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病情恢複和尚探病
半個月後，天氣有些轉涼，吉祥雖然還不能隨便下床，但身子已經好了不少。她早就回到公主府養病，子修為了方便照顧他，也搬來了公主府。這件事讓白逸很是鬱悶。
當初他不過是從三王子處得了瓶好藥，故而尋著藥粉想配製新的給公主用。誰料到他剛出城公主就高燒不起，傷口化膿。這才便宜了子修那個家夥，要是有他在，他一樣能治。白逸心裏很是不舒服。且，他還是被士兵五花大綁回得王宮，這件事估計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他以後都不敢隨便出門。
這樁樁件件，反正都讓白逸鬱悶。不過好在公主不怪罪不嫌棄他，讓他繼續待在公主府。
燕兒端著早膳老遠就看見白逸站在公主門前，垂頭喪氣。她垂首一笑，慢慢走了過去，“白大人，你這是怎麽了？大清早的就來給公主請安？”
聞聲，白逸看了燕兒一眼，“我玩忽職守，縱然公主寬容不罰我，我也該自覺得每日來這裏站上一個時辰，以示悔改。”
燕兒卻“噗嗤”一笑，覺得這白逸真是傻子一個，“白大人，你與其站在此處，公主看不到的地方，不如站到公主跟前兒，興許公主一個高興就赦免了你。你說呢？”
燕兒話音剛落，就聽吉祥的聲音從裏邊兒傳來，“你們兩個是都要給本宮當門神麽？進來吧。”
燕兒笑著轉身打簾進門，白逸猶豫了一瞬，也起身跟著進去了。
此時，吉祥靠著軟枕坐了起來，雖然麵色仍舊有些蒼白，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許多。她側臉看著白逸，微微一笑，“怎麽？白逸，幾日不見本宮，倒是生疏了？”
白逸連忙跪下參拜，“公主千歲千千歲。白逸……白逸有罪。”
吉祥虛扶一把，“你哪裏有罪。你是有功。前幾日，本宮聽人來報，說駙馬已經……哼，這件事你不就做的很好？本宮還要賞賜你。”
白逸抬頭看了吉祥一眼，見她心情不錯，模樣還是那麽絕美，心裏鬆了口氣，“為公主辦事，是微臣應盡的責任。微臣不要賞賜。”
吉祥卻看向正在擺弄早膳的燕兒，笑了笑，“白逸，你已經二十有三，身邊兒卻還沒有個伺候你的人。要不，本宮賜給你一個，如何？”
聞言，白逸一愣，不遠處，燕兒的手也一頓。吉祥看著兩個人，越發想笑。
頓了頓，吉祥佯裝思索，“誰比較好呢？菲兒？不，這個丫頭與白大人性格不合，不好。清語？嗯……倒是不錯，不過她好像對男人沒甚興趣。那……誰呢？”吉祥故意拖長音調。
白逸卻突然稽首道：“公主，微臣謝公主美意。不過，微臣現在還不想婚配，還請公主收回成命。”
吉祥歎了口氣，瞪了白逸一眼，“你啊，就是個木頭。就算本宮，也不會喜歡木頭的。也罷，你的媳婦本宮先留著。待來日，若是你有了合心意的人，就告訴本宮。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其實，吉祥想了想，覺得燕兒雖喜歡白逸，但白逸的樣子卻不像喜歡燕兒的。如果她勉強將二人湊在一起，指不定會苦了燕兒。她可舍不得。
白逸鬆了口氣，叩謝道：“謝公主。”
吉祥從手上取下一對白玉鐲子，遞給了白逸，“這是本宮佩戴許久的，賜給你……未來的夫人。你先替你夫人收下吧。”
白逸抬頭，愣了愣，而後才起身緩緩接過。他不知吉祥為何突然要給自己賜婚，還送這鐲子……不過，白逸眼下最想要的是提高醫術，兒女私情他確實還沒考慮過。
“公主，該用早膳了。”一旁的燕兒突然開口。
白逸看過去，發現燕兒有些不悅，而且那雙眼睛還哀怨地瞪著自己。白逸越發有些懵，這大清早，主仆二人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白逸，還有件事，你要替本宮辦好。凡園的那位，本宮可不想看到她得意。你去找幾個貌美的姑娘，送給駙馬，不要說是本宮的意思。哼……本宮現在很想看到駙馬……兒女繞膝呢。”
白逸垂首，覺得女人還真是惹不起。女人一旦狠毒起來，嘖嘖嘖……那真是誰也比不了。
“是，微臣明白了。請公主放心。”
白逸離開後，吉祥才端起粥，慢慢喝了幾口，她看了看一旁的燕兒，後者始終神情萎靡。她不由一笑，這個丫頭什麽心思都放在臉上，以後即便嫁給了白逸，她也少不得吃些苦。
“燕兒，近日怎不見本宮那鴿子？”
聞言，燕兒回過神，但欲言又止，半晌，她才慢慢道：“公主，您說的那鴿子，原本是飛回來了的。不過，您昏迷的時候不知那鴿子去了何處？奴婢與菲兒、清語姑娘找了許久，都沒找見……”
“哦……”吉祥放下碗，有些悵然。難道鴿子已經飛回了悟身邊，但了悟和尚最近有事，沒空寫信給我？
沉吟片刻，吉祥笑了笑，“沒事了。你下去吧。”
吉祥話音剛落，一道輕笑傳了進來，“吉祥，哥哥來看你了。”
聞聲，吉祥驚喜看過去，“三哥。”
博淵挑簾進門，他身後跟著大王子，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吉祥床榻邊，博淵更是心疼地坐在床邊，摸了摸吉祥的臉，“你瘦了。”
博淵眼裏滿是心疼。
大王子坐在桌邊，看著吉祥，“吉祥，二哥已經被抓回來正法了。你……別再怨他。他也是一時糊塗。”
其實，吉祥知道仲謀被抓回就地正法後，她就不恨了。正所謂“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們原本就是兄妹，雖然平日裏交往不多，但血濃於水。
吉祥暗歎一聲，抬頭看向大王子，“大哥，吉祥不恨二哥。他想必也有苦楚。”
“我的吉祥，一直都這麽善解人意。可惜遇人不淑……”博淵更是憐愛吉祥，握緊她的雙手，不肯放開。若是可以，他想就此帶著吉祥，遠走高飛。
大王子看著二人交握的雙手，雙眸閃了閃。
“吉祥，聽聞此次你能得救，全靠神醫顧子修。不知現在神醫在何處？大哥是否有幸一見。”
“神醫的確在府上住著，不過他今日似乎出門會友去了。不妨改日，吉祥好轉了，再替大哥引薦，可好？”
大王子笑了笑，“如此甚好。大哥我早些年打仗受了不少劍傷，現在每逢雨天都會又痛又癢。要是神醫有辦法治那真是感激不盡。”
聞言，吉祥微微一笑，“大哥與三哥都是國之棟梁。小妹自歎不如，隻會給母後添麻煩。”
“吉祥，這次若不是你，仲謀那廝指不定就篡位成功。你怎能說自己添麻煩？你立了大功，父王該大大賞賜你才是！”博淵聽不得吉祥妄自菲薄。在他心裏，吉祥哪裏都是好的。
大王子也連忙附和，“的確，這一次全靠小妹了。”
吉祥卻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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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了悟的車架總算到了福緣寺門口。
慧明大師早就站在大門外等候，見到了悟下車，他忙迎上去，“阿彌陀佛，了悟，你總算回來了。”
了悟雙手合十，也朝著惠明行了個佛禮，“弟子，拜見師父。”
惠明攙扶起了悟，微微側過身，轉臉看向後方，“了悟，你看誰也來了？”
了悟順著惠明的眸光看過去，看清來人時，他神情一愣，隨後欣喜道：“玄空大師！您怎麽也在此？”
玄空往前走了幾步，笑看著了悟，“怎麽？本住持不能來迎接你這位未來新秀？”
聞言，了悟垂首，“貧僧豈敢。在玄空大師麵前，玄空不過如此。”
幾人一通寒暄後，相伴進了福緣寺。
了悟這才知道，為何玄空會等在這裏。原來，宋國、比國、興國都派了大師，前來辯經。說是請教，實則是來挑釁的。聽聞，這次來國寺辯經的，都是本國高手。
“了悟，你可有把握贏得他們？”玄空有些擔憂，剛坐下來便問。
了悟沉默半晌，搖了搖頭，“這不好說。貧僧得好好準備一番。再者，還需要知道對手的能力。”
“這個好辦，交給本支持，明日將那些人的情況匯報與你。你剛剛回來，想必也很累，還是先好生休息。”玄空說完，連忙起身，連口水都沒喝，便急匆匆離去。
惠明看向了悟，“你也不要緊張。正所謂心靜自然明。”說完，他拍了拍了悟的肩膀，也起身要走，“了悟，不知此番出行，可有忘掉煩惱？為師希望你能四大皆空……如此才能成佛啊。”
了悟沉默，目送惠明出門。他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無奈一笑。
四大皆空？恐怕現在做不到了……
半晌後，了悟急匆匆從後門溜出去，朝山下奔去。
他的鴿子一直沒回來，也不知道吉祥公主到底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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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吉祥正準備躺下。卻聽燕兒匆匆進門，道：
“公主，有人求見。”
吉祥皺眉，這個時候誰會來？
“是誰？”
“了悟禪師。”燕兒的聲音很小。生怕被人聽見。
聞言，吉祥坐起身，臉上一喜，“快請進來！”
燕兒出去後，吉祥便下床，將自己捯飭了一番，覺得氣色看上去不錯了，才重新坐回床榻，等著。
不多時，隻見簾子掀開，一身青衣的了悟，徐徐而來。
“公主……”
終於見到日思夜想的公主，了悟反而不會說話了。他記起，前段時間滇空師兄誤將情詩寄給了吉祥，現在吉祥恐怕……
想到這裏，了悟臉紅了起來，耳根子也發燙，他慢慢蹭到床前，垂首不敢看向吉祥，手腳更是不知擺放何處。
吉祥看著了悟的模樣，突然噗嗤一笑，“傻和尚，站著幹什麽？坐啊。”
了悟“唔”了一聲，木訥訥坐下，但仍舊不敢抬頭。
吉祥看著燕兒，使了個眼色，“去門外守著。任何人都不能放進來。”
燕兒自然明白，看了菲兒一眼，兩人退出去，將門帶上。
吉祥側眸看了了悟半晌，良久，終於忍不住，“了悟，你來本宮這裏，就是發呆的？”
了悟這才回過神，抬眼看了吉祥一下，“我……”但是也隻是一眼，了悟又害羞地低下頭，“公主……貧僧，貧僧嘴笨。”
吉祥卻笑得更厲害，“你哪裏嘴笨？本宮見你辯經時，口齒伶俐的很。怎麽這會兒竟不會說話了？”
突然，了悟瞥見吉祥手上握著的佛珠，麵上一喜，“公主竟然還戴著。貧僧還以為公主不喜歡。”
吉祥也看向手中的佛珠，那是了悟送給自己的，一直都戴著，“本宮很喜歡。天天都戴著。”
聞言，了悟偷偷看了吉祥一眼，微微一笑，“公主喜歡就好。不知道公主的傷勢如何了？”
吉祥摸了摸胸口處，那裏刀疤仍舊有些發癢，“好多了。你個小和尚，不好好念經，惦記本宮的傷口。倒是不務正業了。”
了悟啞口無言，麵色有些尷尬，垂首，“貧僧……貧僧確實不該如此……那貧僧就不耽擱公主，就……”
“就，就什麽？”吉祥突然有些生氣，“你來了半晌，本宮倒是問你，那封情詩究竟何意？”
“啊？”了悟抬頭，看向吉祥，後者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頓時，了悟的耳根子更加發燙了。
“那是……那是貧僧……”了悟想說，那是他思念吉祥，隨手寫下的。可是他開不了口。一個和尚，居然喜歡上了公主。這真是大逆不道。而且會連累公主被天下人嗤笑的。
於是，了悟不再說話，隻看著手中佛珠。
吉祥突然傾身上前，握住了了悟的雙手，雙眸緊緊盯著了悟的，兩人的臉離的格外近，近到連吉祥含香的呼吸，了悟都能聞得到。
“公主……”
“和尚，實話告訴本宮。你是不是喜歡本宮？”
“我……”了悟支吾起來，想逃開吉祥的眼眸，卻始終舍不得移開視線，吉祥的眼神讓他眷戀。
“和尚，出家人不能說謊。”
“我……”喜歡……了悟始終開不了口，他害怕吉祥自此再也不會見自己，甚至他覺得，也許吉祥知道自己齷齪的心理後，會嫌棄自己。他不敢……
吉祥微微一笑，了悟這樣子，實在讓人……想輕薄一番。於是，吉祥也這麽做了。她食指輕挑，抬高了悟的下巴，紅唇印了上去。
了悟徹底愣住。唇上的香味，還有那軟軟的觸感，這是了悟此生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原來……這就是被雷霆擊中的感覺。他隻覺得，渾身麻了。再也動不了了……
就在了悟還想進一步體驗這酥麻感時，唇上的溫度突然撤離，他睜開眼，有些失望。吉祥卻笑看著他，一臉促狹。
“小和尚，本宮是不是告訴過你，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見了是要躲開的？你竟然不聽話，見了本宮不躲開不說，還主動撞了上來。小和尚，這可是你撞上來的，別怪本宮……吃了你，哈哈哈……”
了悟的臉已經紅透了。想必此刻吉祥就算真吃了他，他也不會反抗。甘心墮入阿鼻地獄的吧……
佛祖，原諒弟子，弟子實在……太喜歡公主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