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好朋友的爭吵
三人沒有辦法，兜兜轉轉還是在顧府停了下來。
煙翠和小芸下了車，然後站在門口和家輝道別。
煙翠不好意思的道：“麻煩你了！我也不知道遠征去了哪裏，麻煩你大清早就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是。”
白家輝看了她半晌，道：“何必和我這麽客氣？你放心，遠征不會有事的。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才能讓所有在乎你的人安心。”
所有關心自己的人？煙翠不禁有點心酸。那麽，你……是不是關心我的人呢？但是終於什麽都沒說。隻是朝他點點頭，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並不熱情，甚至故意和他生疏起來。
好在顧遠征也沒介意，他看著煙翠她們站到門口。然後朝她們揮一揮手，便驅動車子離開。煙翠也輕輕揮揮手，眼角露出溫柔的淺笑。然後目送車子離開。
煙翠轉身和小芸一起回頭往顧府走去，誰知道一轉身，便看見顧遠征倚在門邊的香樟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清明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寒意，但是煙翠卻沒有注意道這些。
她朝顧遠征奔過去，道一句：“遠征，你回來啦！昨晚你到哪兒去了，擔心死我了……”話還沒說完便被顧遠征打住了。
顧遠征看著她，毫不留情的道：“我不回來不是剛剛好嗎？你和他剛好可以幽會。小芸也是你們用來掩人耳目的是不是？柳煙翠啊柳煙翠，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竟然會娶你做妻子……”
煙翠的腦袋嗡的一下像是要炸開一般，隻有一句“我不回來不是剛剛好嗎？你和他剛好可以幽會。”還有一句“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竟然會娶你做妻子……”
她還能說什麽呢？她張張嘴卻還是將肚子裏的話吞咽了下去，如果他不相信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呢？自己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顧遠征更加怒不可遏：“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不說話了是吧？你默認了是吧？我看見的都已經這樣，還有多少我沒有看見的呢？誰知道你和他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
他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煙翠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她像是快要窒息一般，禁不住咳嗽起來。
小芸忙上前一步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看見煙翠像一片落葉一般悠悠往下倒去。
小芸驚呼一聲：“煙翠！”便連忙接住她，煙翠微微眯著眼睛，終於在眼角滑下一顆淚水，在微晴的天空下泛著五彩的光瀾。她隻道一句：“保護好我的孩子……”便不省人事了。
顧遠征一把抱住她，然後吼著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醫生！”
小芸應一聲是，便急急忙忙往外走去。卻又突然被顧遠征叫住，小芸回頭看他，隻見他像是經曆了很長時間的掙紮一般，終於道：“你去把家輝叫過來吧……”小芸應一聲是，忙不迭出去了。
煙翠隻覺得昏昏沉沉中小腹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她輕輕呢喃道：“家輝，救我……”然後自己身下的雙手猛地一顫，她隻覺得那疼痛像是鋪天蓋地一般朝她卷來，她終於再沒有了任何意識。睡了過去……
顧遠征心疼的看著她，自己……怎麽可以對她說這麽嚴重的話？她還懷著孩子。懷中的人兒嘴輕輕張了張，他湊近，隻聽一句：“家輝，救我……”
心像是被扔到馬路邊被經過的車輪碾碎一般，鑽心的疼痛。孩子……誰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顧遠征的手一抖，終於還是慢慢踱著步子抱著她一步一步往翠雲閣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白家輝沒有一會兒便趕到了，他像是沒看見所有人一般，自顧自將煙翠抱進懷裏，隻道：“你怎麽了？不是說好讓你自己照顧自己嗎？怎麽我才一回去你便變成這樣了？”
白家輝沒有看見，在他的身後，有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一般狠狠地盯著他，仿佛這樣便能將他看穿。
白家輝忙給煙翠把脈，然後痛苦的往後一跌，他開了藥方，對小芸大吼道：“快點！能不能保住孩子就看你的了！……”
顧遠征一愣，他搶過小芸手上的藥方，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衝去。
藥煎好了，白家輝扶起她輕輕往她緊閉的口中喂藥，奈何她總是往外吐著。白家輝看著她咬緊牙關像是故意要不喝藥一般，急的團團轉。顧遠征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藥碗，端著藥一口喝了下去，然後輕輕撬開煙翠的牙齒，慢慢將藥渡到她口中。
她一遍又一遍的吐，他一遍又一遍的渡，明明不是力氣活，他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心裏默默祈禱：“煙翠，你喝下去吧！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你的。不該這樣懷疑你的……”
也許她聽見了他的心聲，終於沒再將口中的藥吐出來。顧遠征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將她放倒在床上，自己站了起來，他看了小芸一眼，道：“小芸你好好照顧煙翠。”小芸連忙點頭。
顧遠征走到門口，道一句：“家輝，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好好談談……”然後便揚長而去。白家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煙翠，終於輕輕擺弄好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踏著顧遠征的腳步而去。
書房裏的氣氛很是駭人，似乎有一股仇恨的氣流在兩人之間回蕩，顧遠征眼神陰鷙的盯著白家輝，白家輝不卑不亢的回望著他，眼神裏一如往常的平和堅定，隻是眉頭微微蹙著。平添了一份憂愁。
好久，顧遠征終於垂下頭，道：“煙翠她……究竟怎麽樣？”聲音摻雜著一絲沙啞，恍如高土坡上老牛的哀鳴，讓聞者也不禁有點心有戚戚焉。
誰知道白家輝卻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上去就是一個拳頭。
顧遠征愣在那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摯友會這樣對待自己。他用眼角的餘光斜斜的掃視著白家輝，半晌才道：“你……果然還是喜歡她的，為了她，甚至不惜和我大打出手。”
白家輝不理他，又是一記猛拳打了上來。這一拳剛好打在他的鼻梁上，顧遠征抹著鼻子處流下來的鮮血，二話沒說，一個踢腳過去將白家輝放倒在地，然後拳頭便像是大雨一般細密的砸在白家輝身上。
他本是行伍出生，白家輝哪裏有他那麽大的力氣，起初還開始反抗，最終手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他隻輕輕說了一句話，便讓顧遠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頹然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白家輝說的是：“遠征……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