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金陵媒婆圈
林無心作為林家盼星星盼月亮盼出來的哪吒,不,是嫡女,這輩子總算有了任性妄為、恃寵而驕的童年。
整個林家,上至老太君,下至哥哥們都很寵她,而且是往死里寵!
只要是林無心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辦法摘下來。
只要是林無心想要的,就算是心頭上的肉也要咬咬牙狠狠心給割下來。
按理說在這樣錦衣玉食的環境下嬌生慣養出來的理應是個驕橫跋扈的大小姐,可是林無心不是。
關於這一點,多虧了她親娘林夫人強加給她的精英教育,才讓林無心不至於白丁一個、繡花枕頭一包。
比起那些等著養大嫁人的草包閨秀,林無心將來是要繼承林家正統的人,自然不能如此。
因此家裡給她請了最好的教書先生,配齊了世上最好的教育資源。
這先生原本是太子的太傅,告老還鄉之後被林家接盤了,專門負責教導林無心一人。
老先生把自己忽悠太子的那一套拿來林無心這裡照搬照套,沒想到還算吃得開。
因為她很喜歡看書寫字,而且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通,學的很快很透,做起學問來也是不輸給比他年長的那些哥哥們。
所以先生總誇她是仙才中的仙才。
更是惋惜她身為女子不能效忠廟堂。
可是林無心作為林家驕傲的同時有個問題。
那就是她打小就沒哭過鬧過,更沒落過一滴淚。
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落落大方,沒心沒肺。
她既不知道黏著爹娘,也不知道珍惜手足,覺得別人對她的好、對她的給予都是她應該得來的,而且來的理所應當。
雖然沒有心,但是別人對她的好壞她卻一概門清。
要是別人對她好,她最多也就是個無動於衷。
要是別人對她不好,呵呵,就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因為林無心小心眼起來,那整起人來也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下限可言。
而且經常為了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就生氣耍小心眼。
讓人防不勝防!
就比如說逢年過節的時候和別的小盆友一桌吃飯,若是別人搶了她的菜,那麼不好意思,飯桌還是老老實實吃飯,可是飯桌上下來以後一併總清算!
跟她搶過獨食的小盆友要麼被她偷偷鎖在柴房裡叫天天不應,要麼被她花港觀魚的時候「誤」擠下魚池秒變落湯雞。
久而久之小盆友們都知道林家的林無心很霸道!
很不講理!
很——惹不起!
可這些都不算什麼。
林家照樣還是寵她沒商量。
但是真正讓林家發愁的卻是另一檔子事——
轉眼林無心五歲。
可是林家卻是越發的愁雲慘淡。
要問這愁從何來,看看下面這幾個四不缺一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城南某媒婆圈,四個媒婆正圍了一桌搓麻將。
牌桌上可謂四不缺一,抓摸自如,那麻將牌打的是風生水起,叫一個666。
姐妹們都有說有笑,唯獨王媒婆一直愁眉苦臉。
「難啊!」
王媒婆嘆了口氣。
「姐姐難什麼了?」
李媒婆一邊摸牌一邊問道。
「城東林家的小姐,這親事定不下來啊!」
「哦?就是那個有錢有勢的林家?」
「可不就是!」
「那可是大戶人家啊!妹妹恭喜姐姐要發達了!」
「發達?只怕是打發吧。」
王媒婆沒好氣地說道。
「林家小姐那是天之嬌女!一聽說林家的名頭還有誰不趕著往上貼呢!」
李媒婆不明所以。
「能跟林家結親,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福氣?」
王媒婆嘆了口氣。
「我看是晦氣!」
「怎麼會是晦氣呢?」
李媒婆就不明白了。
「妹妹有所不知。這林家雖然家大業大,還仗著是皇親國戚,但是這小姐卻生的是驚天地泣鬼神。」
「什麼地什麼神?」
李媒婆耳朵不靈光,但最主要是肚裡沒墨。
結果王媒婆的話匣子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的打開了!
「從指腹為婚就開始給這位小姐說親事,結果第一個胎死腹中,第二個吐奶的時候嗆死了,第三個……」
樁樁件件都讓王媒婆吃嘛不嘛香,睡嘛嘛不安,這折騰了幾年下來整個人都快得抑鬱症了。
「就拿最近的那檔子事來說事!上個月徐家二公子剛跟林家小姐定了婚書,這名字剛題上去,二公子就吃湯圓噎死了。」
「再說去年跟黃家大公子結的娃娃親,那大公子不過就是看了出皮影戲就笑瘋了。」
「這瘋了也不影響成親啊,大不了瞞著嘛。等長大以後過了門拜了天地,這生米煮成熟飯再攤牌也不遲啊?」
蘇媒婆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
可是王媒婆聽了這話只能一個勁地搖頭。
「問題是瘋了沒多久,有一次夜裡如廁的時候,小公子一腳踩空擱茅房裡淹死了……」
「淹死了?!」
「這死的有點.……」不體面啊.……
媒婆們齊刷刷的一聲長嘆。
尤其是王媒婆,她真心覺得這已經不是人了,這特么是死神來了!
可是這個時候張媒婆倒是眉飛色舞起來。
「哎呀!清一色!胡了!妹妹我承讓了!」
「來來來,給錢給錢!趕緊的!」
「妹妹手氣真好!」
王媒婆還是愁眉苦臉。
看來這人要是衰起來連打牌都沒掙回幾個子兒。
「姐姐莫急。妹妹手上正好有一段現成的的姻緣不妨讓給姐姐。」
張媒婆是延陵來的,在當地也是保媒拉縴的一把好手。人稱張鐵嘴,張鐵娘子,因為整個延陵就沒她說不下來的親事,所以城中大戶人家都買她的賬。久而久之,這張媒婆也只做大戶人家的生意,而且是很大戶的那種!
既然是張媒婆來保媒,那就說明對方非富即貴,王媒婆不禁有了盼頭。
「妹妹說的那戶人家是什麼來頭?」
「延陵城西的沈家。」
張媒婆一邊收人家銀子一邊一個勁兒地說開了去。
「沈家是什麼來頭?就不怕新娘子克夫嗎?」
王媒婆怕這回男方要是再有個好歹,她不僅可能媒婆行當的飯碗不保,還可能被苦主告得去吃官司!坐穿大牢!
「不怕不怕,就怕命不夠硬。」
張媒婆擺擺手,覺得這都不是事。
「不是事兒?」
李媒婆沒明白張媒婆的意思。
倒是王媒婆一聽這話就秒懂了精髓。
「難道這位小公子也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