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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若是能活著,為什麽要死

  花滿天大驚失色,靈兒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她雙手結十,掌心那紅色的光芒,跟花滿天手中雞心玉的光輝,交相呼應。


  花滿天著急的看向外麵,他們要衝進來了,似乎隻要這雞心玉一動,整個冥府就能知道雞心玉的所在地和動靜。


  他著急的看著靈兒,靈兒依舊在結著手印,“靈兒,他們快要衝進來了,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行,天哥哥,我的靈力隻能送你一個人走,你記得一定要回來接我!”靈兒手中的結印,光芒大盛,她的雙手對上了花滿天的手。


  花滿天覺得,整個蓮花石座都快速旋轉起來,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


  他看見了靈兒蒼白的臉色。


  “嘭”一聲,祭壇旁邊的石門,被從外麵撞開,蓮花石座旁邊,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迎了出去。


  靈兒的一隻手,離開了花滿天的手,她再次結出另外一個印記,接著推了出去窠。


  首先衝進石室的大批人,忽然慘叫一聲,被那道刺目的光線逼的退了出去,他們的眼睛受到傷害,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滾。


  隨著人群讓開,三聖主的轎子,出現在了石室外麵。


  帶著麵具,披著紫色鬥篷的女子上前,她長嘯一聲,迎著靈兒飛去。


  靈兒秀眉微蹙,赫然回首,她的小手再次結出另外一個印記,那印記打在了兔子的身上。


  兔子驟然之間,宛如戰神附體,飛身跟三聖主杜宇打了起來。


  杜宇邊戰邊退,“小主,雞心玉乃是三聖門的聖物,若是沒有了雞心玉,三聖門的門徒,隻能被永世困在冥府之中!”


  靈兒不管不顧,隻是對著花滿天道,“天哥哥,靈兒使出最後一式了,你快閉上眼睛!”


  花滿天擔憂的看著靈兒,在這種情況下,他沒的選擇,隻能閉上了眼睛。


  靈兒的雙手,驀地出現熾烈的白光,所有直視著白光的人,隻覺得雙眼刺痛無比,眼角流出血淚。


  杜宇發狠,長劍一揚,紫色的光線劈過兔子的身體,那隻潔白的小白兔,頓時渾身是血的倒地抽搐。


  靈兒大叫起來,“小白——”


  花滿天睜開眼睛,卻見那隻染血的兔子,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他的眼睛被強光刺激,不由得再次閉上。


  靈兒的雙手,赫然一推,他的身體頓時騰空飛去,杜宇的紫色長劍,已經湛湛殺到。


  靈兒的單手迎敵,紫色長劍還沒有接觸到花滿天的身體,已經被靈兒的手,劈手捏碎。


  杜宇另外一隻手,攜裹了千鈞之力,擊向了已經離開蓮花石座的花滿天。


  靈兒旋身,擋在前麵,她兩隻手用最後的力道,結下了“行”字訣,猛然推向了花滿天。


  杜宇的手掌,沒有落在花滿天的身上,卻落在了靈兒的胸口,她吐出了一口鮮血,小臉煞白的收回了手。


  因為花滿天,已經化作了一道光束,離開了冥府。


  花滿天感覺身後,已經濡濕了一片,他伸手一摸,鮮豔的,都是血。


  這是靈兒的鮮血……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忍,可是事已至此,他沒有回頭的餘地。


  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落在了冥水國京城的玄王府外麵。


  花滿天用染滿鮮血的手,拍向了玄王府的大門,開門的小廝,看見他的時候,嚇了一跳。


  “花爺——”他對玄王府來說,並不是陌生,所以玄王府很多下人都認識他。


  花滿天臉色難看,“小煙呢?”


  那小廝愣在那裏,花滿天著急的道,“你們的玄王妃,白丹煙!”


  小廝茫然的搖頭,那邊,月梅急衝衝的走了過來,一見花滿天渾身是血的樣子,頓時搖頭,“花爺,你怎麽會在這裏?小姐她找了你好久,琉璃府的銀子,你弄哪兒去了?”


  花滿天闊步上前,緊緊的握住了月梅的手腕,“小煙呢?小煙在哪裏?”


  他擔心若是再找不到白丹煙,冥府的那些蛆人,就要追殺過來了。


  他必須在他們追殺過來之前,將雞心玉交給白丹煙,免得夜長夢多。


  月梅蹙眉,“小姐失蹤了,一個月前,她就離開了玄王府和琉璃府,然後接著皇上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滿天就飛跑了出去。


  月梅蹙眉,小姐失蹤了,接著皇上也失蹤了,前幾天青竹也失蹤了。


  這究竟是怎麽了?

  花滿天來到了大街上,搶了一匹最快的馬,然後

  朝著京城外麵飛奔而去。


  白丹煙失蹤,她隻可能去一個地方,那就是賀州。


  在那個地方,她跟冥熙玄發生了太多事情,也是從賀州回來,他發現她逐漸的開始改變。


  他策馬如風,臉色焦灼,一路上不斷的揚鞭打馬,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賀州。


  *

  山穀中,白丹煙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她白皙的臉頰,如陽春白雪,細膩的肌膚,幾乎可以看見裏麵的毛細血管。


  濃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抖,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臉色沉冷的男子。


  冥熙躍見白丹煙醒來,驚喜的捧住她素白的小手,輕聲道,“小煙,你終於醒了,你要嚇死我了!”


  白丹煙看見他的手腕上,纏了厚厚的紗布,他的臉色,也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蒼白之色。


  她掙紮著起身,伸手解開他手腕上的紗布,“你怎麽了?”


  “我沒事,不要管它,能看見你醒來,簡直太好了!”他一把抱住了她,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項上麵,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香氣。


  白丹煙神色迷茫,外麵守墓人端著兩杯茶水,走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他將茶水放在一邊。


  白丹煙推開了冥熙躍,大腦依舊有些不清醒。


  “姑娘,你一定要珍惜眼前的這位小夥子,你昏迷了之後,他跑遍了整個扊扅山幫你找大夫,可是大雪封山,哪裏來的大夫?他就割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鮮血喂你,希望你能夠暫時醒來!”守墓人歎息著道。


  白丹煙抬眸看向冥熙躍,冥熙躍隻是苦澀一笑,伸手握住白丹煙的小手,“你能醒來就好……”


  白丹煙幫他重新包紮傷口,“下一次,不要這麽傻了,就算你將自己所有的血全部喂我,也於事無補,我肯定是會死的!”


  冥熙躍皺眉,“小煙,我說過,你若是死了,我就隨著你去!”


  “別說傻話,若是能活著,為什麽要死?每個人都不應該這樣輕賤生命!”她將他手腕上的紗布,輕巧的打了一個結。


  冥熙躍露齒一笑,“我已經吩咐了附近的縣衙,調兵過來護送我們回京,冥水國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我們回京好不好?”


  白丹煙有些猶豫,因為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回京城那個是非之地。


  她已經時日無多,隻是想靜靜的陪著水水,然後將她跟冥熙玄走過的雪山,再走一遭。


  哪怕是死在路上,也算圓了她的夙願。


  看見她的神色,冥熙躍有些擔心,“小煙,你說過,每個人都不應該輕賤生命,隻要有一絲活著的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


  白丹煙抿唇,沒有說話,冥熙躍著急的道,“或許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在三聖門找到了解蠱的方法,若是我們呆在這裏不回去,那你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白丹煙猶豫半響,終於點頭。


  就看在他陪著她走了一趟賀州的份上,她也應該回去。


  再說,京城裏麵,還有她牽掛的人,她還有一件心願未了。


  看見她點頭,冥熙躍放心的笑了,他帶著她又一次拜祭了水水,然後在官兵的迎接下,離開了扊扅山。


  回到京城的路,似乎特別的漫長,路上不斷有地方官兵相迎,甚至還遇見了兩撥刺客,索性這一路,有驚無險。


  隻是白丹煙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冥熙躍很怕,她忽然有一次,就再也沒有辦法醒來。


  花滿天趕到郴州的時候,已經是拿到雞心玉的第五天,他一路被三聖門的人追殺。


  原本以為,三聖門的門徒,全部被關在了冥府。


  可是顯然,他小看了三聖門。


  那些在冥府之外的,已經接到了命令,看見他,殺無赦。


  路上如影隨形的蛆人,還有窮追不舍的三聖門門徒,他狼狽不堪,經曆了上百次血戰,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昔日那麽注意形象,以美貌為重的男子,這一刻,渾身都是凝結的鮮血,還有那淩亂的頭發,和汙濁不堪的衣服。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路上駿馬已經被他跑死了兩匹,胯下這一匹,眼看著也快不行了。


  小煙,小煙,你究竟在哪裏?


  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找到你的那一刻,但是我真的盡力了。


  求求你,快點出現,快點讓我親手把雞心玉交給你。


  黑色的旋風,由遠及近的刮來,經過了這些天的逃亡,他知道,這是蛆人又要襲來的征兆。


  果然,他還沒有跳下馬,身下的駿馬嘶鳴起來。


  那畸形的蛆人,纏在馬蹄上麵,啃啃撕咬。


  花滿天飛身而起,長劍淩空劃出狠厲的弧度,慘叫的駿馬倒在了血泊中。


  他不可能再帶著這匹馬逃,

  與其被蛆人咬死,不如他給它一劍來的痛快。


  蛆人失去了駿馬這個目標,嘶吼著,朝著他襲來。


  他臉色難看,咬牙切齒,手中的劍虎嘯生風,蛆人被他一砍為二,卻依舊不死,反而越來越多。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他隻有逃。


  但是他實在沒有力氣逃了,五天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的力氣已經用盡。


  正在他砍掉了一個蛆人,摔倒在地的時候,那些黑色的蛆人,如毒氣一般,爬滿了他的身體。


  遠處傳來一陣嘹亮的口哨聲,蛆人頓時消退。


  花滿天渾身是血的躺在哪裏,戴著麵具,騎在馬上的三聖門的門徒上前,想要從花滿天的身上,搜出雞心玉。


  隻是他剛剛靠近花滿天,花滿天就倏然睜開了眼睛,藏在衣袖中的短刀,淩然出手。


  那戴著麵具的門徒,倒在了那裏,花滿天旋身而去,落在了門徒的馬上,接著一夾馬腹,飛速離開。


  郴州的大街上,冥熙躍的隊伍,走的很慢。


  白丹煙又一次昏迷了,大夫說,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的呼吸,若有似無,甚至連脈搏,都微弱的幾乎探聽不到。


  冥熙躍守在她的旁邊,眉頭緊皺。


  外麵,傳來了情*動的聲音,接著是侍衛來報,不遠處一個策馬行凶的男子,疑似刺客,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路上遇見的刺客,冥熙躍也懶得計較,約莫都是冥冽痕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派人做的手腳。


  他頭也不抬,隻是定定的看著白丹煙,“殺了他!”


  侍衛領命,轉身退下。


  遠遠的,花滿天對著冥熙躍的隊伍大喊,“退下,都給我退下!”


  可是根本沒有人聽,弓箭手舉起了拉滿弓的箭,花滿天滿是汙濁的臉上,劍眉緊皺,他舉著手中的雞心玉,大吼道,“白丹煙,白丹煙你給我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弓箭手已經射出了弓箭,他矯健的身姿,騰空飛去,倒黴的馬,宛如刺蝟般,躺在了地上。


  “小煙——”他大喊了起來。


  此刻的白丹煙清眸緊閉,根本聽不見外麵,花滿天撕心裂肺的呐喊。


  侍衛見射不到他,拿著長矛蜂擁而來,花滿天已經是強弩之末,口中吐出鮮血,打了幾下,就被侍衛用長矛捅倒在地。


  他拿著雞心玉的手,緊緊握著,殷紅的鮮血,沁入了雞心玉之中。


  冥熙躍聽到稟報,皺眉走了出去。


  外麵,躺在地上的花滿天,淒涼無比,他衣衫襤褸,手心緊緊的攥著一樣東西。


  “皇上,這個人死的時候,還叫著玄王妃的名字,您看看,需要怎麽處置他的屍體?”侍衛在一邊抱拳說道。


  冥熙躍彎腰,看清了花滿天的麵容,頓時皺起眉頭。


  是他?琉璃府神衣社的社主?那個風華絕代,武功蓋世的男子?

  掰開了花滿天的手,他看見了滿是鮮血的雞心玉。


  冥熙躍深吸了一口氣,唇角露出微笑,“小煙,有救了……”


  他轉身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後麵的花滿天,忽然蠕動了一下,他手中的雞心玉被搶,他還是有感覺的。


  侍衛大叫了起來,“沒死,皇上,他還沒有死!”


  冥熙躍轉身,看著躺在地上的花滿天,花滿天的手指,動了一下,“雞……心……玉……”


  冥熙玄走到花滿天的身邊,一把拎起了花滿天的衣領,“你說雞心玉怎麽了?”


  “救小煙,雞心玉磨粉,喂她服下……”花滿天的聲音,氣若遊絲,這些天的奔波勞累,再加上身受重傷,他已經快不行了。


  冥熙躍一把鬆開了花滿天,“我當然知道!”


  當初冥熙玄走的時候,就告訴了她,挽救白丹煙的辦法。


  現在雞心玉在他的手中,他自然要救他心愛的女子。


  隻是這個花滿天……


  留著也是禍害。


  “皇上,他昏迷過去了!”旁邊的侍衛上前道。


  花滿天說完之後,再一次陷入昏厥。


  冥熙躍抿唇,“殺了他,將他棄屍懸崖!”


  “嗻!”侍衛領命。


  花滿天睫毛顫抖,他盡管昏迷,可是還是聽見了冥熙躍的話。


  隻是他沒有辦法動彈,刀捅在他身上要害的時候,他一動不動,接著,他的身體被拋下了懸崖。


  *

  白丹煙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倚在馬車上,臉色蒼白的冥熙躍。


  她的心,不再痛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徹底的從她身上根除。


  她捂著胸口的位置,這裏,也沒有刺痛的感覺,身體也前所未有的輕鬆。


  雖然依舊頭暈乏力,但是這隻是失血過多的症狀,跟噬心蠱無關


  。


  她有些不信任的摁摁自己的胸口,真的不痛了。


  “小煙……”冥熙躍睜開眼睛,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虛弱的微笑。


  “冥熙躍!”白丹煙上前,握住了冥熙躍的手。


  冥熙躍溫潤的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小煙你真的醒了?”


  “這是怎麽回事?”她不信任的看著他。


  她真的,解掉了噬心蠱?


  那個折磨了她半年的噬心蠱,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纏著她了?


  冥冽陽的手腕,正在“汩汩”流血,他看著她的眸光,卻依舊在笑。


  白丹煙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是因為,他的手腕又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口子。


  “怎麽回事?”她上前,捧住了他的手,撕開衣襟,幫他包紮。


  “小煙你醒了就好,我沒事!”冥熙躍依靠在馬車上,因為馬車的顛簸,他的頭不斷的磕碰在馬車上。


  “還說沒事,流了這麽多血!”白丹煙拉過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繼續專心的包紮傷口。


  “我的噬心蠱,是怎麽解掉的?”她蹙眉,不信任的問道。


  冥熙躍溫和的笑,“我派出去混入三聖門的人,有消息了,他們帶回來了雞心玉,隻是雞心玉需要人血作為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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