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巨神峰
這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它的坡度非常陡峭,幾乎是垂直的。塔里克看著這山峰,眼神中充滿疑惑,隨後他眼睛一亮,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喃喃道,「這是……巨神峰嗎?」
巨神峰是符文大陸的世界之巔,這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完全由堅硬的山石構成,終年沐浴著烈日陽光,永遠俯視著腳下的群山,恢弘磅礴舉世無雙。巨神峰坐落於遠離文明的無人之地,對於許多人都是遙不可及的,只有那些意志最堅決的追尋者有幸一睹尊容。
許多傳奇故事都與巨神峰有關,比較常見的是關於被灌注了神力的武士渾身火光四射從天而降斬妖除魔,更加離奇的則關於神祇和他們的星界居所墜入凡間化作神峰。有些傳奇故事甚至神乎其神地稱這座山其實是一位沉睡中的上古巨人。
和其他神秘地區一樣,巨神峰也是一座吸引著夢想家、瘋人和冒險者的璀璨信標。所有歷經劫難坎坷、倖存來到山腳下的人會被當做殊途同歸的朝聖者,受到山腳下零星散落的游牧部落的歡迎。
在這裡,疲勞的旅行者們將會對這裡的部族——諸如拉闊爾人——有所了解。這些部族是已在山腳四周這片嚴酷刻薄的土地上忍受惡劣天氣長達數千年。這些人靠著他們的信仰團結在一起,他們相信山峰是巨石的建築,而生活在這不朽石塔的陰影下,則是神秘力量的真意召喚。這些石塔——如果真的是被人建造的——建造者是誰?出於什麼目的?這些問題的答案無人知曉,因為凡人永遠都無不可能理解這些石塔創造者的想法。許多信仰都發源於這座山,但全都受制於烈陽教派,這是一個崇尚太陽的教派,他們的教義在這片土地上佔有統治性地位。烈陽教派的最高神廟坐落於巨神峰的東坡,要想到達那裡,必須踩著搖搖欲墜的索橋橫跨深不見底的峽谷,攀爬風化蝕刻而成的台階蜿蜒前行,在古代符號和雕像的注視下擦過峭壁外側的狹窄棧道。
有些勇敢的人會嘗試攀上這座絕頂高山,可能是為了尋找智慧和啟迪,可能是為了追求榮耀或者靈魂深處某種會當凌絕頂的渴求。山腳下的居民會在這些攀登者啟程的時候為他們歡呼送行,同時他們心裡清楚,巨峰將會判定大多數攀登者不具資格,而被巨神峰判為不夠格,就意味著死亡。
巨峰的光滑絕壁無處攀援,再加上高原環境惡劣,攀登難度極高。山間的石塊中散布著那些登頂失敗者的扭曲屍體。登頂並非絕無可能,這是對攀登者所有品格的血腥考驗,力量、性格、毅力、意志和決心。有些攀登者的旅程持續數周或者數月,另一些則只用了一天,因為這座山峰充滿不確定性,千變萬化。即使是極少數情況成功登頂,這考驗也尚未結束。有的人爬上山頂以後只看到了遺迹和廢墟,刻在石頭上的文字早已風蝕模糊,無從辨認。出於某種莫名的原因,巨峰依然認為這個攀登者的靈魂不夠格。
然而,對於另外幾個人,峰頂則如傳說般籠罩著一層流淌著微光的帷幕,帷幕的另一面是壯觀神奇的景象,可以瞥見一片廣闊的遠景,一個令人無法理解、無法觸及的超凡領域。世上僅有過的幾個繼續前進的人中,大多數都有去無回,另一些回來的人可能經過了幾分鐘、數年甚至數個世紀的時間。
只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這些回來的人全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塔里克看著這不見頂的巨神峰,又想起了自己剛剛所回憶起來的往事,他低下頭,默默地道:「呵呵,看來,是我要來攀登這巨神峰了啊。也罷,也罷,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這件事情,恐怕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心魔了吧。」說完,塔里克的眼神瞬間堅定了起來,然後他不再猶豫,朝著那巨神峰走了過去。
當塔里克第一刻踏上巨神峰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這裡的溫度似乎非常的高,塔里克才剛剛踏上行程不久,就已經汗流浹背了。但是塔里克咬了咬牙,就算再艱苦,他也要堅持下去,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那些因為他的過失而死去的新兵們!
時間不斷的流逝,塔里克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的路程,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不斷地往上爬。塔里克不斷往頂峰的地方爬,在路上,他看到了不少死去的攀登者的屍體,這在攀登巨神峰的路上,似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塔里克看著那些死去的屍體,他們一個個已經變成了乾屍,而且他們的表情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可以隱隱約約看出,他們死去的時候有多麼的不甘。
終於,塔里克走過了巨神峰的半山腰。可是,正當他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他的腳步又突然停了下來,他發現,他又看到了幻象。而這次的幻象跟原來不同,它是一種現實幻象,一系列不同的現實之間衝突交錯著,而且每一個都把事實扭曲得面目全非。塔里克親身經歷了無數可能發生的命運,他看到窮途末路的人在危機時刻絕望無助,而正當塔里克想要上去救助他的時候,那個人卻正好在這時死去了。緊接著,塔里克看見阿爾巴斯德圖書館被深淵和火焰吞噬,塔里克毅然地衝進煉獄之火,想要救出桐創作的詩篇,然而,塔里克卻怎麼也碰不到桐的詩篇,只能任由它被銷毀。再後來,他看見冰霜守衛將世界上最後僅存的幻夢鹿趕下深不見底的裂谷,他怒吼著想要拯救那頭幻夢鹿,自己也奮不顧身地跟著跳進了深淵,但最後,他只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有一種快要被撕裂的疼痛。最後,塔里克來到了諾克薩斯。在諾克薩斯的黑大門前,他看到了蓋倫的殘破屍首被鐵鏈高高綁起以儆效尤,自己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諾克薩斯的全部力量都擋在塔里克和他的老友之間,但他依然毫不猶豫地舉起盾牌,衝破前方一切阻礙。他將蓋倫從大門上解下,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德瑪西亞的方向行進,塔里克心裡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回去,肯定沒有辦法解決自己的心魔,但是他沒有辦法,他沒辦法看著蓋倫的屍首被掛在這裡沒有歸宿,他必須將蓋倫待會德瑪西亞去。塔里克走著走著,抬頭望去——諾克薩斯的血腥大地變成了巨神峰頂端群星璀璨的無垠深空。
塔里克面前的幻象終於全部消失了,塔里克發現,他發現正站在巨神峰的最頂端,他居然登頂了!原來,這巨神峰最後的試練,就是那無窮無盡的幻象,幻象和現實交錯,不斷折磨攀登者的情緒,因為那些攀登者的身心在已經攀登了這麼久的時候,早已疲憊不堪了,再受到了這近乎是無盡的心靈折磨,自然是都受不了。然而,塔里克卻依靠著自己頑強的意志,硬生生地堅持了下來!
塔里克開始環顧四周。巨神峰的頂端,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漫天的星空讓塔里克看得有些痴迷,他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美麗的夜空了。然後塔里克看向附近,他驚奇的發現,這巨神峰的頂端,除了他以外,居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