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一個是冒充的(14)
騷叔輕聲說:「我是來幫忙的。」
阿甘依然看著他,好像在夢中。
騷叔又走到那個皮夾克女孩跟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說:「沒事了。」
皮夾克女孩看了看騷叔,眼裡含著淚。
這時候騷叔才看清,她不是漢族人。雖然她沒穿什麼民族服裝,但騷叔一眼就看出來,她應該是個俄羅斯女孩——雪白的皮膚,臉蛋圓潤,長長彎彎的眉毛,歐式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樑,嘴巴很大,兩條清楚的法令紋,形成完美的三角形……
她就是阿甘漫畫中那個穿風衣的女孩!
騷叔說:「美女,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皮夾克女孩已經快癱軟了,她想站起來,卻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騷叔扶著她上了車,關好車門,又回到駕駛座位上,朝前開走了。
他從反光鏡里看了看,阿甘依然站在原地,地上散著凌亂的玫瑰花。
開出一段路,騷叔問:「你能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嗎?」
皮夾克女孩回過神來,低低地說:「已經開過了……」
看來,她的住處離那家清真餐廳並不遠。
騷叔把車靠邊,準備掉頭。
皮夾克女孩心有餘悸:「不不,繼續朝前開!」
騷叔就回到行車道上,繼續朝前開了:「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任何危險。來,聽聽音樂吧,你喜歡什麼?」
皮夾克女孩轉過頭來,仔細看了看騷叔:「你是誰?」
騷叔說:「你應該是個俄羅斯人吧,漢族女孩沒有你這麼美的眼睛。如果你是俄羅斯人,那麼,你應該信仰東正教,你就當我是神派來的吧。」
皮夾克女孩又問:「那個人呢?他是魔鬼派來的?」
騷叔也看了看她:「你不認識他?」
皮夾克女孩說:「我怎麼會認識他!」
騷叔有點迷惑了:「那他為什麼追你?」
皮夾克女孩說:「你問我,我問誰呢!」
騷叔稍微想了想,說:「你確定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
皮夾克女孩說:「不是,以前好像見過……」
騷叔問:「什麼時候?」
皮夾克女孩努力想了想:「他好像跟蹤我好多次了,我記得他的長頭髮,還有他的臉色……」接著她又盯住了騷叔:「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騷叔說:「是啊,你現在坐在一個陌生人的車上,肯定感覺不安全。我們去個酒吧吧,那裡人多,等你徹底放鬆下來,我們從頭說——如果你不是現在必須得回家的話。」
兩個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酒吧里的顧客稀稀拉拉,並不多,燈光幽暗,響著輕輕的音樂。
兩個人靠窗坐下來。騷叔問:「你喝酒嗎?」
皮夾克女孩說:「我要杯熱茶就好了。」
正常說來,俄羅斯女孩應該喝酒的,可能她對騷叔保持著警惕。於是,騷叔也沒有喝酒,他要了一壺熱茶,兩盤小乾果。
騷叔問:「你叫什麼?——你用不著警惕了,男人分兩種,一種是攻擊女人的,一種是保護女人的。我是後者。」
皮夾克女孩遲疑了一下才說:「薇拉。」
騷叔說:「我叫騷叔,我是個作家,你可以上網搜搜。」
薇拉果然拿起手機,搜索起來。
騷叔繼續說:「我為什麼叫騷叔呢?其實這個提問是錯的,應該問小羅伯特·唐尼,他為什麼也叫騷叔。對了,2013年,《鋼鐵俠3》在北京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我和他見過一面,聊得很投機……不說這個了。我是個作家,不過,那只是我的職業,其實我更喜歡彈吉他,我從小就彈吉他,比如你們俄羅斯的《野蜂飛舞》……」說到這兒,騷叔做了個彈奏的動作,10根細長的手指上下舞動,極其飄逸。
薇拉放下了手機:「其實我不是俄羅斯人。」
騷叔一愣:「那你是……」
薇拉說:「我叫張薇拉,我是漢族人。」
騷叔看著薇拉,笑了:「你真幽默。」
實際上,他一直在觀察這個女孩,她給騷叔的感覺是漂亮,熱情,眼神很聰明——不是聰慧,是聰明,之間略有區別,或者換個說法——她的眼神並不老實。
薇拉說:「真的。不過,我是父母小時候從福利院收養的,大家都說我應該是個俄羅斯族。」
騷叔說:「你一直沒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薇拉搖了搖頭。
騷叔說:「你是北京人嗎?」
薇拉說:「我是新疆人。」
騷叔一愣,馬上問:「新疆?新疆哪裡的?」
薇拉說:「羅布泊鎮,你聽說過嗎?」
騷叔的心頭一緊,他忽然感覺到阿甘、小題跟這個女孩一定有什麼隱秘的關係!至少他們都來自新疆!
騷叔按耐住急切的心情,讓自己盡量放慢節奏,他說:「我去過羅布泊,但沒去過羅布泊鎮,那裡有居民嗎?」
薇拉點了點頭:「有啊。它是2002年才建立的,那時候我爸爸就去了……哎,那個人為什麼跟蹤我啊?他是不是個精神病?」
騷叔說:「其實,我今天才認識他。」
薇拉更疑惑了:「對了,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騷叔說:「我說過了,我是個作家,我寫過一部小說,叫《羅布泊之咒》,你看過嗎?」
薇拉搖了搖頭。
騷叔說:「簡單說吧——前幾天,有一群人去了羅布泊,這群人的父輩,在2003年的時候曾經是一個科考隊的,去羅布泊考察過,今年3月份,他們同時不見了,好像蒸發了一樣,他們的後代懷疑他們去了羅布泊,於是就組隊去找了。我一直跟他們聯繫著,發現他們團隊多了一個人,我正在調查誰是冒充的,就找到了這個阿甘,哦,就是尾隨你的那個男孩,他是個畫漫畫的,他姑父是當年那支科考隊的隊長,他不是精神病,他只是出過一次車禍,失憶了。」
薇拉說:「可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騷叔聳了聳肩:「我也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