於擁有一定魔法豁免能力的石察卡旅來說，這也是少數能直接影響到他們的法術。無論是隕石天降還是火雨流星，沒人敢保證不會殃及池魚。而這也是後來法師們邀請貴族一起參與鎮壓的主要原因——鐵山降臨一定要有士兵的參與。否則指望一倍的重力就讓敵人不攻自破顯然並不現實。
看著高台上的羅本。漢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法師們喪心病狂的使用一些大範圍的破壞性法術。這樣的話，就算石察卡旅不會因此出現傷亡，但老弱婦孺難免不會被殃及池魚。現在這樣對於漢斯來說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此時的他雖然身上的壓力增加，但心裡的包袱卻放下了。
在強化符文的幫助下。一倍的重力並沒有對石察卡旅的人產生太大的影響。漢斯舉起手中的鐵棍，一聲令下，石察卡旅的所有人便四散開散布在路障的後面。於此同時，貴族的私軍也在督戰隊的命令之下想石察卡街發起了衝鋒。
石察卡之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