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失血昏迷博淵來救
袁玉聽聞吉祥受重傷已是第二日的卯時。二王子謀劃許久的計謀,卻讓他很不放心。在袁玉看來,這次二王子鋌而走險,實在欠缺考慮。
故而,他早早就清理幹淨與二王子往來的證據。而江湖上所召集的那些好漢,也大多是觀望狀態,若是宮裏傳出好的消息,那他們便立即相助二王子,若不是,他們也隻好暗歎一聲:可惜。
隻是,袁玉沒想到吉祥會摻和進來。最近一段時間,他被吉祥拒絕在門外,即便同在公主府內,他也盡量避開吉祥。可是心裏還是想的,越是分開的久,他越是想的很。
聽到小廝匯報吉祥重傷,他更是感到心痛。
“可有通知白逸大人?公主現在何處?我得去看看。不行,公主不願意見我。去幫我打聽打聽公主傷勢到底如何,快!”
袁玉基本已經語無倫次,那小廝一臉苦相,盯著袁玉。半晌才點頭,“駙馬爺,您也別著急。宮裏禦醫那麽多,總有能治好公主的。奴才也隻是聽聞公主被二王子重傷,現在二王子已經被抓了起來。有人差奴才過來,告訴駙馬爺,小心為上。”
袁玉跌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快去打聽公主的事情。”
那小廝低頭退下。袁玉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雖然證據已經銷毀幹淨,但難免有些遺漏,袁玉抵住腦袋,細細思索。
然而,想了半天,腦子裏淨是吉祥痛苦的臉。在不知道吉祥具體情況前,他難以心安。
“老爺。”
突然,靈兒扶著小腹走了進來,擔憂地看著袁玉。
見到靈兒,袁玉的表情才稍微舒緩了些,“靈兒,你怎麽來了?身子這樣不方便,就不要隨便走動。”
聞言,靈兒溫婉一笑,行至袁玉麵前,“老爺,妾身聽聞公主姐姐……受了傷,故而有些擔心。老爺,您應該去看一看的。”
袁玉皺起眉頭,有些黯然,他垂首看了看袖口處的那朵牡丹,這是那日吉祥親手繡上去的,自此他最愛這件衣衫,隻可惜吉祥怕是再也不想見自己了,“你忘了?公主曾下令,叫我不要再見她。”
靈兒歎了口氣,低下頭掩去眼角的怒意,近幾日因為吉祥的不待見,袁玉在兵部也不甚好混了,朝廷上的大人各個都是人精,慣會見風使舵。
淑靈聽聞大王最近對袁玉也頗有怨言,原本要升官竟是作罷了。
對此,淑靈甚是怨恨!她的目的可不僅僅是個妾室。更不僅僅是個兵部侍郎的妾室!
思忖良久,靈兒抬頭看過去,“縱然公主有命,但身為相公,也理應去看一看。否則才會落人口實呢。”
聽完,袁玉也覺得有道理,猶豫半晌,最後點點頭,“那我進宮一趟。”說完,他拍了拍靈兒的手,溫柔一笑,“靈兒永遠這麽懂事。”
靈兒掩嘴微笑,目送袁玉離開。待袁玉的身影消逝後,她才收住微笑,冷冷地看著王宮的方向。
吉祥,你的命真大。這一劍怎就刺不死你?!老天真是不公平。
?
此時棲鳳宮。
吉祥躺在床上,麵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那一劍雖沒有要了她的命,卻也去了半條命。現在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白逸接到消息後邊匆匆趕到王宮,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站在棲鳳宮裏,一籌莫展。有的在說要千年人參吊著氣,有的卻又說得找個人來給公主續血,也有的唉聲歎氣,不知如何是好。
王後坐在鳳榻上,眼淚連連,雖然仲謀篡位的危機解除了,可吉祥卻命在旦夕。此時,她真是恨透了仲謀!
是以,有人來問到底如何處置仲謀時,她二話不說便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篡位者,死!”
要不是某些大臣理智尚存,攔著王後,恐怕仲謀的命真就交代了。
白逸閉著眼把脈,不多時,眉頭便皺在一起。
王後忙問:“我兒到底如何?”
白逸起身俯首,“王後娘娘,公主……公主她……失血太多。現下……”
他的話說的吞吞吐吐,王後皺著眉,急切道:“本後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要把公主給我救醒!否則,本後讓你們都陪葬!”說完,王後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畢竟王後這些年來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正說著話,門外響起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來。
“母後,讓我來。”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竟是被關了許久的三王子博淵!他被清語和七七左右架著,攙扶著往前走。雖然衣衫有些殘破,仍有血跡殘留其上,但那傲然的風骨還有渾然天成的皇族威嚴,一點兒也不少。
他跨進門檻,頓住了腳,兩旁的清語和七七紛紛放開手。他一步步往裏挪,眼睛始終盯著病榻上的吉祥。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惱怒。
自認識吉祥以來,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敢弄破,可最近竟然三番兩次有人傷害她!這讓博淵一瞬間滿腔怒意!恨不能毀天滅地!
行至榻邊,博淵捂著胸口蹲下身。白逸識相的推到一側,讓出位置。
博淵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吉祥,三哥被你救出來了。你怎麽不睜開眼看看三哥?”
說完,他心疼的摸了摸吉祥的頭發。一旁的王後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博淵自懷中取出一個白瓷瓶,“這是本王子一個江湖朋友給的,你看看是否可以用?”說完,他將瓷瓶扔給了白逸。後者接過聞了聞。
“王子,這是個好東西。我給公主用上。隻要能快速止血,公主定能好起來。”
聞言,博淵卻扭頭,眼神森冷道:“本王子要的不僅僅是好起來,是要毫發無損。可懂?”
白逸愣了一瞬,木然點點頭,“好,微臣明白了。”剛剛那一瞬他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白逸突然覺得,博淵可怕的緊。
原來,吉祥的傷口太深,且那一劍刺中了她的大脈,故而一直血流不止,這才讓太醫們束手無策。博淵給的藥粉,剛撒上不久,吉祥胸口的血就停了。
看到這樣,白逸鬆了口氣,剛剛他連求死的心都有了。反正救不活公主,他也活不了啊。
白逸瞅著瓷瓶,默默地放進了自己懷裏。裏邊兒還剩有不少,得帶回去好好研究。
“白逸,血止住了,接下來公主就交給你了。別讓本王子失望。”博淵說完,站起身,卻突然晃了晃。
七七扶著博淵,擔憂道:“王子,沒事吧?”
在地牢裏找到博淵時,他正被綁在架子上,滿身是傷,傷口還有未幹涸的血,看的人觸目驚心。而博淵的貼身侍衛小白也快斷氣了,躺在一旁,白色的衣衫便的血紅。
七七當時就怒了,要不是清語攔著,她真想掀了那地牢的頂!
此時,博淵確實也有些疲累,被拷打了一天一夜,現在渾身傷痕,的確得處理一番了。他看著吉祥笑了笑,“本王子沒事。”隨後,他轉臉看向王後,拱手道:“母後,兒臣先退下了。還請母後照顧好吉祥。”
王後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對這個孩子,她一向很糾結。他愛慕吉祥,罔顧倫常,可他確實也是最疼愛吉祥的,王後相信,隻要有博淵在,吉祥就不會受半點委屈。故而,一直以來,她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孩子。
博淵再次回首看了看吉祥,繼而轉身離去。
此時,如玉和芙蓉帶著長公主進來了。吉祥受傷時,芙蓉差點兒哭死過去,還好如玉扶著,她才哭著暈過去。醒來後就見如玉將長公主救了出來,幾人這才前後到了棲鳳宮。
長公主一進門,便哭著撲進了王後懷裏,“母後,您受苦了。”
王後拍了拍長公主的後背,“沒事兒,母後沒事兒。快起來。”
長公主起身後,趕緊轉首看向吉祥,頓時眼淚又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汩汩而出。突然,她橫眉怒目,從一旁士兵身上抽出一把長劍,急匆匆往門外奔去。
一邊兒跑,她還一邊兒大喊:“仲謀!本宮要殺了你!仲謀!你這個沒心沒肝的禽獸!”
好在如玉反應快,飛快攔著了她,“長公主,請你冷靜。”
“冷靜?!怎麽冷靜!那個狼心狗肺的,先是幽禁父王,囚禁母後,再是刺傷吉祥!你讓本宮如何冷靜?!讓開!”
此刻長公主瘋了一般,往外衝。她手裏的長劍亂舞,一不留神便將如玉的衣衫劃破,滲出血來。
“娘!”芙蓉看見後,心疼地奔過去,將如玉拉到一邊,“如玉,你疼不疼?”
看見芙蓉的表情,如玉眼神閃了閃,“沒事。”
長公主看見如玉滲血的胳膊,這才靜了下來。
“夠了。”王後突然道,“你們都出去,吉祥需要休息了。”
長公主這才扔下劍,癟癟嘴,扭身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房裏隻剩下王後、吉祥和白逸。
“王後,下官給公主開方子熬藥去了。”白逸也躬身俯首。
王後點點頭,“去吧。任何藥物,凡是有的,全用上。”
等到徹底沒人了,王後才重重歎口氣,坐到了榻邊,“吉祥,我苦命的女兒。”
突然,門外太監來報,說是駙馬來了。
王後一聽,臉色立即陰鬱起來。她擦幹眼淚,頓了頓,“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