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真愛需要犧牲
祁景燾抬頭認真地看著她那雙淒迷的眼睛,笑了,笑的陽光燦爛,笑的肆無忌憚,好像還有那麽一股真開心的成分,更像是在幸災樂禍:“哈哈哈……,小麗,真為你慶幸。你好人有好報,你算是遇到好人了。你那個要結婚的男朋友,不,應該是你那個男同學還算有點良心,有點擔當,還算是個真男人!”
徐曼麗怒了,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憤怒地瞪著哈哈大笑的祁景燾吼道:“他有良心,他良心早被狗吃了。你還說他有良心,你的良心也被狗吃了?不許笑!”
“小麗,你別激動,別激動。坐下,你給我坐下,聽我把話說完。你和你那位要結合別的女人結婚的男同事,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麽真正的戀人。如果說是戀人,你們隻算是大學時期的戀人。也許你們幻想過畢業後,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婚姻生活,可你們在畢業時並沒有勇敢地付諸行動。”祁景燾不屑地撇撇嘴,說出的話也不在柔和,有那種上位者的強勢和不容置疑。
“怎麽行動,把我自己交給他?”徐曼麗依然站著,狠狠地瞪著他。
祁景燾和她對視片刻,笑笑,“嗬嗬,你把你自己交給他了嗎?小麗,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祁景燾盯著氣鼓鼓的徐曼麗,慢悠悠地說道:“犧牲。當你們,或者說你們的家庭沒能力在你們畢業分配的時候,幫助相愛的你們分配到同一個城市,或者鄰近的地方的時候。你和他有沒有考慮過犧牲一個人的工作和前途,為了你們所謂的愛,去遷就另一方?”
徐曼麗思索片刻,偏著腦袋看著他問道:“怎麽說?”
祁景燾不笑了,靠在沙發上,點上支煙,吸一口仰靠在靠墊上。他還是不敢不看對麵挺立著對他虎視眈眈的美人,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大學同學當中有一對同學戀人,畢業分配時一個留春城,另一個因為是定向保送生,不得不回原籍麗江。嗬嗬,夠遠了吧。”
“從麗江到春城,近千公裏路,是夠遠的。後來怎麽樣?”徐曼麗對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有興趣,共同的遭遇能產生共鳴,打算聽聽,相同的開始,是否有相似的結局?
“從個人發展的角度,春城和麗江那裏更好?這個不用我來說了。工作後,他們倆仍然還想要在一起,你說,他們兩個會選擇到哪裏工作生活?”祁景燾平平淡淡的口吻,似乎在說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故事。
“那還用說,哼。”徐曼麗不滿地白了仰望天花板和她說故事的人一眼,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嗬嗬嗬,通過正常工作調動,麗江那位同學根本就去不了春城工作。春城那位去麗江倒是非常容易,麗江正需要計算機人才呢。作為人才引進,還能給他們解決待遇問題呢。可春城那位的家裏,絕對不可能讓她下去麗江陪伴她的情郎嘀。調動這條最好的出路不通,可他們還是想要在一起,你猜猜後來他們怎麽樣?”祁景燾終於做直身體,玩味地看著坐沙發上的徐曼麗。
徐曼麗故作瀟灑地抬起茶幾上的玻璃茶杯,一口喝幹,那雙大眼睛似乎恢複了活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說道:“還能怎麽做?如果真的你同學,你們都已經快畢業兩年,也老大不小了。幹脆點,誰也別耽誤誰,分手唄!”
“錯。剛工作滿一年。去年,麗江那位辭去麗江州人行的工作,人家甩手不幹了。單槍匹馬去春城,找同學借了點錢,在春城開了家小電腦公司,和他在春城市交行工作的情妹妹相會去了。他犧牲了他那份頗有發展前途的職業,下海遷就他的情妹妹去了。嗬嗬嗬,雖然他現在還混的慘兮兮的,他那個所謂的電腦公司連七八個人,兩三條搶都沒有,充其量就是一家打字店的標準。可是,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的婚期都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月,我們畢業那天,夠浪漫吧?”
“浪漫。我怎麽就沒遇到這樣的人呢?我們沒他們那麽好的條件,不是什麽熱門職業。可是,會計也不錯,他當時完全可以來滇中找份私營企業會計工作的,我也可以去會澤。”
“你們付諸行動了嗎?敢於犧牲一方去遷就另一方嗎?”祁景燾說著,拿起茶壺幫拿著空茶杯感歎不已的徐曼麗續上半杯茶水。
徐曼麗靠坐在那裏,雙腳不知不覺中盤在沙發上,一雙白嫩嫩的小腿暴露在燈光下充滿誘惑。可她們的主人似乎沒意識到,那張俏臉不太好看了,苦笑一聲開口說道:“他怎麽想不知道,我自己完全沒想過。隻想著試試能不能通過正常工作調動,調到一起。我也努力了,可我們家都沒那個能力把他調動來條件更好的滇中市。嗬嗬,要不然我也不會去印刷廠工作,早去其他更好的單位工作了。”
“他呢?他努力過沒有,或者讓你去會澤?”
“沒有,他從來沒嚐試過,或者他從來就沒想過我們兩個未來的發展吧!”
“嗬嗬嗬,這不就結了。你們兩的戀情和絕大多數大學戀情一個樣。根本就不是真愛,大學生無聊事情的愛情遊戲而已。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分手,一個人決定就夠了。
現在,你們兩人在還沒有真正相互傷害到對方的情況下,他能夠立足現實果斷的選擇和你分手,結束這段他看來不現實的異地戀。這樣,你們至少能保留一份純真和回憶,多年後同學聚會時,還能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吐槽工作分配的不公,甚至吐槽下自己家庭的不如意,多好。
所以,我才說你那位同學還算有一點良心。他至少沒繼續虛情假意地欺騙你。他要是沒有良心,完全可以不負責任地繼續欺騙你、玩弄你,最後再以兩地分居,不現實等等借口,瀟灑地和你分手。在那邊娶他的老婆,過他的日子。你又能怎麽樣?”
祁景燾結案陳詞似得說完,把燒到煙屁股的煙頭按在煙灰缸裏。不敢再繼續看眼前那慵懶迷惘的睡衣美人,迅速起身,溜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徐曼麗置若罔聞的呆呆坐在客廳,手持茶杯一動不動地看著茶幾上的茶壺。水晶玻璃茶壺裏還殘留著淺淺一層紫紅色的茶水,失去水的浮力和飄然移動空間,不得不水落沉底的玫瑰花瓣可憐兮兮地擁擠在一起,泡開的花蕊花瓣猶如殘紅。
突然,徐曼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抬手舉杯才發現對麵的沙發上已經空空如也。那個不陪她喝酒,陪她飲茶,陪她說話的男人早已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看著自己白皙嬌嫩手臂上那半截絲綢衣袖,再低頭看看身上的清涼的絲綢睡衣,胸前那一抹雪白。徐曼麗有些得意地抿嘴一笑,仰頭喝幹杯子裏的殘存的茶液,放下杯子,慢悠悠地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為來保持自己的形象悄然躲進自己房間,關緊房門,隨便從戒指空間裏麵拿出一本老祁藏書心不在焉隨手翻看的祁景燾,豎起耳朵一直在注意客廳裏的動靜。
聽到玻璃茶杯接觸茶幾的聲響動,聽到拖鞋移動那細微的摩擦,聽到那間屬於徐曼麗房門關閉的脆響,似乎還有人體重重扔到床鋪上那舒適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