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你儂我儂博淵霸道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吉祥輕聲念著這首詩，宛然一笑，回首看了看身後的了悟，“琬琰，你可知這首詩的意思？不會是胡亂寫來哄本宮高興的吧？”
了悟笑了笑，“古人稱麟、鳳、龜、龍為人間四靈，而其中這鳳又是鳥中之王。鳳乃雄凰乃雌，鳳凰和鳴當是象征夫妻琴瑟和諧。琬琰如今身無分文又無甚共鳴，隻盼著能與吉祥早日鸞鳳和鳴，自然是要鳳求凰了。不過，琬琰倒是稱不上鳳，吉祥確是琬琰眼中最美的鳳凰。琬琰對吉祥的心，正如詩中所寫，無半點虛情假意。”
聞言，吉祥噗嗤一笑，點了點了悟的額頭，“你啊，這麽認真幹什麽？本宮不過隨口一問，你此番一解說，倒顯得本宮拷問了你一般。哈哈哈……不過，你這般樣子，本宮倒是挺喜歡。”吉祥笑著撲倒進了悟的懷中。
了悟輕拂吉祥後背，想起那一日王後最後說的一段話來：
“琬琰，你雖與吉祥兩情相悅，然吉祥畢竟是一國公主，聲譽格外重要。你若真心愛護吉祥，當時時刻刻為吉祥考慮，切莫陷她與兩難之中。吉祥一日不與駙馬和離，你便一日不能留宿公主府。本後會賜你一座宅邸，成婚之前切莫壞了規矩。你可懂？”
了悟輕輕一笑，內心有些無奈。王後啊王後，即便您不說這些，了悟也是懂得。了悟愛護吉祥，自不會讓她為難，可是和離？這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恍惚間，了悟又想起袁玉最近注視吉祥的眼神。若是說袁玉不愛公主，他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會信的。可是……那又如何？吉祥的性子，袁玉改了解才是。與吉祥而言，背叛了就永不可能原諒。她是公主，何等驕傲，怎可能會為了區區一個男人放棄公主的尊嚴來？
思及此，了悟又覺得自己是何其幸運，竟然能得到吉祥的青睞。他雙手不由得緩緩緊了緊，將吉祥抱得更勞些。
既然是上蒼的安排，他了悟便會拚了命的珍惜。
“琬琰，琬琰？”吉祥在了悟麵前揮了揮手。
了悟這才回過神來，垂首看了過去，“嗯？”
“你抱得太緊，弄疼本宮了。”吉祥撅起嘴來。偏著頭，好奇地注視著了悟，如今這雙湛藍色的眸子越來越複雜了，看上去似乎少了些許純粹，“你在想什麽？如此出神？”
了悟看了看天色，淡淡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完，他鬆開手，在吉祥唇上輕啄一口。
吉祥回身抱住了悟，不滿道：“母後不過一說，你倒是當真了。以前做和尚的時候，也不見你如此聽話。如今怎的這般膽怯了？”
了悟輕拂吉祥青絲，溫柔哄道：“正是因為以往我隻是個和尚，與公主並無可能，故而即便走的晚些，也不會有太多人介意。然如今我已還俗，有些事不得不介懷了……吉祥，為了你，我可以等，也可以等。然，我卻不能不在意你的處境。可懂？”
吉祥抬首，看著了悟，半晌，她才點點頭，呐呐道：“琬琰，你如此顧吉祥，吉祥此生定不負你。”
了悟笑了，“好。那我先走了。”
望著了悟漸漸遠去的背影，吉祥突然道：“琬琰，你……何時才能脫下僧袍？本宮為你準備了許多衣服，你不喜歡？”
了悟頓住，笑著回首，“我隻是習慣了而已。明日我便脫下來。”
吉祥朝著了悟揮了揮手，看著他慢慢轉回頭，漸漸遠去，她忽然很舍不得。她希望有一日，能夠與他堂堂正正的俾睨天下，浪跡天下……
回到房中，沒多久，琉璃便風風火火地衝了進門，一屁股坐在了吉祥身側，咕嘟嘟灌了幾口水。
“琉璃，怎的每次見你，你都這般匆忙？今日又是怎的了？”
琉璃擦了擦嘴角水漬，這才扭頭，兩眼放光地看著吉祥，“你猜猜今日我收到了誰的書信？”
吉祥愣了愣，眼珠一轉，嘿嘿一笑，“是王公子？”
琉璃挫敗地垂首，從懷裏撤出個信封來，撇撇嘴遞給吉祥，“你怎麽這麽快就猜出來了。沒意思。喏，你看看。”
吉祥看著信封，愣住了，她抬首盯著琉璃，猶豫道：“這個……不好吧。這畢竟是王公子寫給你的，我怎的能看。”
“哎呀，無礙，我讓你看，你還糾結什麽。打開吧。”
聞言，吉祥這才慢慢打開信封，將信展開。看了半晌，吉祥放下信紙，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琉璃。
“王公子……他竟然是比國太子？！”
吉祥隻覺得王子璧身份不一般，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比國太子！吉祥忽然間覺得，世界好小。
琉璃皺著眉頭，“是啊。我也如你一般，非常震驚。我原以為他是哪個富家公子，卻不想竟然還是個太子。”
吉祥反應過來，高興地看著琉璃，“這不很好？你與他門當戶對。你二人又……同床共枕過……索性，讓王公子，不不，是太子，娶了你，豈不兩全其美？”
“哪裏兩全其美了？我向往的是美好的人間，而不是那冰冷的後宮。再者，他是未來的王上，注定了要三宮六院。你覺得我能開心的起來？”
這麽一說，也有道理。吉祥不禁垂首下來，咬著嘴唇思考。
琉璃喜歡王子璧，這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她嘴上總不承認。可這王子璧的身份也確實太讓人震驚，琉璃的擔憂是自然的。自古朝堂與人間便是矛盾的，一旦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便是孤家寡人，曲高和寡了。即便再相愛，也總有冷卻的一天。就像自己的父王與母後一般……
“算了，我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裏，浪跡天涯！”琉璃忽然站起身，高聲呼喊起來。
吉祥嚇了一跳，瞅著琉璃，搖了搖頭，“我並不認為你能浪跡天涯。你父王的探子指不定就在你出公主府的那一天把你五花大綁回去。琉璃，我覺得或許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般複雜。也許……王子璧與他人不同？他可以為了你放棄三宮六院，專寵你一人。”
琉璃“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吉祥，你覺得那個浪蕩子像你所說之人麽？”頓了頓，她忽然又眼睛一亮，看著吉祥，“要不，為也去找個和尚？！那個玄空就不錯，對對！明天就去纏著他！”
吉祥剛端到嘴邊的茶水差點兒噴了出來。玄空？！嗬嗬……那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的和尚？吉祥搖了搖頭，看向琉璃，語重心長道：“琉璃，我覺得玄空就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山頂上的頑石，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兒出來。否則……嗬……我可不看好。”
琉璃挑挑眉，“那可說不定，沒試過怎知不行？好！就這麽決定了！”說完，琉璃嘿嘿一笑，拉著吉祥，“走，陪我去花園賞星星。”
吉祥無奈地起身，被琉璃拉著出了門。
國寺裏的玄空，正在翻看《法華經》。忽然他打了好幾個噴嚏，頓了頓，轉頭看向窗子。
窗子關的很嚴實，今夜又不涼，為何會連打幾個噴嚏？他不解，搖了搖頭，繼續看佛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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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小廝匆忙忙從院子外本來，跑至吉祥麵前，遞上一封信來。
“公主，這是拓跋公子給您的。”
吉祥正與琉璃二人在合歡樹下下棋，偏頭看了看信，詫異道：“他怎的不自己來？”
小廝笑著搖頭，“這個奴才不知。這信是個小娃娃交到門房手裏的。”
吉祥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吉祥打開信封，展開信。一瞬後，笑了。
琉璃伸著腦袋看過去，隻見上邊兒隻寫著：申時，城外，寒橋岸邊，等你。
”嘖嘖嘖……這和尚還俗了就是不同。”琉璃看了看吉祥，放下棋子，“不陪你了，我現在就去纏著玄空！我也要個和尚。”說完，琉璃轉身一陣風般的走了。
吉祥搖了搖頭，“這個琉璃……”不過，吉祥倒是很期待。不知玄空，會如何接招呢？琉璃的性子……嗬……
正在這時，博淵突然出現，進了院子。
吉祥挑眉看過去，一瞬後，笑著道：“三哥，你站在門口作何？怎的不過來？”
博淵今日看上去很是不高興，他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吉祥，裏邊兒的神色猶如平靜的潭水，卻又難掩潭水下的驚濤。吉祥心裏一驚。
“三哥？”
博淵忽然一個縱躍，行至吉祥麵前，一把捏起吉祥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去。一刹那，吉祥愣了。
這個吻，似乎不帶任何情感，然細細感受，卻能嚐到一絲絲的苦澀來。博淵狠狠地吮·吸，不帶一絲溫柔。他霸道地撬開吉祥的貝齒，席卷她所有的美好。
吉祥由一開始的拒絕，到最後的傷心。她眼角掛著淚，嗚咽起來。
突然，吉祥狠狠地咬住博淵的舌頭，一瞬間，滿嘴飄起血腥味兒來。
博淵這才鬆開吉祥，慢慢退出。他的雙眸充滿受傷，“為什麽？”
吉祥拍掉博淵的手，扭過頭去，“什麽為什麽？三哥今日實在過分！”
“我過分？”博淵突然笑了，卻笑的更加苦澀，“吉祥，我不想做你的三哥！你一直都知道！如今，竟是要一直假裝看不見？！”
吉祥轉過頭來，看著博淵，“可是，你我二人生下來就是兄妹！三哥，你什麽時候才能認清這個事實？”
“去他的事實！我不在乎！吉祥。”忽然，博淵上前擁緊吉祥，呢喃道，“跟我走吧。好麽？我們浪跡天涯。就現在。以後，沒有什麽博公子，也沒有什麽吉祥公主。讓我照顧你，愛你，護你，隻要有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好不好？”
吉祥的淚一滴滴落下，她輕輕搖了搖頭，“三哥……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
博淵咬緊牙齦，“吉祥，不要叫我三哥！叫我博淵。那個和尚到底有什麽好的？你竟然……為了他這般不管不顧？吉祥，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吉祥……跟我走。”
吉祥忽然一把推開博淵，轉身奔逃。
博淵愣了，扭頭看著吉祥的背影，他隻覺得，天地間什麽都變成黑色的了。
“不！我絕不放棄！”博淵起身，皺緊雙眉，滿眼霸道，追了上去。
即便是受盡他人指點，或者刀山火海，地獄魔鬼！他都不在乎了！他隻要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