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莫名的期待
人在路途，不論什麽情況下，總有一些聰明人見縫插針，死命的開車往前擠，占領空留出來的返程車道。對於他們來說，似乎往前能走一步是一步，等發現前麵再無出路的時候，也插不進正常車隊隊列中去給別的車輛讓道了。後麵的聰明人有樣學樣，結果徹底堵住對頭道路，一來二去，把所有路麵擠的水泄不通，新的交通堵塞又形成了。
祁景燾視線所及的地方，已經形成近三公裏的擁堵路段，狹窄的山間公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對頭過來的車輛，亂七八糟地擠在路麵上。從附近醫院先後趕來的三輛救護車鳴笛聲響的鬧心，卻被遠遠堵在後麵，根本無法前進一步，過不來救援車禍現場那些受傷人員。
那幾位趕到現場的交警，已經把肇事車輛裏麵的死傷人員轉移出來。該取證的證據收集完全了，他們當機立斷，在圍觀人群的幫助下，把側翻的肇事麵包車推到路邊排水溝裏，讓出通行道路。
交警開始指揮，返程車輛繼續停留，讓那些去西雙版納方向被堵的車輛先行通行。那些被堵車輛剛通過死傷狼藉的肇事地點，看到前麵道路暢通無阻，馬上加速急匆匆向前趕去，一個個如漏網之魚。
一個多小時後，當祁景燾駕駛帕傑羅經過肇事那個彎道路段時，幾位交警還在那裏指揮交通。被撞的g字頭豐田越野和a字頭雲雀已經開到直道，找個稍微寬敞一些的路邊停靠。他們還要等待救援車輛過來，也要等待交警的傳喚，交通肇事的後續麻煩還多著呢。更何況，路邊還停放著一具裹著白布的屍體。先行趕到的三輛救護車，隻能優先把眾多的受傷人員送醫院去了。這個事故有點大，他們這個年過不愉快了。
車上幾人看到路邊這道淒慘的風景，都沉默不語，祁景燾專心駕駛汽車通過，尾隨前麵的車輛繼續趕他的路。快到思茅城的平緩下坡路段，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敏幽幽地歎息一聲：“這大過年的，一家人高高興興出來玩，結果玩出天大的禍事。生命，太脆弱了！”
“怨誰？不尊重規則和自己生命的人，別人也保障不了他的生命。今天早上從景洪出來，這一路上發生的那麽多起車禍，絕大多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景洪到思茅這段路還不算太難走，至少比我們前幾天路過那些路好走多了。就因為那些聰明人超車搶道才釀成那些交通事故，誤人誤己啊。”
祁景燾波瀾不驚地說著話，不緊不慢地尾隨前麵的思茅本地g字頭小客車行進。從景洪出來，百公裏不到的路段，看到那麽多起車禍，堵了那麽多次車，他的心變得更加寧靜，回家的路還遠，專心駕駛才是正事。
熬了四五個小時的時間，行程不到五分之一，他反而不急了。他自己駕駛的越野車車況性能再好，他也不願意為趕時間耍車技。這種路況就不是給人耍車技扮酷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是生離死別。
如果仔細盤點下，那些出車禍的地點，其實都不是什麽真正危險的路段。外地前來旅遊的車輛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似乎心情非常好，更想早點抵達目的地。雙向車流的巨大差異往往給人造成錯覺，占道超車的現象頻頻發生，搞的險象環生。最倒黴的已經成為路邊淒慘的風景，路過的車輛行人有多少吸取經驗教訓？
“姐夫，我們今天能趕回滇中嗎？想家了。”
“還有四百多公裏路。我們不急著回家，慢慢玩著回去，今天趕不到就明天，急什麽？嗬嗬，出了思茅城就要進入哀牢山山區。這兩天，來這條旅遊線路玩的人大多趕著去西雙版納。思茅的景區是那些人回程才會去觀光玩耍的地方，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回程了，正好和大多數人錯開。我們慢慢遊覽過去。”
祁景燾給蘇瑞，也是給車裏其他人一個解釋。他又修改返程計劃了，按照這種路況，他們今天能趕到150公裏外的墨江城就不錯了，趕回400公裏外的滇中城就別考慮啦。
“嗬嗬，本來就是出來玩的，這一路的風景正好。瑞瑞，你路上看到的那些也隻是一道風景。以後自己出行的時候注意安全就是了，沒必要放在心上，影響自己的心情。”親眼目睹生死，徐曼麗似乎也看開了，豁達地勸慰著蘇瑞。
“等會兒就到茶城思茅了，我們休息下，買些普洱茶帶回家去。嗯，吃過中午飯，我們去墨江住宿，哪裏就是北回歸線經過的地方，景點也非常多。”祁景燾提供著新的話題，他不想讓車裏這些丫頭老想路上看到的不愉快。
墨江縣已經與滇中市的元江接壤，大家對墨江並不陌生。祁琳想起關於墨江雙胞胎的傳說，神色古怪地在哥嫂的身上掃來掃去，笑嘻嘻地說道：“哥，嫂子，你們兩個正好去河西村喝雙胞井水，躺躺那張神奇的雙胞床。”
“對啊，聽說新婚夫婦去那裏住宿幾天，生雙胞胎的機率很大。姐夫、姐，你們去試試！”蘇瑞也興衝衝建議。
祁景燾看了眼後視鏡，咧咧嘴說道：“你們兩個什麽意思？”
“嗨，這還不明白啊！你們生對雙胞胎，以後，我和琳琳剛好每人分一小隻帶著玩，多好玩啊！”
“是啊，現在實行計劃生育，你們要是能生對雙胞胎多好！我們幫你們帶著玩，小模樣一模一樣的，肯定很好玩。”
“會不會搞混了？”
“不會，如果今年出生，就是屬虎的。到時候，一小隻額頭上用紅口紅寫個王字，一小隻用……”
“別打我兒子的主意，還一小隻，一小隻，你們以為是小貓小狗？”蘇敏羞怒地回頭，衝兩個商議著怎麽玩她家娃娃的不良妹妹吼道。
“嘖嘖嘖，敏姐，你就知道是兒子不是女兒啦！不會是有了吧？用不著喝雙胞胎井水了。”徐曼麗酸哩吧唧的說著，還攀過前麵的座椅，伸頭準備看看蘇敏的肚子。
“要你管！有本事自己去喝雙胞胎井水試試？”
“你以為我不敢喝？”
“敢喝就自己去喝！”
……
蘇瑞和祁琳滿頭霧水地看著鬥嘴的兩位，這一路上鬥來鬥去的多少回了，有意思嗎？又看看專心開車，充耳不聞的那位，這是腫麽了？
有爭吵總比悶悶不樂好，吵鬧中，車裏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剛才目睹生死造成的陰晦氣氛不複存在，開始熱烈的討論起娃娃與雙胞胎的關係。
在茶城吃過午飯，跑到茶葉市場大肆采購一番，給自己的茶葉庫存補充大量的普洱茶藏品後。祁景燾心滿意足地開車上路，繼續他們的旅程。
從思茅城出來前往墨江的山道更難走，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那些趕路去西雙版納的自駕遊私家車少了，沒上午那段路堵塞的次數多。
性能良好的帕傑羅越野車慢慢悠悠地在崇山峻嶺中穿行，天氣晴好，可以遠遠欣賞茶城四周那些茶山風光。途徑那些存有古茶樹的山寨村落，他們也會興致勃勃地轉進去參觀拍照，附帶休息，悠哉樂哉的暢遊茶山的自然風光！
也許是墨江哈尼山寨的風光過於秀美奇特，也許是蜜月旅行的過程需要更多的浪漫旖旎，也許幾代單傳的祁景燾依然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有一份莫名的期待。
在墨江，這個北回歸線穿過的雙胞胎之城，祁景燾一行流連三日，才戀戀不舍地離開。2月2日，他們的帕傑羅越野車才混合在度完春節假期的返程車流中，風塵仆仆地回到滇中市，圓滿結束她們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