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的老爺
石察卡街的勝利所帶來的不僅僅是讓老鼠們有了繼續活下來的權利。更是讓某些老鼠脫去了那一身老鼠皮，真正的變成了「人」。
格魯是石察卡旅的幾個高層之一。由於他那一頭鋥明瓦亮頭皮。所以石察卡的人們都叫他「光頭格魯」。
在加入石察卡旅之前，格魯是一個小偷。每天遊盪在每條街巷之中。搜索那些粗心大意的傢伙。在接受強化符文之前，格魯面黃肌瘦。頭皮也遠沒有現在那麼光潔。恰恰相反，當時由於經常被人抓住，他的身上不滿了傷痕。他的缺少的那一截小指也是因為不長眼惹了一個地頭蛇而丟掉的。
當然，那個地頭蛇在石察卡旅成立的不久之後連同他的家人都神秘的消失了。每當有不長眼的傢伙多嘴問哪怕一句關於那個地頭蛇去向的問題。都會得到格魯惡狠狠的警告。
「嘿，小子，不想死就別多管閑事。」格魯總是這樣讓那些白痴知道改如何在石察卡生存。
當然，這件事情漢斯是不知道的。當然格魯也不敢讓他知道。對於漢斯這個小子格魯是敬佩的。雖然這種敬佩有很大一部分源自於對於力量的畏懼。
在自己的身體紋強化符文並不是你往床上一趟就能完成的任務。越高級的強化符文其紋身步驟就越繁瑣。像一般人所用到的僅僅是常見的紋身針。但當你需要再進一步的時候，所用到的就不僅僅是那根鋼針了。格魯看到那個老頭子紋身用的傢伙。在格魯的眼中，那套傢伙事與其說是工具，不如說是刑具。
而當格魯目睹了漢斯現在這身強化符文是如何紋在他身上的時候。格魯徹底的崩潰了，原本他還對這種可以媲美高階魔法的力量有所幻想。但現在他絕對不敢有任何染指的奢望。這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了的東西。甚至這種東西壓根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神聖教廷曾宣稱強化符文是「惡魔的畫作」，是魔鬼準備搗亂世界的工具。格魯原本對這些說法嗤之以鼻，認為它們不過是神聖教廷那些神棍的恐懼之語。但就在那一瞬間，格魯真的相信了神聖教廷關於強化符文的一切描述。
然而，就算強化符文是惡魔的畫作又如何呢？坐在台階上，喝著一年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朗姆酒。格魯悠然自在的想到。
在一年前，這個傢伙要麼翻別人的家，要麼翻垃圾堆。否則就會變成臭水溝里的屍體。至於酒水，更是完全不敢想的東西。
然而不久之前，憑藉著小偷獨有的機靈勁。在一次偵查行動中，格魯被漢斯挑中。成了石察卡旅情報方面的負責人。到現在，他已經是整個石察卡旅最高層的幾人之一。
想到這裡，格魯忽然感到有些氣憤。他憤然的再次灌下一壺酒。歪倒在地上。
高層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坐在台階上喝酒？我石察卡旅怎麼說也是戰勝了高階法師的部隊，帝國軍部那些酒囊飯袋有哪個取得了我們這樣的輝煌戰績？但你瞅瞅軍部那些廢物將軍們。金幣，美酒，女人，那樣少了他們？而我呢？買兩瓶酒之後連最下等的暗娼的錢都付不起。
格魯想著。仰頭又灌了一口。但無論他怎麼傾倒酒瓶，都只能導出來稀稀拉拉的幾滴。那一瓶酒，早就讓他喝完了。
「他媽的！」格魯垂頭喪氣的將酒瓶摔在牆上。歪頭靠在地上。一臉的無奈。
以他的地位，放在別的地方，怎麼也是一個大官。但你見過坐在地上喝酒的大官？
「搶劫都比給石察卡旅當官有出息。」格魯輕聲嘀咕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格魯抬起頭，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年月四十多歲，穿著講究的傢伙。
這個傢伙身形瘦弱，現在的格魯一隻手就能將他捏死。所以格魯並沒有任何警惕的表現。而是懶散的問道：「幹什麼的？」
「您是格魯先生么？」中年男人笑著問道。
「大爺我就是。」格魯用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自己。
中年人看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碎酒瓶。瞭然的笑了笑，補充道：「我說的是負責石察卡旅情報工作的格魯先生。」
格魯騰的站起身，大聲呵斥：「我說了老子就是。」
「但……」中年人看著格魯，露出為難的表情：「石察卡旅負責情報的官員，怎麼……」
格魯臉紅了一紅。高聲喊道：「怎麼了，不行啊，大爺我喜歡。這裡涼快，怎麼了？」
中年人連連擺手，否認道：「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向您這麼尊貴的人，為什麼還要坐在地上這種劣等酒？」
中年人說著，指了指地上的碎酒瓶。
「戚。」格魯撇撇嘴，將頭擰到一邊，一言不發。
中年人笑了笑，拍了拍手，兩個侍從立刻捧著一瓶酒一路小跑趕了過來，他接過就，遞到格魯面前，說：「格魯先生，您嘗嘗這個？」
格魯是個酒鬼。看到這瓶酒精美的外包裝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粗魯的將軟木塞一口咬下，咕咚咕咚的牛飲一大口。「哈」的一聲喘了一大口氣，最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
「好酒」格魯感嘆道。
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說：「閣下滿意就好。」
過了酒癮的格魯回復了一些理智，瞅著衣著華麗的中年人，問：「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中年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說：「我家主人希望能夠結識格魯大人。」
格魯看著他，遲疑的問：「你是，貴族？」
「鄙人可當不起貴族這個稱號。」中年人連連擺手，說道：「我們家大人倒是有個貴族的虛號。但壓根不頂用。」
「貴族的名號還不頂用？」格魯又喝了一大口酒。
「貴族上面不還有一個法師么。」中年人說道：「無論貴族再怎麼努力。也只不過是法師們的錢袋子而已。」
格魯非常痛恨法師。對方的話立刻讓他有了知音之感。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聽街外的人這麼評價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師。
中年人說外，側身讓道一邊，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說道：「我家大人非常仰慕像您這樣的石察卡街的好漢。所以特地讓我來邀請你們赴宴。」
「這。」格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你們漢斯大人也參加過我們大人的晚宴的。」中年人說。
這位管家的話立刻打碎了格魯的心理防線。或者說這個傢伙壓根就沒什麼心理防線可言。既然頭都去了。那自己也去就一定沒什麼問題了。於是，格魯二話沒說，連推辭都沒推辭，就跟著管家坐上馬車。
就在馬車載著格魯絕塵而去的時候。幾個人影忽然出現在房頂之上。
「怎麼樣了？」
「完美。」
「將幻影屏障撤掉。」
「了解。」
話音剛落。四周的景色一邊。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忽然變的熱鬧起來。
為首的黑影朝著自己的同伴點點頭。便跟著消失在了天空里。
而此時的漢斯，正在跟喬治商談關於那個幕後黑手的種種。他不知道的是，比這個更嚴重的災難正在降臨石察卡街。甚至這次事件所造成的後果，比石察卡之戰對於石察卡街，對於愛因斯，乃至於對於整個鐵山整個洛安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而這次事件的源頭，只不過是某個貴族耍的小聰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