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蕭言回京
半刻之後,太醫才收回手,走到拓跋韶麵前躬身道:“皇上,賢妃娘娘現在並無大礙,隻是有孕三月前不該日日坐在那裏,應該走動走動才是。”
等的就是這句話,楚蕙立馬雙眼盈淚,跪在拓跋韶腳邊幽怨的說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做錯了什麽要被您禁足,但是臣妾在這裏給您道歉了,求求您解了臣妾的禁足吧,臣妾還懷了您的孩子啊,皇上您開開恩吧。”
拓跋韶聞言皺了皺眉,剛想張口說些什麽,太醫卻突然跪了下來,語氣深重的說道:“皇上,臣也求您開開恩解了賢妃娘娘的足吧,賢妃娘娘肚子懷的可是大周現在唯一的皇子女啊。”
“都起來吧,今日開始便解了賢妃的足吧。”拓跋韶深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太醫聞言點點頭,掀起自己的衣袍站了起來,垂首道:“臣代大周的臣子謝皇上了。”
拓跋韶輕輕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
太醫聽得此話,行了個禮道:“那臣這就告退了。”
“皇上……”楚蕙抬起頭柔聲喚道。
拓跋韶聞言輕輕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賢妃你好自為之吧,朕先走了……”
“不……皇上,你陪臣妾一起用午膳吧,臣妾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您了,自從臣妾有了孩子後,您就從沒有來看過臣妾了……”楚蕙拽住拓跋韶的衣角,楚楚可憐的說道。
聽著楚蕙這般哀求的語氣,或許以前拓跋韶還會心有不忍,可是自從知道她原來早就和成王勾結在了一起,心裏便止不住的對她有些厭惡。
“朕今日要去錦明宮用膳,你便自己吃吧。”拓跋韶撤回自己的衣角,頭也不回的抬腳走了出去。
“皇上……不……皇上!”楚蕙看著拓跋韶已經走遠的了背影,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
她感覺拓跋韶像是她的一個夢似的,年少的時候日日揣在懷裏鄭重愛之,到了如今,這個夢終於近在眼前了,卻還是讓她再怎麽伸長手也夠不住,可望又不可即。
楚蕙癱坐在那裏,雙眼變得有些渙散起來,為何拓跋韶要這般對她,她從小便盡心盡力服侍在他身邊,後來被遣送出宮,她以為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見到他,所以那時隻想把他深深的放在心裏,後來,她落入魔手,日日生不如死,苦不堪言,那個時候若不是心裏還存著一絲希望,她現在早就已經神魂不在了。
後來的後來,她被小環的主子救了出來,又讓她陰差陽錯的見到了他,那一刀刺過去的時候,她正巧就站在他的不遠處,她想也不想就奔了過去,為他擋住了那一刀,那時倒在他懷裏的時候,真的覺得若是就這般死了也值了。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還有轉機的時候,就在她覺得生活突然有了希望的時候,他告訴她,他有了愛的人了……沒關係,隻要能陪在他的身邊,她真的什麽也不奢求了。
可是現在呢,她都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他為何還這樣對她,不聞不問也就罷了,還這般狠心的讓她好自為之……嗬~自己究竟是欠了他什麽!自己究竟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老天要這般對她……
楚蕙再也撐不住趴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有的時候愛真的是一件很痛很痛的事。
“王爺,蕭小將軍馬上就要回京了,我們要做些什麽嗎?”顧寒看著氣色已經好了很多是顧南城,抱拳問道。
“唔……咱們的現在的計劃都停了,當然是什麽也不用做了。”顧南城笑了笑道。
顧寒聞言眉頭皺了皺,“手下的事的確是都停了,但楚蕙那邊我們的人已經觸及不到了,成王的人和皇上的人都看的太緊了。”
顧南城點點頭,微微輕歎一句道:“這些隻能順遂天意了,我現在已經停了手,那些事與我都再無任何關係了……”
顧寒聞言沉默了許久,他眸色深了深,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王爺,那些事,您真的都放下了嗎?”
顧寒話音剛落,顧南城本來擺弄著花枝的手輕輕一頓,他抬起頭來,卻沒有看向顧寒,他的目光很是悠遠,不知看向了何處,半晌之後,才聽得他雖然仍是溫潤清雅,但卻還摻雜著什麽其他的感情的聲音說道:“顧寒,我放不下,你知道的,這些年我都為了這個活著,但現在,為了阿洵,我想試試……”
顧寒聞言,眼底紅了紅,他輕輕別過臉去,“王爺,你想做什麽,屬下都沒話說,但是屬下求您別再苦了自己。”
幾日時間過得很快,而這幾日對蕭洵來說,卻過得極為漫長,因為蕭言要回京了……
城門外,軍隊肅穆,城門內,人潮鼎沸。
“知道嗎?知道嗎?蕭小將軍要回京了!”一名身著的布衣的男子眉飛色舞的拉著身邊的另一人說道。
“當然知道了,自從皇上的詔書下來後,大家不都盼著這一日嘛,蕭小將軍在西北待了這麽年,替我們守了這麽多年的疆界!是時候回來看一看了……”那名被拉著的男子說到這裏,忽的有些熱淚盈眶起來。
“娘……蕭小將軍回來了,蕭小將軍終於回來了,女兒……女兒……”一名少女低著頭,麵色通紅,嬌羞無比的扯著自己娘親的袖子輕輕道。
“好了好了,娘還不知道你,蕭小將軍還沒離京時,你晚上做夢都叫著他的名字,如今他回來了,你有什麽話,自己找他去說便是……”中年婦女笑著扯回自己的袖子,將嬌羞的女子往前推了推……
半晌之後,城門吱啦一聲被打了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炙熱起來,齊齊的望向城門口。
等城門大開之後,一列整齊肅然的軍隊踏著馬走了進來,而帶頭的卻是一名少年,少年麵若冠玉,極為卓絕。但眉間的一股肅殺清冷之氣卻讓人望之生畏。
此人便是蕭言,而此刻他看著比以前繁華不少的上京城,心裏也有頗多感慨,正當他張口想與身邊的額將士說些的時候。
街道的拐角處卻突然衝出一匹黑馬來,黑馬上駕了一人,因為速度太快,大家都沒看清來者何人。
那匹馬越靠越近,但卻沒任何緩速之態,速度反倒是比之前更快了不少。
眾人都紛紛避退開來,唯恐下一刻,馬兒就踏在了自己身上,但其實這個想法是多餘的,因為那匹馬雖然速度很快,但跑的步法卻是有條不紊,步步精準的。
而此時蕭言的整個軍隊都停了下來,看到這突然冒出的極速黑馬,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是毫無慌亂之姿,都隻是輕輕按住了自己鎧甲上的劍,緊盯著衝過來的這匹馬……
蕭言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馬,麵上表情未變,但眼底卻有了絲絲笑意,他一動也未動,但身下的那匹白馬卻是打了個響鼻,前麵的兩條腿像是有些迫不及待在地上刨了刨,又輕輕往前走了一步。
而此時,那匹黑馬已以狂風之姿出現在了蕭言麵前,蕭言的頭發也隨之輕輕舞動了起來,忽然蕭言大喊一聲“黑風!”
話音剛落,那匹馬卻立刻停了下來,高高的抬起雙腿,在空中嘶鳴了一聲。
待黑風的雙腿再落下時,一聲好聽的悶笑聲卻隨之傳了來,眾人再定睛一看,這不是雲大人家的大公子雲鴻嗎?
他此刻正長腿一掃,從馬背上跨了下來,嘴角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屬下右軍副將雲鴻,奉皇上之令前來接蕭小將軍入京。”
雲鴻的話剛說完,隻見街道的拐角處又是一陣馬匹踏地之聲,雖然沒有雲鴻那匹黑馬來得快,卻也帶起一陣塵土,他們在離蕭言三米之處就下了馬,走到蕭言麵前行禮道:“在下右軍統領梁勤,奉皇上之諭前來接將軍您,還想將軍莫怪在下來晚了些。”
蕭言笑了笑,伸手扶起梁勤,“梁統領見外了,皇上恩情,臣下感激不盡,還煩請梁統領帶路了,本將這就要進宮麵聖。”
梁勤點點頭,都是拿刀拿劍之人,也不愛說那些客套話,抬起腳上了馬,便在前麵帶起路來,走過雲鴻身邊的時候,好狠瞪了雲鴻一眼。
雲鴻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也上了馬,與蕭言並肩走在一起,他偏頭有些不以為意的道:“你可不能怪梁統領太慢,我趕在了他前頭,那是因為我的黑風太快了。”
蕭言聞言搖了搖頭,“不怪,我的白溪也想你的黑風了。”
雲鴻聞言在嘴上打了個哈哈,挑眉看著蕭言道:“你可終於是回來了,這京城看起來也終於不那麽沒意思了。”
蕭言聞言偏頭看了一眼雲鴻,邪魅之姿未變,倒比以前更是狂涓了些,“是啊,我蕭言回來了,以後這京城怕是要熱鬧很多了,不過,今日怎不見南城?”
雲鴻聞言撇了撇嘴,“最近病著呢,真是不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卻比女人還愛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