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解放區的天
昨天,他將戒指空間裏麵那塊奇石裏自己流出來的水移出來過一部分,那些水就潑灑在這個位置附近。這些如同鮮活的斷草斷木,肯定上是被那些戒指空間裏移出的水淋濕過的,它們沒進入過戒指空間,居然就已經達到保鮮效果了。
這個意外的發現令老祁欣喜若狂。他開始仔細收集那些新鮮的斷草和已經蔫搭搭地斷草,準備拿回去繼續觀察。斷草樣本收集完畢,老祁開始關注戒指空間的變化、
一夜的時間,戒指空間裏麵奇石占據那個地平麵已經被水流覆蓋,那塊奇石頂端依然噴灑出筷子粗細的水流,涓涓細流沿奇石景觀流淌到水池裏,漫延到平整的地麵上,清澈透底。
地麵被奇石壓迫凹陷下去一塊,戒指空間四四方方的形狀也開始發生變化。頂端邊角的菱角似乎圓潤多了,頂層平麵也微微向外拱起。目測後在心裏計算。老祁赫然發現,戒指空間的容積沒變,形狀卻開始有所改變。
這種頗有朝著天圓地方反向發展的變化是好、是壞?老祁暫時推演不出來,但是,那塊奇怪的石頭上自然流出的水似乎與眾不同。那股泉水居然有保鮮效果,不像他原來做實驗,從外麵那存放進來的水液,隻起到存儲和自身保鮮作用。
如果那塊奇怪的石頭裏麵流淌出來的水真能保鮮,也就是說,今後,需要保鮮的水果和植物,不再需要他把自己當作人型水果保鮮加工中心了。隻需要利用戒指空間裏麵的無根之水,他就可以讓那些需要保鮮的水果、植物自然保鮮了。老祁總算是看到自己能解脫的日子,不必再被拘跘在滇中那一畝三分地裏。
世界那麽大,他也想帶上家人出去走走、看看。
說起來,老祁也真夠憋氣的。轉眼間就已經活了大半輩子,除了工作那些年,利用出差、考察的機會出去溜達過,還真沒陪家人好好出去過,去好好看過這個越來越精彩的世界。他說人家老方是土鱉,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土鱉一隻,對於老方和其他股東有事沒事出去看世界,他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他現在好歹也是有錢人了,而且隨著老方他們的產業規模越來越大,他用不著自己去瞎折騰也會越來越有錢。這麽一位有錢人,在這個金錢萬能的時代,怎麽還不能離開彩雲這個地盤,出去走走看看呢。不就是他要堅守在果品公司當人型果品保鮮中心嗎?現在有希望脫離苦海了。
等回去好好研究下這個新發現,如果真能成,保鮮和果品質量改進都能達到原來的水平,自己就可以解放了。
老祁已經看到解放區那晴朗的天空,他也沒興趣繼續在山穀裏麵探險了,馬上打道回府。
老祁心情愉快的回到那個哈尼山寨的時候,昨天晚上喝酒吃肉,吹牛聊天玩嗨皮的張克林、張克山兩兄弟居然還沒起床。十一月份,山裏頭也確實沒多少農活需要忙碌的,酒喝嗨皮了,舒舒服服地睡個懶覺也非常不錯。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不就是現代社會許多都市人的最高人生理想嗎?張家兄弟兩個至少實現了其中一條,這份瀟灑沒多少城市動物能享受得到。
如同那個老祁年輕時期和同事爭論過的那個著名的漁夫和商人的故事:有一個漁夫,他很舒服的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有個商人看見他就走過去跟他講,你怎麽這麽懶啊,你應該起身,出海去捕魚。漁夫說捕了魚又怎麽樣,他說,你可以賺很多錢,可以買機艘船,叫別人替你出海去捕魚你自己就不用這麽辛苦,就可以躺在這裏舒舒服服的曬太陽了。那個漁夫說,我現在不就很舒服的在曬太陽嗎?
想當年,老祁和他那些同學對這個故事想要表達的意思進行過激烈的爭論,還煞有介事地分成正方兩方,學人家玩辯論賽進行過辯論。
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漁夫曬他的太陽,商人賺他的鈔票,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和樂趣,有什麽值得別人為他們操心和爭論的。你為他們瞎操心,為他們爭論,漁夫依然在曬太陽,曬夠太陽去打魚;商人依然在賺錢,賺夠錢跑去沙灘曬太陽。
別人替他們操什麽心?人家曬太陽的沒拉著賺錢的一塊兒去曬太陽的,反倒是那個賺錢的,指責曬太陽的不去賺錢。其實,各自安於各自的秩序,安於各自的生態就很好。他曬夠了太陽,也終於要去打一網魚來填飽肚子。他賺錢累了,也終於要在海灘上散步,放鬆放鬆。哪裏有什麽絕對的呢?
這個故事裏透露出一種矛盾:即,有一股力量想要強行地把一些人,或者說大多數人,拉進一個他們設定的秩序裏去。舉個通俗的例子,譬如在一個酒吧間裏,大家都在玩骰子。你進去了,在獨自喝酒。這時候,就會有人拉你說:“一個人獨自喝酒有什麽意思,過來一起玩骰子!”
如果你真不喝酒,陪他們去玩骰子,又玩不好,那拉你玩骰子的人就會笑話你:“你怎麽玩個骰子,都玩不好呢?”
經過這麽多年的人生磨礪,老祁對那個故事已經有了新的理解。那個故事不是關於財富的,講的是兩種不同的生活和做事心態。以財富去評判兩者不同做法,出世入世,標準因人而異。
故事裏說得很清楚,商人的思維是:放棄曬太陽努力工作,去賺大錢,然後就不必工作,可以去曬太陽。商人是一位聰明人,不是麽?精打細算、眼光長遠、有雄心抱負。
而漁夫他的最終目標沒有表明就是為了曬太陽,人家隻是在哪兒曬他的太陽。人家一個打漁的,覺得魚打夠了,能生活了,他就開始享受自己的生活,做喜歡做的事,有什麽錯?
莊子曾經曰過:“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
惠子曾經也曰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莊子反駁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又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自己在城裏呆煩了,大老遠跑來大山裏麵探險遊玩,體驗不同的生活,玩得是一種情趣。張家兄弟呆在大山裏,收入不高,當地低廉的生活成本,也足以讓他們自由自在過自己的日子。
老祁的突發奇想,自己的偶然到來,對自由灑脫的張家兄弟是好是壞?如果那個小米辣真引種成功,他們以後還有這麽悠然自得的生活嗎?
另一個時空的小祁呢?那家夥順風順水的,早已經脫離老祁曾經的曆史發展規矩。現在為了完成明成老道那個任務,小祁也不得不捆綁住手腳,乖乖呆在南煙集團信息中心。
老祁作繭自縛,小祁何嚐不是作繭自縛?而且,小祁更委屈,他在那個時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自己折騰出一片屬於自己天空,可以在自己的企業王國裏麵充分施展才華。但是,他不能,他還必須老老實實呆在南煙集團信息中心,乖寶寶似得遵循著老祁原來的事業路線圖前進。
老祁已經看到解放區的天,小祁還看不到屬於自己那片解放區的藍天,還不能體悟那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暢快和自由。
下一步,是不是對小祁好一點、多支持他一點。還是順其自然,看看那家夥最終折騰出什麽樣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