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喚作凶刃,名叫白牙
方塊逐漸從眼前消失,我的視線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我使勁搖了搖頭,驅散這來自心底最深處的不安,將那漸漸升上來的黑氣又壓了下去,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身上靡的藍色又暗淡下去了。
真是方便的能力,隻是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我隱隱這樣覺得。
見妖獸不再有動靜,我轉頭滿臉殺氣的看著那站在身後的少年。我一定要擁有這牙,他看起來必定也對這妖獸有所圖謀,我要是真想得到妖獸的所有權,還要打敗他。
“那幼熊之鬼就這樣讓你垂涎?”看我這樣,那人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熊,這是熊?”
這畸形的樣子,原來是隻熊麽?
“天生無耳,一隻夭折的幼熊,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在這裏呆了多久,確是不可多得的寶器,我為了完成任務,沒事就來找他玩,,,”
麵前的少年正緩緩說著妖獸的來曆,我實在不理解他的行為,那流著血的雙臂,以及從容淡定的樣子。
照理說,他若真想活下去,為什麽見我與他口中的幼熊之鬼糾纏這麽久卻還不趕緊逃開,,,
難道,,,
就在此刻,眼前突然藍光一閃,隱約見一方形物閃爍明滅,隨即,妖獸忽然出現在少年的背後。
“小心!”
我一把將他推開,將魔力螺旋繞在手上,朝著它的鼻子來了一拳,怕它再從眼前閃走,同時喚出了應急用的伏魔錄,以及黑色流沙,金色的鎖鏈混雜著黑色帶狀法力將那熊牢牢束縛。
如果是熊,那鼻子應該是它最脆弱的部位,受了我那一拳,熊鬼七竅流血,而我的拳頭也因為剛才那一擊變得血肉模糊。
不管怎麽樣,我確確實實打到了它,為什麽它仍能幾次三番毫發無損的出現在我麵前。
我又發力收緊了纏繞,它掙紮著怒吼,點點冷汗從我的額頭滲出,那妖獸的力量似乎又大了許多,我甚至無暇再喚出其它法術傷害,更別提魔力波動。
要是此刻那不知底細的少年給我背後來一下,我必死無疑,,,
“這妖獸可是擁有神力的,你所殺的都是它平行世界的幻影。”聲音傳入耳朵的同時,一個身影跳進視野。
定睛一看,那少年兀自站在熊的身上,他高高的抬起手,連那上麵的血滴都懸浮了起來,圓圓的如同寶石一般。之後,赤金絲便開始大量的聚集,在他頭頂形成了一個圓盤,那光芒炫目至極,足見其法力之強,我從未見過單靠一雙手就可以喚出如此之多的金絲。
噗嗤!
聲音倒是有點可愛。
他瞬間便破防了熊鬼的皮肉,從那之中掏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下一秒,熊鬼的氣息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失力向後退了兩步,勉強站穩。
口中一陣鐵腥之氣,嘴角便流出一股鮮血。
我隨手一擦,並顧不得這些,抬手指著那少年,發狠似的說道:
“你算計我,,,”
“是你腦子有坑,怎麽能怪我,你既然覺得我想坐收漁翁之利,為何還要救我。”那人不屑,而語氣似乎還滿是嘲弄。“合作愉快了,大善人。”
他手中拿的那東西的金光漸漸暗淡下去,竟然是一根有著奇妙花紋的黃色圓柱。
那樣的形狀與花紋,隻能是玄機錄。原來,他是想要這個。
“大善人,,,”我把那三個字重複了一下,竟然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我笑你傻,你到底想隱藏什麽。”我調整了一下氣息,收起外散的法力,調出魔力,我顧不得靡的變化,解決眼前的狀況才是當務之急。
我說完,他卻突然一副被說中的樣子,我其實隻是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我突然覺得他和我是一樣的人,我總是有這樣的錯覺,覺得別人與我的相似。
他拿著玄機錄的手緩緩垂了下來,低著頭,再沒有了剛才的鋒芒。看他這個樣子,我內心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你完全可以等我法力耗盡再適時上來,一舉兩得。你在這裏一直不走並非是想要趁人之危,你這樣做也隻是為了救我,而拿到玄機錄也隻是順便,,”我這樣說道。
這些話,隻是推測,我隻想試探一下,他對我究竟對我有沒有殺意。
“我觀戰這麽久,可,,,”他支支吾吾的說。
“那隻是因為你對生命毫不在乎罷了,因為我幾次三番的救你,你才這樣做的。”
看他的表情愈發窘迫,我漸漸鬆了一口氣,確認了我不再會有危險。
見此狀況,我緩緩像熊鬼靠近,預備取下尖牙。
我剛要走動,他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我以為他要做些什麽,便停了下來,誰知他一抬頭說道:
“我隻能做命中注定的事,這麽想來,生命什麽確實不那麽重要。”他冷冷的笑著。
“與妖獸戰鬥而死,確實是個不錯的死法。”我忽然想到剛看見他時,他麵對妖獸那雲淡風輕的樣子。
“戰鬥而死,對我來說那是最可悲的死法,所以我才想試試。”他看著那卷神錄,眼波間盡是淒涼。
“幹嘛突然這麽感傷,我隻要這妖獸的牙,我們各取所需,合作愉快了。”
“你知道為什麽,這熊鬼能逃脫你的攻擊麽。”
“我不想知道,反正它都死了,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我取下左邊的獸牙,轉身便離開了那個地方。
我不知道他自己在那邊攥著那卷神曆停了多久,也不在乎他留了多久。
他的出現就像我在路上碰到一個值得注意的一人,可那人的樣子也隻是在我看見他的時候才在我的腦海停留幾秒,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這顆獸牙,他在那妖獸身上的時候,我是那樣的想要,如今在我手裏,我卻又覺得毫不在意了。
回到家中簡單對叔叔說了事情的經過,他沒過多的詢問,或許他也在逃避。他隻是不斷氣惱為何方塊不能直接把妖獸擺平,免得我出那麽多力。
隻有我知道,方塊不做,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帶來的那顆獸牙被叔叔送到了一名叫焦青的鐵匠手中鍛造為法器匕首。
我總覺得這東西透著陰涼,於是叫它凶刃,名為白牙。
給它取了名字後,這便真正的算是我的法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