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又見小黑珠
受到心靈攻擊的司婧，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恐怖的骷髏頭飛來，腦子裡就連轉一下念頭都做不到。
「鏘！」骷髏頭飛到中途，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傳出。
那是玉靈放出了斬風劍，試圖阻擋骷髏頭的撞擊。
然而骷髏頭的材質異常堅硬，而分量更是比斬風劍沉重了幾十倍，斬風劍只能稍稍減緩它的速度，而無法傷到這件靈器分毫。
碰撞聲尚未落地，骷髏頭已飛抵兩人面前。
司婧心裡浮起無比的絕望，彷彿看到自己被骷髏撞中然後炸碎的一幕。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王哲舉起了右手。
「啪！」這隻手擋在了骷髏頭面前，然後……在骷髏頭的能量爆炸下瞬間粉碎。
細碎的血肉向四面飛濺，其中有不少直接濺到了司婧的臉上。
「啊～～～」精神上的壓力陡然消失，司婧驚恐地發出一聲大叫。
她本能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屏息等了十幾秒鐘，她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發生。
司婧睜開眼睛，看到王哲正在包紮傷口。在剛才骷髏頭的撞擊下，他的整個右臂完全粉碎，只留下短短的一截殘肢。
如此慘烈的傷勢，讓司婧不由心顫了一下。
「你……怎麼樣？」她不知該如何安慰王哲。
相比她的驚慌和痛惜，王哲反倒很淡定地說：「丟了一條胳膊，好在把鬼骷髏幹掉了。」
剛才他與鬼骷髏的觸碰，讓玉靈從底層掌控了這件靈器的控制權，瞬間切斷它與陰魂道人的感應，並且將它收入到了令牌空間中。當時陰魂道人正處於分神寄念的狀態，被強行切斷感應的後果是毀滅性的，現在他要麼已經神念崩潰而死，要麼也是變成了白痴。
底層操控核心，就是如此的霸道！
那是靈器煉製者給自己留的後門，一旦動用就不會給感應者任何機會。
不過王哲也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好在只要回到武仙界，開一下無敵就能重新長回來。
把傷口包紮好之後，王哲微笑著對司婧說：「我先送你去一個安全點的地方吧？」
「……」司婧陷入了沉默。
王哲沒有等她回話，就背著司婧朝旅店走去。
他寄居的鐵劍坊也遭到了洗劫，好在基本的房間和床鋪都還在。
此時整個鐵劍坊空無一人，王哲背著司婧來到自己房間，把她放在床上並且又餵了她一顆丹藥。
然後他就坐在窗邊，閉上眼睛打坐調息。
司婧服藥過後感覺內傷好了許多，對這種丹藥她同樣充滿好奇，因為它的療效比自己知道的任何藥物都要強得多。
司婧看著王哲的臉，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
今天這個年輕人給她帶來的驚訝，比她過去二十幾年遇到的加起來還要多！
他殺人如喝水一般輕鬆寫意，能催眠引導別人感應神器，有空間儲物之能，有療效驚人的藥物，就連令人聞風喪膽的陰魂城主的鬼骷髏，都被他用某種方法給「幹掉」了。當然最後這一次他並不輕鬆，甚至還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可是失去右手之後，為什麼他看不出有半點沮喪？
司婧暮然感覺到一陣迷茫，就好像眼前這個人是來自別的世界一樣，有著太多太多自己無法理解、無法把握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產生，就讓她無由來地煩躁。
王哲調息完畢，站起來對她說：「我要和你說再見了。」
「你要走了？」司婧愣了一下。
「嗯，」王哲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還有點事，我剛才就應該離開了。」
「可是天快黑了，你為什麼不等明天再走？」
「這對我來說沒有差別。」
王哲說著考慮片刻，從空間中取出六影戮神刀說：「這是當初我在烏金堡，你讓我挑選一件古兵器時得到的。它其實是一件還能用的下品神器，這次你也算和我一起行動，其他東西過於笨重不好攜帶，這把刀就當做你的戰利品吧。」
「真的是神器？」司婧說著擺了擺手，「既然是你挑選出來的，那它自然就是你的。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我殺了斬風城主，又殺了陰魂道人，六影戮神刀對我已經沒什麼用了。」王哲說。
「先生豈不聞『無功不受祿』？」司婧嚴肅地堅持道，「我是你從大裂谷救回來的，而且你還幫我感應了家傳神器，這樣的大恩我本就無以為報，現在怎麼敢要先生的如此厚贈？至於剛才和你一起行動，那其實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成了累贅。總之這件東西我萬萬不敢接受，還請先生不要輕視於我！」
「……」王哲被她說得一愣一愣，意識到自己確實過於慷慨了。
即便是把對方當朋友，這也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那好吧。」他把六影戮神刀收回空間，然後就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看著他乾脆利落地離去，司婧盤坐床頭低聲呢喃著說：「原來斬風城主已經死在你手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
王哲出了鐵劍坊，快步向城北一個地方奔去。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混亂過後的斬風城一片蕭條，街頭上店鋪關門、行人稀少。
獨臂的王哲發足狂奔，引來陰暗處無數人的關注。
此次斬風家族毀滅，是歷史罕見的大手筆。
陰魂道人不可能是孤身行動，肯定還有親族手下帶著其他神器輔佐，王哲就是要把他們作為目標。
之前玉靈奪取鬼骷髏的掌控權，在切斷它與陰魂道人的感應之前，就發現了後者所在的方位。不過王哲當時右臂粉碎，體內氣血翻滾不定無法劇烈行動，只能先帶著司婧回到旅店，又打坐調息了片刻才重新出來。
現在王哲恢復了七八成體力，對付陰魂道人的嘍啰綽綽有餘。
畢竟他身懷斬風劍、鬼骷髏兩件靈器，作戰方面已經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
幾分鐘之後，王哲來到一處小院外。
根據之前玉靈的感應，陰魂道人當時就在這座小院裡面。
王哲先在牆角傾聽了一會兒，發現裡面靜悄悄的而且沒有任何靈能反應，於是縱身翻過石牆進入院內。
小院里只有三個房間，王哲推開了中間的主人房。
繞過一道簡樸的木製屏風，可以看到房內有一張柔軟的大床。早前陰魂道人應該就是坐卧在這張床上，以分神寄念之法遠程控制鬼骷髏。不過此時床上空無一人，只有許多古怪的灰燼，還有一枚黑色的小珠子留在灰燼中間。
「這是……」王哲走過去拿起小珠子，發現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
就在他的令牌空間裡面，還有另一枚幾乎完全相同的黑色小珠。
那是當初他把武原大陸的陰祖帶回武仙界，用暴雨梨花針和玄木棍一氣轟殺之後，陰祖屍體詭異「燃燒」之後存餘下來的。
如果這裡原先是陰魂道人，那麼他應該是在分神寄念狀態下，被強行切斷與靈器的感應以至於神念崩潰而死。而他死後的屍體同樣詭異燃燒，最後剩下這一枚小小的黑色珠子，就跟當初被王哲轟殺的陰祖一樣？
他們到底是什麼存在，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王哲之前就詢問過玉靈，它對小黑珠的秘密同樣一無所知。
沒辦法只能把謎題放在一邊，王哲拿起床上的黑色小珠收入令牌空間。
接著他又等了一會兒，這個小院始終沒有人再來。
看來這次行動陰魂道人雖然有手下輔佐，但他並不完全信任那些手下，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他的真身在這裡。
現在陰魂道人已死，那些手下也就斷了線索。
王哲翻過小院圍牆回到外面，就在斬風城的街道上展開地毯式搜索，希望能用靈能感應挖出點什麼來。
如果陰魂道人的手下帶了靈器，王哲只要靠近到一定距離就能知曉。
可惜也不知道是他運氣欠佳，還是陰魂道人的手下並沒有人攜帶靈器，或者他們在主人死後察覺到不妙已經離開。王哲把整個斬風城掃蕩了幾遍，從夜幕降臨一直搜尋到下半夜，始終沒有任何像樣的收穫。
「算了，下次再說吧！」王哲做出了決定。
他原先的計劃是收集足夠的古物，然後回歸武仙界再穿越去地球世界，製造出足夠的幻境連接器，以「在運轉中破解」的方式挖掘蜃元珠的秘密。如今這個計劃在災變星球的部分已經完成，雖然從陰魂道人身上又發現了其他秘密，但那些秘密挖掘下去並不一定有什麼好處，為此而浪費太多時間並不值得。
在修鍊之路上，總要懂得取捨。
王哲來到城外的空曠之地，對界主令牌發出回歸的指令！
濃重黑暗的夜幕下，無數閃電伴隨著「轟隆隆」的爆鳴狂亂飛竄，引得斬風城內的人們驚異擔憂不已。
不久閃電與轟鳴漸漸平息，災變星球從此少了一個異鄉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