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季晨暮的眼界
穿過一座簡陋的房屋，裡面則是別有洞天。
靈氣成乳，匯聚成為了一條一丈多寬的小河，在小河的兩側則是有著數個靈氣匯聚而成的玉石台，每個玉石台之上都盤坐著一人。
一眼望去，共有六男三女九名修士，他們就是山海國輪值的九大長老，每一人身上都似乎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但每一人的眼神之中都是帶著一股看似空洞卻是蘊含無限大道的神情。
九人盤膝而坐，中間山海國帝王楊飈則是恭敬的對著九人講述著什麼，而其中一位黑髮老者時不時的會出口詢問一兩句，楊飈都會認真的回應。
當洞天之中發生這一切之時，在洞天之外則是一間普普通通的青石房屋，房屋之中，山海國的四位老臣季晨暮、孟春秋、上官鉞和宇文鶴四人各自坐在一張木椅上正在相互交談著。
望了望另外三人，脾氣頗為火爆的上官鉞首先開口說道：「季老，哎哎，還有你們兩個，別再那裡老神在在了，現在飈帝正在拜訪長老會眾人，聽不到我們說些什麼，說說，說說你們對陛下此行的看法吧！」
「這有什麼好說的，等著就是了，陛下出來，我們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宇文鶴一臉剛毅，白了上官鉞一眼。
雖然都是重臣，但上官鉞與宇文鶴一直不怎麼對付，年輕之時就時常爭吵，一直吵到現在也是不消停。
聽到宇文鶴的話語，上官鉞當即就給予了還擊：「哎，老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不能說話好聽點，老夫的意思我們商議一下，至少得統一一下口徑，總不能讓陛下一直這樣下去吧！」
「你也看到了，自從圍攻九龍妖境和無盡妖山開始，大大小小的事發生了多少，先不說山海六國各處暗流，到現在就連倒楊聯盟都是出現了還搞出了南蠻那麼大的事情……不說別人，老鳥，這幾十年你過得輕鬆？」
「我不輕鬆，你輕鬆？」宇文鶴翻了翻白眼，可謂是頗為無可奈何。
氣氛短暫的停滯，孟春秋適時的插話說道：「老鶴，上官說的也是有些道理，這些年陛下制定的一些大事確實欠周全，以至於處處被動，若是再出現幾次南蠻那樣的大事，整個山海大陸可真的要遍地烽火了。」
孟春秋為人和善，在一應重臣之中頗有威信，即便是在一幫老臣之中也是如此。
在孟春秋開口之後，宇文鶴一臉苦澀的說道：
「老孟，你說的不錯，陛下這些年做了一些大事，加強了對山海大陸的掌控，但那些大事看著都是著實驚險，遠的不說，就像流沙城和南蠻兩件大事，一旦失敗可謂是極為被動，差點動搖國本啊！」
「這些年大軍調動參戰太過頻繁，資源消耗龐大，照此下去，真的有些撐不住了，老夫身在軍中，為人不夠圓滑，不喜歡你們朝堂之上那些彎彎道道，陛下有命老夫就執行……老孟、老官，還有季老，你們著實得勸勸陛下了，真的不能在這樣鬧下去了。」
宇文鶴以中軍元帥之職統領山海國修士大軍，可謂真正的山海國擎天之柱，尋常都是以冷麵剛毅現身在朝堂軍中，也只有面對眼前幾位之時方才顯出如此苦色與疲態。
「哎，自從陛下即位以來，一直想著建立不世功勛，將山海大陸完全掌控在手中，陛下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這原本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陛下太過著急，選擇的對象不對，若不去進攻九龍妖境和無盡妖山，專心處理內政……」
說話之間，孟春秋搖了搖頭，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卻是不言自明。
上官鉞轉而接過話茬說道：
「老孟，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你發這些感慨還有什麼意義？現在，我們還是說說現在吧！千年一次的外海資源大爆發就在眼前，萬年一次的大妖災也不遠了，陛下卻是在這個時候將應對倒楊聯盟定位頭等大事，為此還求見了長老會，真是……真是讓我等擔心啊！」
雖然是接著孟春秋的話茬，但上官鉞的目光卻是望向了季晨暮，孟春秋和宇文鶴亦是如此，顯然這位三朝老臣，他們的長輩有著極重的話語權。
屋中坐了四人，唯有季晨暮只是在聽並沒有多說一句。
眼見眾人望向自己，掃視了一圈眾人之後，季晨暮緩緩的說道：「諸位，你們與陛下一樣，都有些自我迷失了。」
「不管先前陛下有著什麼決斷造成了什麼後果，但是現在我們卻是不得不面對倒楊聯盟的存在，陛下將其定位山海國的頭號敵人並沒有什麼不妥，而我們也應該全力協助陛下處理此事。」
聽到季晨暮如此一說，孟春秋三人都是微微一驚，顯然沒有想到季晨暮會給有著如此言語，但他們顯然也是知道這位的脾氣，只是各自點頭等待著季晨暮的繼續講述。
「南蠻一事發生之時，倒楊聯盟在齊越邊界搞出那麼大的動作，就連齊王都是向我們求援，如今看來這是他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齊越那邊是假的，南蠻那邊才是真的。」
「如此有預謀有組織，而且最終成功了，這些足以證明倒楊聯盟已然有了威脅山海國興亡的能力，若是在讓其發展下去，山海國必然覆滅，而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至於外海資源潮和千年之後的大妖災……那不只是我們山海國一家的事情，而是整個山海大陸的事情，我們只是起一個引導和主持，對我們而言無需付出太多，你們將這兩件大事與倒楊聯盟之事混在一起，自然愁苦連連。」
「諸位，我們山海國是山海大陸的領袖，但也是一個國家，我們擔負著人族興亡的責任，但更為重要的是，我們得存在下去，而且一直擔任人族領袖，否則，那些人族興亡的大義對我們來說都是扯蛋。」
當「扯蛋」兩個字從季晨暮口中說出之時，他的目光之中帶著一股睿智，饒是孟春秋幾人都是兩朝重臣，聽完這樣的話語也是恍然大悟。
正如季晨暮所說的那樣，雖然山海國是整個山海大陸的人族領袖，但山海大陸是山海大陸，山海國是山海國，山海國雖是人族的代表，但人族卻是有著更為廣泛的範疇。
若是山海國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還死死的將人族大義扛在肩上，簡直就是笑話，就是扯蛋。
「季老之言醍醐灌頂，是我等著相了。」
「季老眼界開闊，非我等可比，之前我們太過拿自己當回事了。」
「老夫就說嘛！自己的事情都管不過來了，還管那麼多幹嗎？你看，還是季老有見識。」
聽完季晨暮的話語，孟春秋三人一人一言對其表示敬意的同時也是就此表明了各自的態度，而就在此時，虛空之中光影一閃，楊飈的身影出現在幾人面前。
「陛下。」幾人連忙站起拜見。
此時的楊飈面帶喜色，之前的憤怒和惆悵一掃而光，顯然對先前會見的結果頗為滿意。
望了一眼季晨暮四人，滿是自信的說道：「老師、諸位，長老會已然同意朕的大政方略，目前倒楊聯盟是我們山海國最為棘手的敵人。」
「為了確定這個敵人並且將其掃滅，就在剛才朕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計劃，諸位，隨朕回養神閣，我們好好商議一番，此番定然要讓倒楊聯盟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