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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誠不紿

  “可憐的孩子。”


  如今我的眼前是一片大海,蔚藍色的海水卷席著白色的浪花一朵一朵的拍在漆黑的礁石之上,有一個渾身都是水的男人趴在石板上,他穿著古代的袍服,我對此並不了解,因此並不知道是什麽朝代,他的頭發散著,一縷一縷的貼在他毫無生氣的慘白的臉上,看來已經死了。


  剛才說話的人並非是說這死去的人可憐,他說的是他旁邊的一團的黑色物質,一個黑色的嬰兒。不會錯的那雙紅色的眼睛,和眼睛下麵的藍點。


  抱著黑色嬰兒的男人,穿著一襲如同這大海一般蔚藍的薄紗大袖,裏襯是白色的袍衣,一頭黑發用一根木簪束起,他的皮膚無比白皙,眼睛是同誠紿一樣的紅色,但那眼中滿是悲天憫人的情懷,雙眉雖不蹙起卻自然的流露著傷感的樣子,那種氣質,非要說的話,就像神一樣。


  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時間飛速跳躍,下一秒,我看到了各種詭譎奇異的邪惡,完美的陰謀,極惡的罪犯,不可原諒的貪婪,變態的暴力,以及如影隨形的恐怖,那全是誠紿的記憶,是她所誘導做下的事情。


  “爸爸我為什麽叫誠紿啊。”這個時候的誠紿大概有人類孩子四五歲的體型,她趴在之前那個藍衣男人的腿上,好奇的詢問。


  “因為誠是真誠,紿是欺騙,真誠的欺騙,你就是這樣的極惡之徒,壞到心裏去了。”那人看著誠紿看起來還算天真的臉綻開了一個溫柔的笑。


  誠紿愣了兩秒,被自己的父親說是極惡之徒,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不過畢竟是魔跟人又不一樣。


  “哈哈哈哈爸爸這名字太好了。”誠紿開心的笑了起來“我真是壞透了。”


  藍衣男子摸了摸誠紿的頭,無比愛惜,看不出一點玩味,他難道覺得這是在誇她,不知怎麽的,我感覺這就是悲傷。


  直到那一刻。


  時間線已經流到了現代,我來到這個記憶世界後,不知為什麽看到的人周圍都有詭異的黑氣,有的人多,有的少,這就是人的惡吧,那個視野裏,沒有一個人是絕對純淨的,這應該是魔人眼中的世界,他們就是根據這個來尋找宿主的吧。


  “哇,多麽純粹的惡意。”誠紿看著眼前十歲左右的嶽碑,此時的嶽碑被巨大的黑氣所籠罩“不過這麽多的惡意,應該,已經有寄主了吧,不過沒關係,有了我就把他趕出去。”


  她就那麽進到了嶽碑的體內,而我眼前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


  “喂,有魔在麽,有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誠紿對著一片黑暗喊著,她驚奇的發現這裏麵沒有魔的影子。


  “隻靠自己就能積累這麽多惡意,還從不犯錯麽,太讓我驚訝了。”她咧著罪,露出惡鬼一樣的笑。


  “咦,好像有什麽進來了。”


  “你知道我的存在。”誠紿臉上的表情驟然凝固。


  “用腦子一想就知道是什麽吧。”


  “一般人會這麽想麽。”


  “出來,我看看是什麽樣子。”


  誠紿竟然乖乖的出來了,或許是她沒見過這樣的人類。


  “咦,好黑呀,感覺好壞。”


  “你沒資格說我黑。”誠紿此刻像隻炸毛的貓。


  “呐,你叫什麽名字啊。”嶽碑又問起來。


  現在看著,幼年嶽碑的頭發比現在更淺,是核桃皮一樣的棕色,他的頭發修剪的很規整,衣服也很中規中矩,畢竟家庭背景在那裏放著呢,總不能穿破洞衣服。說起來上初中的時候也跟他同班,那時候他頭發剃光了,班上的同學說了好一陣。


  “我叫,叫,,,”誠紿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知怎麽的顯的有些不好意思。


  “忘了麽,那我給你起一個。”


  “不要隨便給別人起名字了。”


  那時候他們關係不是還不錯麽,我默默的想著。


  “所以叫什麽。”


  “誠紿。”


  “誠紿,”他現在咀嚼餅幹一樣品味了一下這個名字,“那不就是騙子的意思麽。”


  “大概是吧。”她的皮膚是灰黑的,此刻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就像夏天傾盆大雨後的夕陽映照在烏雲之上。


  “你喜歡這個名字麽。”


  “喜歡。”她說的聲音很小,看來她明白這名字是個諷刺的名字,她也明白父親並不是在諷刺她。


  “哪天你不喜歡了,就告訴我,我給你起名字。”


  “所以你憑什麽給我起名字啊。”


  畫麵一閃,來到了嶽碑的家中,他家的樣子倒是沒怎麽變。


  “你在幹什麽。”誠紿趴在嶽碑的桌前問。


  “寫作業啊。”


  “然後呢。”


  “看書啊。”


  “還有呢。”


  “還有什麽。”


  “你跟我以前的寄主不一樣呢。”


  “是麽。”嶽碑刷刷的寫著題,初中的題目並不難,他很快就寫完了,當然了,他有的是題目寫,題寫完了,還有書要看,總之,他想不到其他可以幹的事。


  “這是什麽花呀。”誠紿指著書桌上的粉色小花問。


  “這是露薇花。”


  “為什麽要養著這個。”


  “恩,,,”嶽碑停下筆想了一會兒,“爸爸媽媽都喜歡養綠植,他們說綠植健壯美麗,深紮一處而不妄求,寓意很好,不過他們喜歡仙人掌那種生命力強的花。”


  “那為什麽養這個啊。”


  “就是覺得,這花跟你很像,嬌嫩又脆弱,而且很漂亮啊。”


  “嬌嫩又脆弱,我可是魔啊。”誠紿不解的笑了笑。


  “我啊一直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也許就是你吧,但又不是,我覺得自己像是水底的鯨魚,我是一定要浮到海麵上呼吸的,可是我卻又怕去呼吸。”嶽碑不在去寫題,而是低著頭放空一般的思考。


  咚咚咚


  “碑兒,有在好好學習吧。”


  “啊,是。”嶽碑漫不經心的回答著門外媽媽的問候。


  “你看,我怕這個,我該怎麽辦,我,不自由。”


  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提到自由吧。


  “怕媽媽麽。”


  “爸爸媽媽都是一樣的人。”


  魔人就在他旁邊,這個魔人並沒有去引導什麽,但是嶽碑身上的黑氣卻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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