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病了還是傷了?
“奶奶,燾哥沒來地裏。我出門的時候,看見他抓著麗姐的手不放,好像要拖麗姐來地裏幫忙摘辣椒,麗姐不想來。”柳純燕輕聲細語地說著大老板的動向,端著滿背簍小米辣走出辣椒地裏。
“這小子,又要弄幺蛾子咯。人家小麗上一天班累了,不願意來就不來,拖著人家幹嘛?太陽都要落山了,還出不了工。”祁家奶奶無奈地說著,不經意地看了眼不遠處櫻桃樹下,已經顯懷的孫媳婦。還有那兩位如同幹部下鄉,把幹農活當休閑郊遊,正郎情妾意在辣椒地裏挑選心儀小米辣的親家公婆倆。
“媽,那小子怎麽啦!他沒來地裏?”旁邊采摘小米辣的陳惠芬抬頭看看婆婆。
“小麗也沒來。”祁家奶奶嘀咕一句,開始心不在焉地采摘小米辣,手腳不再麻利。
“哦~~~……”陳惠芬的手腳也慢了下來,眼睛不時地掃向水庫方向。
日落西山,倦鳥歸林,在山地裏採收小米辣的眾人紛紛收工返回。直到收工都沒見到祁景燾和徐曼麗的身影出現,祁家奶奶和陳惠芬心裏五味俱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大家回到祁家庭院,祁家奶奶熱情地招呼蘇雪峰和李秋萍到主樓休息聊天。家裏這個階段主要的話題自然圍繞著孩子,蘇敏早習慣長輩們這種滿含期待的閑聊,自然相陪談談胎教的心得體會。
祁景燾一直沒出現,習慣被老公陪伴的蘇敏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想打個電話問問,又不方便。直到蘇敏自己覺得乏累,才告辭依然談性正濃的祁家奶奶和自己的父母,從主樓出來。
柳純燕陪同蘇敏回到他們居住的庭院時,發現徐曼麗那丫頭果然在家偷懶。徐曼麗這次偷懶偷的更徹底,連書房都不呆了,人家直接躺在臥室睡覺。徐曼麗的臥室裏麵還燃著香料,一種非常好聞的檀香,非常熟悉,非常名貴的檀香散發出來的幽香,蘇敏剛剛來到院子裏就能聞到。
檀香具有很好的消炎、抗菌、催情、鎮咳、袪痰、補身、收斂作用。在房間裏燃燒檀香不僅可以殺菌消毒,淨化空氣,還可驅瘟辟疫。檀香對於心靈的療效也是有很大貢獻的,放鬆效果絕佳。
祁家發達之後,生活依然如故的祁家奶奶最大的改變就是從來不缺少名貴檀香,而且種類繁多,名貴香料不在少數。京城玩格調的人多,名品匯集,祁景燾讓祁琳經常給奶奶郵寄一些名貴的檀香回來。祁家奶奶收集的檀香,更多是在祁家中堂使用。
檀香燃燒時散發出的香味高雅、沉靜、清甜,沁人心脾,能使人心平氣和,進入祥和平靜的狀態。山窪子蚊蟲較多,祁家奶奶的檀香不止中堂裏使用。蘇敏偶爾也會在香爐裏燃燒檀香,特別是撫琴的時候,房間裏麵燃起檀香,更有人琴合一的效果。
蘇敏對自己喜歡使用的檀香品種散發的味道非常熟悉,聞到香味不由的好奇心起。這丫頭怎麽回事?睡覺怎麽還點上檀香了?以前從來沒見她使用過啊!
蘇敏知道徐曼麗的臥室門從來就不上鎖,她輕車熟路地來到徐曼麗臥室。房間有些淩亂,徐曼麗正在床上側身睡覺。蘇敏來的床前,關心地問道:“小麗,小麗,怎麽啦,生病了?”
“哦~~~,敏姐回來了?有點不舒服,睡一覺就好。”躲在被子裏麵的徐曼麗神色恍惚地回應著蘇敏的關心。
“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蘇敏關心地說著,伸手撫摸徐曼麗的額頭。體溫挺正常啊,就是臉上有些異樣的潮紅,好像還香汗淋漓的,額頭和頭發都是濕漉漉的。
“沒病,可能是太緊張了,累,想睡覺。”徐曼麗含糊其辭地回應著蘇敏。
“真沒事?”蘇敏的聲音透著冷冽。
“沒……沒事,沒事,睡一覺就好。”徐曼麗不敢轉身看蘇敏,幹脆拉被子把腦袋蒙住。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忙著去公司坐班,給我好好在家養著。”蘇敏滿臉戲謔地盯著裝鴕鳥的徐曼麗,隨口吩咐幾句,轉身出了徐曼麗的臥室。
她根本就不擔心徐曼麗的身體有什麽毛病,祁家庭院裏麵的人已經多長時間沒人生過病、吃過藥了?一個二個身體好好的。嘿嘿,沒生病,那就是受傷了。大姑娘的臥室裏麵亂七八糟的好像被強盜關顧,肯定傷的不輕,夠她受的。兩個笨蛋,偷人都不會偷,還拿老娘的特級檀香來點上掩蓋氣味。拿就拿吧,怎麽連香爐都直接端過來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嘿嘿,還給老娘裝!
蘇敏麵無表情地回到客廳,柳純燕已經在整棟副樓裏麵巡視一圈回來。看見蘇敏從徐曼麗的臥室出來,柳純燕笑兮兮地說道:“敏姐,燾哥不在家哎,不知道去哪裏了。”
蘇敏輕描淡寫地說道:“他的車子還在外麵,可能是去村子裏吧?這段時間學校正在裝修,基本上是晚上施工作業,晚上過去能看到具體的施工情況。”
柳純燕看看神色平靜的蘇敏,又瞄了眼徐曼麗的臥室,疑惑地問道:“麗姐怎麽就睡了?生病了?”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公司職工都有法定的休息日,老總反而天天上班、加班,成什麽樣子了。燕子,你明天和張姨打個招呼,請她多操點心代管幾天。我先上樓休息,燕子,你回去吧!”蘇敏漫不經心的說著,轉身向三樓自己的臥室走去。
她不願意再留在這裏,不想為難徐曼麗,也不想在別人麵前流出淚水。無論怎麽豁達,無論怎麽有心理和思想準備,她終歸是個女人。當那輛紅顏知己駕駛的愛情列車避無可避地向著既定軌道滑行,終於還是和她那位出軌的知己碰撞在一起的時候,蘇敏的內心深處依然傷痕累累。
柳純燕似乎已經意識到發生什麽事情了,她滿臉擔心地注視著背影蕭索上樓而去的蘇敏。柳純燕並沒就此離開,職業的敏感使得她能感覺到徐曼麗已經起床,就靠在臥室門口。直到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琴弦的顫音,靠在臥室門口的徐曼麗似乎也在哭泣。
柳純燕黯然歎息一聲,悄悄下樓離去。罪魁禍首到那裏去了?在庭院裏麵執勤的張凱和前來陪伴的柳純燕都沒發現他的蹤影。
祁景燾並沒離開,他就在祁家庭院後山之巔沉思。他的意念一直關注著祁家庭院,關注著徐曼麗和蘇敏。徐曼麗和蘇敏的對話和表情分毫不差地落到他的意識裏麵。他能看見,回到自己臥室的蘇敏已經淚流滿麵。傷心?失望?悲切?還好,沒歇斯底裏,沒絕望無助。
他也能看見徐曼麗正依靠在自己的臥室門口無聲哭泣,是得償所願的情感釋放,還是愧疚的哭泣?錯誤已經鑄成,該麵對還是要麵對。祁景燾回避了被捉奸在床的尷尬,但是,他不想再逃避自己的責任。
翩翩然從山上下來,避開庭院裏麵執勤那對戀人,回到自己的副樓時,蘇敏正在撫琴。那曲哀怨淒婉的《漢宮秋月》令人心碎,聰慧的蘇敏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祁景燾來到蘇敏身後靜靜地注視著撫琴的蘇敏,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更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麽默默地站著,直到琴聲沉寂。
“回來了?”
“回來了。”
“去陪陪她吧!她也不容易。”
“阿敏,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她能幫我分擔一些也好,隻要你心裏還有我們就行。”
“阿敏,你們都是我心裏的摯愛,我會用生命保護你們,直到永遠!”
“嗬嗬,都老夫老妻了,有了新人別讓舊人哭泣就行。去看看她吧,把眼睛哭腫了,明天早上可不好交代。”
“我去看看就來。”
齊人之福不好享啊。祁景燾歎了口氣,下樓去了。身後又響起似有似無的琴聲,很熟悉的琴聲。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是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景,隻影為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