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遠征生死未卜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到了晚上，煙翠的肚子忽然疼得厲害，她咬緊牙關，努力的不讓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
萍兒和靜兒早已拉著王媽過來，王媽到底是有為別人接生的經驗，她從容淡定的吩咐好萍兒和靜兒去準備熱水、剪刀以及幹淨的毛巾。萍兒和靜兒莫不是聽從指揮，急急忙忙的跑去準備了。
那一邊，老夫人也由素素攙扶著過來了，王蘇燕急的在一旁站起又坐下，一隻手放在另一隻手裏，擔憂的不時走來走去。
煙翠倒是很是平靜，她聽從王媽的指揮，作著深呼吸，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鎮靜，不能亂了陣腳。
她還和王媽開著玩笑，道：“王媽，我這真的是要生了麽？”王媽看了看她的身下，道：“快了快了！你要做好準備呀！”
話還沒說完，煙翠便感覺肚子疼得厲害，王媽道：“素素過來扶著少夫人，靜兒在一旁候著。”煙翠一時間疼得不能說一句話，隻能聽話的將自己的雙腿打開。
都說女子生孩子的時候是最沒有尊嚴與最醜陋的時候，但是煙翠卻顧不得這些，隻要孩子好好的便好，她哪裏還會在乎這些呢？
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了煙翠死死地咬住自己身邊的床單，兩隻手狠命的抓住床單，臉上滿是汗水。
但是她還在聽著王媽的吩咐，做著深呼吸，隨著王媽的“用力！用力！”聲，煙翠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快要被抽光了，下身是一種被撕裂的疼痛，她忍不住“啊！”的呻吟出聲。
王蘇燕在外麵聽著煙翠這一聲聲叫喚，心疼的不知所措，老夫人輕輕道：“親家母先坐一會兒，不會有事的！女人都要經過這一關，沒事的。”
王蘇燕回頭看她一眼，無奈的坐下，裏麵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她緊緊抓著椅子，露出一手的青筋。
煙翠感覺自己的血就快要流光了，但是孩子還沒有出來。她聽從王媽的話，卻感覺自幾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翠終於聽見王媽道：“快了快了！頭出來了！少夫人再加把勁，一會兒就好了！”煙翠聽著，再次深吸一口氣，狠命的使出所有的力氣。
嬰兒的啼哭聲夾雜著王媽喜悅的叫喊聲：“恭喜少夫人，是個小少爺，安全的出生了，你瞧瞧，多可愛呀！”
王媽麻利地剪斷臍帶，然後將孩子放到熱水洗淨後用預先準備好的東西包裹起來，一邊讓靜兒抱著湊到了煙翠的麵前，素素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拭好身子，然後給她蓋好薄毯。
煙翠伸出手來抱了抱孩子，孩子的皮膚還是皺巴巴的，紅紅的，但是眼睛卻是出奇的大，他似乎是知道抱著他的是自己的母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煙翠抱著他，終於忍不住輕輕的落淚了。
這是自己的孩子，和顧遠征的孩子，他和他的爸爸是那麽的相像，尤其是一雙濃眉大眼，看得人心裏麵又是高興，又是難受。
那邊老夫人早已等不及了，忙接過煙翠手中的嬰兒，和王蘇燕討論起更像誰來。
煙翠含淚看著她們。臉上的笑容卻是滿足的，她似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累的全身都快散架了，她終於緊緊閉上眼睛，然後睡了過去。
沒有人顧及到她，每個人都湊到新生命麵前，孩子的眼睛一會兒閉上，一會兒睜開，逗得大人們咯咯笑了起來。
誰知道抱著他的老夫人忽然就倒了下去，還是素素眼疾手快扶住了老夫人，王蘇燕一把接住嬰兒。
一屋子的人一下子驚慌起來，王蘇燕將孩子抱在煙翠身邊躺下。素素也忙和其他幾人將老夫人抬到了隔壁的床上，靜兒鎮定的幫著素素忙，萍兒在一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王媽看著臉色發白的老夫人，悄悄的抹著自己的眼淚。
不知道守了多久，老夫人才醒了過來，從醒來開始便一刻不停在咯血，地上、床上、衣服上。她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一絲血色，卻始終還是淡淡的笑著。
天終於微微亮了，折騰了一宿的眾人卻不敢離開，煙翠這邊有王蘇燕照顧著，老夫人那邊素素，靜兒和王媽都守在那裏。老夫人示意自己沒事，但是她們哪裏肯離開。
終於到了早晨，老夫人也停止咯血了，煙翠睡的很熟。其他人或是坐在桌子邊或是坐在床邊，都靜靜的打著盹。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難得的平靜，煙翠首先驚醒，她摸索著穿好衣服，然後過去開門。
一打開門，煙翠便愣在那裏，魏邦國滿身血跡的站在那裏，衣服從上到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右臂似乎被傷者了，還在汩汩的往外流著鮮血，臉上滿是硝煙的痕跡。煙翠看著他，莫名的便感覺心沉到了冷水裏。
煙翠要扶他進屋，卻被他阻攔住了，他看著煙翠，目光卻遊離著，臉上繃得緊緊地，眼神裏滿是悲傷。
煙翠顫抖著聲音，終於問道：“魏大哥，遠征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魏邦國看著她好久，終於道：“遠征他帶著軍隊去攻打敵人，沒想到被敵人從後方用炮彈擊中，現在……人世不醒，腿上中了一槍，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但是還有其他的傷勢，軍醫說不知道他何時能醒，也不知道是否……能醒過來。”
趕到門口的老夫人剛好聽到這麽一句，她猛地咯出一口鮮血，然後便往後倒去，嘴裏喃喃著：“遠征，我的兒啊……”便再沒有了一絲呼吸。素素和靜兒在後麵抹著眼淚。一遍又一遍的喚著：“老夫人！”但是卻沒有任何動靜。
煙翠瞪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魏邦國，然後喃喃道：“不，不會的，魏大哥一定是騙我，怎麽可能呢？遠征他……那麽厲害，怎麽會被擊倒呢！你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她的身子本來就弱，又剛好生過孩子，差點就暈在門口。
魏邦國一把扶住了她，然後痛惜的看著她道：“妹子，珍重！我過來送個信，還要繼續過去參加戰鬥，遠征會沒事的。你要相信！”他給煙翠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轉過身去。
朝霞給他的身影灑下了一層光輝，煙翠哽咽著嗓子，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