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必須得離開,找回自己的記憶
冥熙躍點頭,“六天的時間,夠準備嗎?”
“夠了,我們不必大肆操辦,隻要幾個見證人,看著他們拜了天地,也算他們夫妻兩人,造化圓滿了!”白丹煙歎息著說道。
她這輩子,隻能這樣了,可是能看著月梅和行冥幸福,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我記得,冥熙玄還有一個侍衛,似乎在他失蹤不久,那個侍衛也失蹤了。會不會,跟你的丫鬟青竹一起私奔了?”冥熙躍調笑的道。
白丹煙瞪了他一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窠。
青竹會跟流水那個麵癱私奔,打死她都不相信。
冥熙躍見她不悅的樣子,摸摸自己的鼻子,尷尬一笑,轉化話題,“既然要給他們辦親事,我們得商量一下,月梅從哪裏出嫁吧?”
白丹煙抿唇,不說話,冥熙躍建議,“不如,月梅從嶺南王府,嫁入行宮?在行宮布置洞房?”
“不!”白丹煙搖頭,“讓行冥自己在嶺南城中,置辦房子,兩人拜過天地,就算成親!”
冥熙躍點頭,“這樣會不會委屈了月梅一些?”
跟著白丹煙多年,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這似乎說不過去。
白丹煙蹙眉,“月梅會明白的,兩個人在一起能不能幸福,不是看婚禮的排場有多大,而且看行冥對她珍不珍惜。若是行冥待她一如既往,那麽縱然沒有任何婚禮,她也會是幸福的新娘!”
冥熙躍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著白丹煙。
白丹煙則是來到月梅的房中,靜靜的等著月梅,商量婚禮的事宜。
六天之後,行冥果然在嶺南城中買了房子,很簡陋的四合院,院子裏簡單布置。
月梅、行冥在白丹煙和冥熙躍的見證下,拜了天地,正式結為夫婦。
白丹煙從包裹中,拿出一個包裝古怪的盒子,遞給了行冥,“拿著吧,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行冥覺得奇怪,打算拆開,白丹煙卻一把攔住,“暫時不要拆開,等你遇見困難,解決不了的時候,再打開它!”
行冥詫異的看著白丹煙,白丹煙轉身看向月梅,月梅粉麵含羞,嬌滴滴的站在那裏。
白丹煙從衣袖中拿出一枚令牌,遞給了月梅,月梅拿過一看,大驚失色。
這是琉璃府的琉璃令,拿著這個令牌,可以隨意的調動神衣衛,還可以去全國的匯通錢莊隨意支取銀子,擁有這個琉璃令,幾乎是擁有了琉璃府的財力、物力和人力。
月梅嚇的失措,想要將令牌還給白丹煙,白丹煙卻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跟著我這麽多年,這是你的嫁妝,從今以後,琉璃府就是你的娘家,不管受了什麽委屈,你可以拿著琉璃令,為自己討回公道!”
“小姐!”月梅雙腿顫抖,眼淚盈滿眼眶,她膝蓋一軟,跪在那裏,“小姐,你對我這麽好,我無以為報!”
“傻丫頭,今天你是新娘,你想折煞我嗎?”她伸手,扶起了月梅,將月梅的手,鄭重的交給行冥。
行冥握住月梅的手,眼眸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白丹煙。
白丹煙交待道,“好好的照顧月梅,你們呆在這裏,替我看好了嶺南王府!”
行冥和月梅,篤定的點頭,白丹煙鬆了一口氣,收回自己的手,將晚上的時光,留給這相愛多年的兩人。
離開了行冥和月梅的院子,冥熙躍好奇的看著她,“你送給行冥的什麽禮物?看上去,很奇怪的樣子!”
白丹煙搖頭,“他帶著月梅留在這裏,其實非常危險,我留給他的,隻是一些防身用的東西!”
“暗器?”冥熙躍試探的道。
白丹煙微笑,“算是吧,你呢?作為一個皇帝,觀看了人家的婚禮,就這樣一點表示也沒有嗎?”
“誰說我沒有表示?我已經派了一批暗衛,聽從行冥調遣,這樣很夠意思了吧?”冥熙躍笑著看著白丹煙。
白丹煙失笑,他派暗衛,聽從行冥調遣,這究竟是為了保護還是監視,恐怕隻有他自己心裏知曉。
不過她也不說破,隻是一路走回了行宮。
行冥和月梅的婚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別人隻當皇帝在嶺南突然來了興致,想要多呆幾天。
白丹煙走後,月梅想要打開白丹煙交給行冥的包裹,行冥一臉鄭重,摁著包裹不肯打開。
“這是王妃娘娘給我們緊急時刻打開的,現在沒到時候!”行冥神色認真的說道。
月梅微笑,“你太不了解小姐了,她說這種話,怕是隻是給有心人聽的,趕緊打開看看,或許,真的是什麽好東西呢!”
行冥依舊別扭的不肯打開,月梅捂
著嘴巴偷笑,“你還真當小姐是神仙,給了你一個有仙法的包裹,緊急時候能夠救人啊!”
行冥慎重的點頭,原本就是這樣,白丹煙在他的心中,就是仙子一般的存在。
月梅笑著道,“你要是現在不打開看看,仙法到緊急時候,就不靈驗了呢!”
行冥思考瞬間,這才同意打開。
剛剛打開包裹,月梅就驚呼起來,“是火槍!”
“什麽是火槍?”行冥不解,拿著那個奇怪的東西,翻來覆去的查看。
下麵還有一排排的子彈,不過他依舊是弄不明白,這有什麽作用。
月梅指著外麵,“看見那個花瓶了沒有?快,打那個花瓶試試!”
“怎麽打?”行冥不解。
月梅替他擺弄,“這可是小姐的看家之寶呢,誰也不知道,琉璃府有這樣厲害的武器,若是傳出去,可能會天下大亂!”
她學著白丹煙曾經的樣子,將火槍子彈上膛,接著交給行冥。
行冥對準花瓶,扣動扳機,“嘭”一聲,花瓶碎裂。
他嚇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拿著火槍的手,有些不穩。
這東西,實在太厲害了,有了它,簡直能夠天地無敵。
回到行宮,白丹煙並沒有入睡,而是換上了夜行衣,打算夜探嶺南王府。
來到嶺南這些時日,除了嶺南王一家十裏相迎,別的,她再也沒有見過李桑。
李桑仿佛安靜了起來,以前刁蠻任性的脾氣,也有所收斂,再也聽不到她打罵丫鬟的傳聞。
踩著屋頂,白丹煙貓著腰,悄無聲息的溜到了屬於李桑的房頂上麵,她揭開了一片瓦片。
屋內的景象,詭異無比。
隻見李桑安穩的坐在那裏,旁邊跪著兩個蛆人,那是一半人,一半蛆人的模樣。
之所以說他們是一半人,一半蛆人,那是因為他們的上半身都完好,能夠直挺挺的站立,但是下半身,卻癱軟以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彎曲。
他們行動,不是走,也不是爬,而是像蚯蚓一般,在地上蜿蜒。
白丹煙險些吐出來,她臉色難看的盯著屋內,隻見李桑怡然自得的坐在那裏,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地上的半蛆人。
那半蛆人,就頂著那個茶杯,扭動著身體,離開。
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另外一隻手拿著飛刀,猛然,飛刀朝著其中一個女蛆人射去。
淩冽的飛刀,掠過蛆人的肩膀,那蛆人忽然驚恐的扭動起來,矮小的蛆人回頭的時候,白丹煙看清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卻長期被虐待的臉,這張臉,她很熟悉。
白憐晴。
那個被冷芙蓉害死,被她親手下葬的白府千金,白憐晴。
她驚恐的重重一震,白憐晴的眸光,已經朝著她射來,她打了一個哆嗦,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屋內受到驚嚇的蛆人,以一種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逃走,隻有白憐晴,扭著頭,怔怔的看著她。
空洞、麻木還有驚悚的眼神,讓白丹煙如見了鬼一樣,她蹲在屋頂,定定的跟白憐晴對視。
李桑揚手,一個煙霧彈砸向了白丹煙,她朝著房頂怒吼,“什麽人?”
白丹煙轉身逃跑,可是剛剛落下屋頂,已經被嶺南王府的侍衛團團圍住。
她深吸一口氣,長劍出鞘,冷眸看著旁邊的所有人。
李桑已經從屋內走出,她凜然的看著白丹煙,冰冷的雙眸,帶著蝕骨的恨意。
“我沒去招惹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李桑冷漠的說道。
白丹煙冷笑,“我早就知道,你跟三聖門有關,隻是沒有想到,你在三聖門,還這麽的大有來頭!”
李桑挑眉,“誰告訴你,我跟三聖門有關?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整個王府的守衛,因為冥熙躍的軍隊,男眷全部住在嶺南王府,所以這幾天,守衛十分森嚴。
一個體型微胖,身材矮小的男人,穿著一身紫色朝服,朝著這邊跑來。
“女兒,女兒,發生了什麽事情?”那身材矮小的男人問道。
白丹煙知道,這就是嶺南王李梟,他圓球一般的身材,跑到李桑的身邊,握住李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嶺南王,果然緊張他這個女兒。
李桑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白丹煙,“爹,我們王府來了貴客!”
李梟扭頭,看著白丹煙,“喂,你是誰呀?為什麽來我們王府,打擾我女兒?”
白丹煙收回長劍,旁邊走出一個白衣脫塵,玉樹臨風的公子,他溫潤的笑著,眉目間,泛著淡淡光華,“爹,她就是聞名天下的玄王妃,白丹煙!”
“白,白丹煙?”李梟詫異的轉身,定定的看著白丹煙,他粗短的手指,指著白丹煙,“哦,就
是你,就是你在京城的時候,欺負了我女兒!”
“爹,玄王妃救了桑桑!”男子無奈的說道。
李桑不說話,隻是冰冷的看著白丹煙,白丹煙則是淡漠的看了這奇怪的一家人一眼。
父親長的這般醜,卻生出兩個天仙般的孩子,這一家人著實太奇怪了。
“二哥,她偷看到了我的秘密!”李桑跺腳,蹙著眉頭,嗔怪的看了一眼李欽修。
李欽修皺眉,緩慢搖頭,“沒關係,她不會說出去!”
李梟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上前,“玄王妃,你這半夜三更來嶺南王府,是不是該撂下個招子?”
“爹,玄王妃不是江湖中人!”李欽修皺眉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轉頭看向白丹煙,“王妃娘娘請回吧,嶺南王府都是男眷,你留在這裏,實不方便!”
白丹煙深深的看了李欽修一眼,轉身離開。
來這裏,她確定了一件事情,嶺南王府,跟三聖門,確實有很深的關係。
若是想要摸清三聖門的底細,怕是還得從嶺南王府入手。
隻是死去的白憐晴,怎麽會成為李桑的半蛆人?李桑在整件事情中,究竟扮演著什麽角色?
青竹的失蹤,會跟三聖門有什麽關係嗎?
冥熙玄和杜曉芙,真的逍遙江湖,遠離冥水國了嗎?
她回到行宮,閉著眼睛,深深思考。
*
風雪穀,洞內溫暖一片,燃燒著篝火的旁邊架子上,晾著幾件男人的衣服。
方柔提著籃子進了山洞,發現山洞內,空無一人。
忽然,她有些恐慌起來,難道他離開了?
她就知道,像他這樣的男子,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駐足的。
丟下籃子,她跑了出去,大聲呼喚起來,“劍白,劍白……”
可是喊了半響,除了風雪穀內的回音,別的什麽都沒有。
她失落的站在那裏,小臉黯然,須臾,從風雪穀的旁邊羊腸小道,走出一個粗布麻衣的男子,男子英氣勃發,一隻手挽著弓箭,一隻手提著兩隻兔子和狐狸。
他朝著她走了過來,方柔欣喜的上前,“劍白,你沒有走?”
男子點頭,微微一笑,“嗯,我去打獵!”
“你身上傷還沒有好,怎麽就著急出去打獵?需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就好!”方柔著急的上前。
男子深吸一口氣,歎息,“方姑娘,我真的沒事!”
“可是我告訴我爹,你身體好沒有好,不能趕你走!”方柔有些委屈。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我今天是打算離開,可是想到,還沒有跟方姑娘你打過招呼,就此離開,似乎不好!”
“不要走!”方柔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求求你不要走!”
男子皺眉,“方姑娘,我忘記自己的一切,我必須得離開,找回自己的記憶!”
“我答應你,等我勸服我爹,我跟著你一起離開,幫你找回記憶,隻是暫時不要走,好不好?”方柔祈禱的說道,她攥著他胳膊的手,緊緊的,不願放開。
男子不說話,方柔繼續道,“你知道神醫舒莫言嗎?他是我表哥,隻要勸服了我爹,我就帶著你去京城,尋找我表哥,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