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朝堂風雲喜事連連
翌日一早，梅林眼睛剛睜開，便聽到門外管家訓斥下人的聲音。他的頭還有些疼，所以撐著身子坐起來後，捏了捏眉頭。
“門外何事爭吵？”
管家聽到聲音後，連忙隔著門問到：“老爺，奴才能進去說麽？”
梅林應了一聲，管家趕緊推門而進，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老爺，今兒個您還是別去上朝了。”
聞言，梅林一愣，“為何？”他直覺，又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兒了。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瞟了梅林一眼，“老老爺，如今城裏都傳言，您是貪官，還有的說……說……”
果不其然！梅林捏著拳頭，青筋暴出，咬牙道：“還有什麽？說！”
管家渾身一抖，吞了吞口水，“還還有的說，您準備……造反……”
管家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幹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梅林猛地一拍床沿，氣地渾身顫抖，半晌咬牙吼道：“造謠！這是造謠！把造謠者統統抓起來！”
管家俯首帖耳，大氣兒也不敢喘。
梅林拿手一指，“來人！替老夫更衣，老夫要上朝！”
這個時候他雖然生氣，可是他也明白，如果不去就是心裏有愧，更說不清了。他要上朝！
?
當梅林進了宮後，發現原本與他交好的官員看見他後，紛紛垂手，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
這便是官場，人間冷暖盡在此時。
梅林冷哼一聲，大踏步跨進朝堂，卻在一瞬間愣住。
自從琬琰登基後，鮮少露麵的伽達居然站在金鑾寶殿下，一臉的默然。然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些怒火。他朝梅林望了一眼，眯了眯眼睛，隨後閉上眼睛。
梅林忽然回過神來，將目光收回，行至一旁，看向旁處。
兩人此時都在心底打鼓，不知琬琰到底唱的哪一出？
不過，說到底，二人心中也不是一點不虛。
這時，小太監一聲高唱，“大王駕到！”
眾臣紛紛跪拜，“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琬琰端莊肅穆的坐在寶座上，看著底下的諸位臣工，微微抬手，“平身吧。”
待各位臣工都站穩後，琬琰突然道：“今日可有何事要上奏？”
聞言，各位都垂首，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半晌，琬琰突然淡笑一聲，冷然道：“既然列位沒有要說的，孤就來說一說。”頓了頓，他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伽達身上。
“最近京都盜匪作亂，聽聞偷了不少官宦家。嗬……估計有人已經心中叫苦了。不過，有些人倒是讓孤很驚訝。孤記得，每個月的俸祿都是有賬目的，仔細查來想是不難。但孤不明白，他家裏那些財寶到底是怎麽來的呢？嗯？伽達將軍、梅林丞相？”
被點了名字，伽達和梅林不得不抬起頭看過去。伽達歪嘴一笑，“大王這是何意？賊匪偷了許多人，又不單單隻有臣一家。”
梅林則是沉默著不說話。
“可是孤聽說，賊匪偷來的珍寶，大都是從二位府上來的。可屬實？”
梅林忽然抬頭，皺著眉道：“的確屬實。大王，臣有罪。”他突然跪下，俯首，“臣三代效忠犬戎，卻不想到了臣這一代，竟是要晚節不保。賊匪確實偷了不少珍寶，但那大部分都是先王賞賜的，臣的家人一直將他們放在閣樓供著。不想，前幾日被盜了。因是先王賞賜，臣自然不敢聲張，卻不想被有些人詬病。臣，真的是罪該萬死！還請大王賜臣死罪。”
大殿裏寂靜無聲，半晌琬琰忽然道：“既然如此，丞相又何罪之有？孤也不過是問問罷了。起來吧。”
梅林顫顫巍巍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
眾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到了另一位當事人的身上。
伽達無所謂一笑，“臣沒什麽好說的。誰家沒個賺錢的營生，再說了，旁人說什麽大王就信什麽，那大王反而該反省了。”
此話一出口，眾人皆心裏一驚，有些人開始偷偷觀察大王的神色。那些新晉的官員，本就是大王的心腹，此時聽伽達出言不遜，心中怒火難平。
“大王，臣請奏。”
得到琬琰首肯後，新晉後生繼續道：“伽達將軍未免太放肆，竟對大王出言不遜。傳言雖不能全信，然也不能不考究。大王做事自有大王的理由，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一個臣子的置喙！臣請求大王治伽達將軍的罪！”
一時間，大殿上鴉雀無聲。大家紛紛垂首，盡量做隱形人。
而伽達則是陰著眼睛看向那位新晉後生。
好，本將記住你了！且等著。
伽達突然跪下，“臣剛剛一時糊塗，說了不該說的，還請大王降罪。”
大殿之上的琬琰，一直靜靜地看著眼前眾人。忽然他輕聲一笑，“起來吧，伽達將軍。你也不過是一時著急，孤怎會怪你。”
伽達勾唇諷刺一笑，站起了身，“多謝大王。大王果然是學佛理的，始終這麽良善。果然是我犬戎的幸事。”
琬琰但笑不語，眾位臣子趕緊符合。
“是啊是啊，大王真乃賢君。”
“千古一王啊。”
伽達挑挑眉，看向那個新晉官員，“但是……有些人剛剛汙蔑本將，不知大王如何處置？”
琬琰看向那位新晉官員，笑了笑，“他也不過是維護了本王，也……”
可是琬琰的話還未說完，伽達搶言道：“然而朝堂之上公然誣陷大臣，可是死罪。我朝律法寫的可是清清楚楚！大王難道要無視？”
琬琰抿緊唇，臉色笑意全無。他盯著伽達看了半晌，隨後道：“來人，將他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另外扣除一年的俸祿。伽達將軍，你看可合適？”
伽達還想再說什麽，被梅林阻止了。
梅林站出來，俯首，“大王英明。”
剩下的臣工趕緊附和。伽達朝梅林瞪了一眼，隨後冷哼一聲。
退朝後，琬琰回到勤政殿。剛進門，格爾翰便跟了進來，跪在地上。
“大王，屬下來複命。”
“你做的很好，起來回話。”琬琰抬抬手，示意格爾翰站起身。
“大王，事情進展如何？”
“哼。”琬琰勾唇冷笑，“好的很。那兩個人恐怕尾巴此刻已經翹上天了。”
格爾翰垂首，皺著眉頭。
琬琰看出他有話想說，“怎麽了？”
格爾翰看向琬琰，“屬下隻是擔心，若是百姓們未像大王想的那樣……豈不是……”
琬琰知道格爾翰的意思，他看向手中的奏折，“格爾翰，若你是普通百姓。你最希望看到什麽樣的官員？”
格爾翰想了想，憨厚道：“好官。”
“什麽是好官？”
“清正廉潔。”
“好。伽達和梅林清正廉潔麽？”
“當然不……”
琬琰笑意更濃，“所以，孤說過，且等著。”
格爾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對了，偷偷找人去紀橫府上，他今日為了做戲，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紀橫就是那個新晉官員，琬琰的心腹。
格爾翰來的路上聽說了，紀橫諫言懲治伽達，結果反被咬一口，受了五十大板，還扣了俸祿。
“嗯，屬下這就去。”
“等等。再送去些補品和銀兩，說是孤的賞賜。他今日做的很好。”
格爾翰點點頭，領了命轉身出門。
這時，一位小太監領著個守衛匆匆進門。
“奴才（屬下）參見大王。”
琬琰看過去，“何事？”
小太監道：“這位是今日值班的宮門守衛，他說有要事求見大王。”
琬琰看向那守衛，後者有些緊張，哆哆嗦嗦道：“宮門外有人要見大王，說是從山寨來的。屬下問他何事，他愣是不說，所以屬下將他抓了起來。如今，他又吆喝著，說是吉祥公主的親信，所以屬下……”
“人呢？”琬琰明白了，打斷道。
“就在外邊兒。”
“讓他進來。”
“是。”
不久，一位瘦小的邋遢男子，進門來，看到琬琰後，眼睛一亮，衝了上去。
“大王，我給你送信來啦。”
“大膽！”常公公見這人見了大王居然不下跪，還有些莽撞，忙吼道。
那人嚇了一跳，自然反應地跪了下去，“我，我膽子不大。我就是來送信的。”
他看著琬琰，眼神中有著些許憨厚與淳樸。琬琰看了看常公公，示意他莫再多言。於是再次看向賊匪，“可是吉祥公主讓你來的？”
“對對。”賊匪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雖然皺皺巴巴，但看得出賊匪很是珍視，“臨行前，公主囑咐了又囑咐，所以我一路上沒敢耽擱，不敢吃飯不敢睡覺，到了門口，這人卻不讓我進來，可急死我了。”
說著，賊匪站起身，往前走。
常公公連忙上前，要將信接過來，卻見賊匪將信貼到胸前，“公主說了，讓我親手交給大王。我不能食言。”
琬琰笑著道：“那你拿來吧。”
賊匪將信交到琬琰手中後，吐出口氣，“可算完成任務了。”隨後，他肚子咕咕叫起來。看來真是幾天沒吃飯。
“常公公，快帶他去偏殿吃飯。”
隨後，琬琰迫不及待地拆了信。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竟然站了起來，激動地手抖不停，“太好了，太好了！”
這一刻，琬琰更加覺得，吉祥是上天賜給他的最珍貴的寶貝。
他要當爹了！他真的要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