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魂之身

  陰霾的天空，有一片湛藍突破重重黑雲顯現出來，使得這片天不至於隻有灰色。


  早上在沙發上睡了個回籠覺，掙開眼的時候，薑絲兒還是直直的看著我，畢竟她那麽閑。


  “你醒了，我想畫畫了，給我拿筆。”


  “你不會自己帶嗎，隻有在我家你才想畫畫嗎。”


  “我不管，難道你沒發現嗎，這裏的樹木，比外麵更加綠，生機無限，我喜歡漂亮的顏色。”


  “所以你把頭發染成粉的了。”


  “你快去。”她威脅似的把我從沙發上推下來。


  畫具在二樓，我磨磨蹭蹭的向樓梯走去，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鍾表，驚覺已到了吃飯的時間，這時才覺得是餓了。


  扭頭告訴他們該吃飯了，她們幾個一臉微笑看著我，沒有絲毫想走的意思。


  天氣陰鬱不已，讓樓梯間暗暗的沒有光亮，黑暗的角落裏滋生著黑色妖怪，他們從黑暗中誕生，卻無一不向往光明，等他們終於長出手腳便會變為發光的死軀，黑暗與光明的交替便是它們的功勞。它們叫光靈，滋生與天地誕生於萬物。但人造光芒的出現讓光靈機製有些紊亂，所以它們有時會弄壞你的保險絲。


  樓梯間的燈壞了，我摸黑上了樓，找到了畫具，在閣樓上停了一會兒，因為我感覺有東西在看著我，一雙金色的眼睛。


  或許是我多想了，我慢悠悠的走到樓下，將畫具丟給薑絲兒。湯明明在側邊的小沙發上看漫畫，他早就寫完了作業，他很聰明，閉著眼就能寫完，長的也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卻從來不去考好成績，交白卷是常事。不過程尚上是真傻，他是真不會，現在還在奮筆疾書，某種意義上，他可以說是唯一的正常人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直到幾聲重重的敲門聲打破了靜謐。


  一開門，一個中年男人倒在地板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以他為中心彌散開來，是叔叔。


  受傷是常事，傷成這樣倒真讓我起驚訝。


  “你叔叔要死了，扶我一下，你這個沒良心的。”


  沙發上的那幾個，見怪不怪，他們知道叔叔會沒事的。


  這時候薑絲兒突然來了一句。


  “好漂亮的紅色，隻有血液的紅色最好看了。”說著便跑過來用筆刷來蘸，好像這真的隻是顏料而已，估計也隻有她會這樣了。


  我把叔叔扶著坐起來，問他怎麽回事。


  他隻在那兒說我們怎樣怎樣無情之類的。


  “薑絲兒，明兒，走了。”尚上似乎意識到什麽。


  “幹嘛我畫還沒畫完。”薑絲兒在那抗議。


  “哦好”明兒到說走就走。


  他們三個推推搡搡的走了。


  最後家裏就隻剩我和叔叔。


  他們剛走出門，叔叔便一下嘔出了一灘黑色的粘稠物。他麵色慘白，呼吸很輕，看著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雖然我不會感到傷心，但是還是不要死的好。


  “你怎麽了。”我平靜的問。


  “我沒事，在你能獨當一麵之前，我會好好活著。”


  “哦”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沉沉的。


  叔叔的手輕輕的拍了我肩膀一下，翻身站起。


  “看我一點事都沒。”叔叔炫耀的說著，又順手抹掉了嘴邊的黑色物質。


  大概是錯覺吧，我感覺有一隻黑色的怪獸在叔叔的周圍，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看著我。我正沉浸自己的想象中，突然叔叔拍了我一下。


  “嘿，大侄子，晚飯吃什麽”眼前的叔叔已經恢複如常，絲毫看不出他剛剛在生死之間徘徊。


  “隨意。”


  那天之後又過了很久，暑假已經快要過完，叔叔又提起樹的事，我都快忘了。


  “望，你還記得樹麽。”


  “好像有這麽個事。”


  “他現在更值錢了，各種意義上來說。”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它變的無限接近於人，擁有三惡三善。”


  “三惡三善?”


  “這個世界對三惡三善的定義是不同的，我們行內稱三善為真善，純善，愛善，三惡為貪惡，嗔惡，癡惡。是六種靈魂，人類也是因為有這六魂而與世間它物不同。”


  “樹妖怎麽有這六魂，六魂又從哪來。”


  “有人為她收集靈，靈可煉製為魂，你同學家看到的是可煉製為貪惡的靈。”


  “嗯，那他都無限接近於人了，還怎麽找，人這麽多。”


  “偽造的終究是假的，他體內的六魂還未融合，行為性情會偏向極端，雖然這樣也不好找，沒事，我會再想辦法的。”


  “那是不是還挺緊急的，等他成為真正的人。”我想，等他六魂融合不就成為真正的人了。


  “那倒不至於，成人哪有那麽容易。說起來，你是不是快開學了。”


  “嗯”


  “萬事小心。”


  我們說這些話的時候，鈴兒一直在旁邊看著。我想她是哪種靈呢，又為何徘徊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