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病重(一)

  輕輕的點破了窗紙,透著夜明珠的光亮,她看見了地麵上交纏的男女,心裏猛然一震,不是第一次見他和別的女人纏綿,此刻為什麽會在意?


  她直起腰,有些失神的朝來路走去,侍衛已經小聲的衝了進來,不滿的瞪著她,她臉色蒼白,歉意的一笑,“抱歉了,讓你們為難,我現在就走。”


  阿雅擔憂的看著她,她依舊還是笑,“阿雅,你聽過月亮的傳說嗎?”


  “上麵住著一個孤獨的仙子,叫嫦娥,還有一個叫豬八戒的醜男,他喜歡嫦娥仙子,真是,他那麽醜,怎麽可能配得上嫦娥,嗬嗬,這個故事好不好笑?”


  顏小玉笑著看著阿雅,卻發現阿雅眸中滿是深切的擔憂,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斂起笑意,“不好笑嗎,確實一點都不好笑!”


  她轉身朝自己的宮殿走去,阿雅卻一把抓住了她,她指指天上的月亮,希冀的看著她,她仰頭,茫然道,“你想要,安慰我嗎?相信我,我沒事……”


  阿雅卻手腕一提,拉著她,縱身躍上了屋頂,琉璃瓦上,她晃悠了幾下才站穩,阿雅伸出胳膊給她攙扶著,她就在阿雅的扶持下,一步一步走上屋頂的梁子。


  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下,她頭靠在阿雅的肩膀上,毫無意識的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能我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我害怕這個皇宮,其實我知道,蕭寧瀾是唯一一個不會加害我的人,但是他不會保護我


  ,他不會……”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然後在阿雅的肩膀上打起了盹,阿雅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的身上,一個晚上,她就倚在阿雅的肩上睡覺,月光下,她清秀的麵容,獨孤而又無助。


  翌日清晨,蕭寧瀾頭疼欲裂的在自己的宮殿醒來,他看見了蜷縮在他懷中的衛漪房,還有她雙腿間,猩紅幹涸的血跡。


  兩人就這麽在冰冷的地麵睡了一宿,他推開懷中的衛漪房,然後喚宮女進來侍奉,衛漪房幽幽轉醒,卻綿軟的無法起身,她陪著他在地上睡了一夜,好像有些傷寒了。


  蕭寧瀾隻是一言不發的在宮女的侍候下穿衣,看著臉色稍顯蒼白的衛漪房,他淡淡的道,“你先會鸞鳳宮吧,朕下朝再去看你!”


  衛漪房在宮女的侍奉下點頭,隻是她剛走了幾步,突然身子一軟,蕭寧瀾將她抱住,皺眉道,“宣禦醫看看吧,最近幾天不要再著涼了!”


  衛漪房點頭,目送著蕭寧瀾洗嗽之後,消失在晨曦的宮殿中。


  與此同時,醒來的還有顏小玉,她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身體的溫度明明高的嚇人,卻冷的瑟瑟發抖,阿雅撫摸她的額頭,肯定是昨晚在屋頂呆了一夜,發燒了。


  她抱著她,幾個縱躍離開屋頂,隻是腳下有些急,琉璃瓦被她踩的滑落了幾片,屋下響起一陣驚恐的尖叫,顏小玉在阿雅的懷中醒來,看見了一手捏著琉璃碎瓦冷眼看著她的蕭寧瀾。


  她痛苦的蹙眉,喉頭哽咽了一下,想要開口請安,卻發現咽喉火燒般不能開口,阿雅倒是撫著她,禮貌的彎腰行禮。


  蕭寧瀾扔掉手中的碎瓦,一身流金明黃朝服,俊美的恍若天神,他一步一步靠近顏小玉,陽光都頓時黯然了幾分,顏小玉掙紮了幾下,想要從阿雅的懷中出來,卻以失敗告終。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顏小玉的下顎,碎冰般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她的眉目之間,語帶嘲諷的道,“愛妃,一大早便攔住朕的去路,可是有什麽話要跟朕講?”


  他的手指在她下顎上流連了一番,然後來到她白皙的頸項,阿雅眸中頓時聚滿殺氣,發現他沒有和往常般掐住她的脖子,隻是緩慢的從她頸項上拉下一根斷裂的頭發。


  烏黑的發絲在他指尖輕繞,他冷冽的笑,然後輕輕的鬆開手指,發絲就隨風飛了開去,他輕拍她的臉頰,淡淡的道,“千萬不要裝出這幅嘴臉,朕還是比較喜歡你以前的演技……”


  顏小玉嘴唇顫抖了幾下,看著他俊美的讓人不敢直視的臉龐,大概是生病中的人,精神都有些脆弱,她終於開口,“蕭寧瀾,睿親王府那天晚上,對不起。”


  她第一次跟他說對不起,她還在為那天晚上拒絕了他而道歉。可是在他聽來,卻嘲諷無語,她沒有把清白的身子給他,他忍了,她拒絕他,他也從來沒有怪過她,可是她怎敢在睿親王府跟蕭韓澤那樣的廝混纏綿?她真當他是死的

  麽?還是她覺得,他對她的愛,已經到了可以肆意踐踏的地步?

  蕭寧瀾唇角的笑意更加冰冷,眸中的寒冽,直逼近她的心裏,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又露出這種笑容,隻見他薄唇輕啟,從唇間溢出嘲諷的話,“愛妃,朕的名字,你不配叫,還有,你的對不起,朕記下了,日子還長,以後的帳,

  我們慢慢算!”


  顏小玉的身體震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唇角的笑意還在,人已經朝遠處走去,陽光將他俊挺的身子拉下了一道修長的影子,黯淡的映在她心裏,陰霾一片。


  回到紫霄宮,顏小玉徹底的不能動彈,她病的很嚴重,昏昏沉沉的一直發燒,禦醫過來看了以後,開了散熱傷寒的方子,她飲下藥以後,就一直的大吐特吐,仿佛膽汁都要吐出來。


  她病的嚴重的時候,衛漪房也生了病,她躺在床上,旁邊有蕭寧瀾陪著,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種默契,那晚發生的事,誰都不願再多說一句。


  可是兩人明白,他們的關係,已經捅破了那層紗,不可能再當作夥伴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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