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可能
雖然陸玉告訴木豐不必著急，但是木豐依然趕在凌晨之前回來了。
這一夜，註定有人不眠。
陸玉並沒有離開地下的空間。
在晚上，熬著熬著，就睡了過去。
木豐回到夜城之後並沒有直接去鬼門，而是想要潛入奉陽宮。
對這個是曾經武道第一人的親衛而言，藉助一些東西瞞過其他同階偷偷潛入並不算太難。
至於被奉陽宮主發現，木豐正是來找奉陽宮主的，又何必擔心他發現。
只是，木豐沒有想到，還沒有進奉陽宮，便被人攔了下來。
來人青衣羽扇，兩鬢添霜，神色平靜，自有一番氣度。
「見過宮主。」木豐對那人行了一禮。
「小豐，我們有七年沒有見過了吧。」那人說道，「你竟成了這般模樣。」
那人雖然這般說著，語氣中卻並無感嘆。好似，他不論說什麼話都是同樣平緩的語氣。
「勞宮主記掛。」木豐的語氣並不熱情。
「哎，」那人嘆了口氣，「看來，你對我有意見！」
「木豐不過一老朽，怎敢對「當世第一人」有意見？不過有些問題想當年問問宮主！」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就是奉陽宮主。
「你問。」奉陽宮主的表情並未因為木豐的暗諷有所變化。
「在這之前，學生想問一句，陸先生是特意在此等我的嗎？」
「是。」奉陽宮主毫無遲疑。
「學生明白了。」木豐緩慢的直起了身子，彷彿腐朽的身體煥發生機，老人將原本佝僂著的背生生挺了起來。
「程胥央為什麼會到四方閣任教？」
「四方閣請了，她同意了，有什麼為什麼？」
「一年都沒有同意，偏偏今年同意了？而且三閣都邀請過程胥央，為什麼偏偏是四方閣？我記得，她是眾生閣的人，就算要任教，不也應該先考慮眾生閣？」
奉陽宮主微微搖了搖頭，「胥央雖然是我的養女，但也不必事事向我報備。至於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選擇眾生閣，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好，既然宮主什麼都不知道，那我便自己去探查。」
「小豐！」奉陽宮主捏了捏額角，語氣帶了一絲疲憊，「我們不會害陸玉的。」
「現在送她去萬仞山不是害她嗎？」木豐低吼。
「她的情況特殊。而且，我會親自看著的，不會讓她有事。」
「不會有事？傅子豪是怎麼死的？小主子是什麼修為？傅子豪是什麼修為？連傅子豪都擋不住一道風刃，小主子怎麼可能能等到你出手？」
「傅子豪確實是個煉體的好苗子，可惜了。」奉陽宮主不合時宜的加了一句話，隨即轉回了話頭，「你還記得萬仞山是怎麼形成的嗎？」
木豐只是盯著奉陽宮主，沒有答話。
奉陽宮主無所謂的笑了笑，「當初陸帥填海造陸之時，驅動天地之力，其中一種就是風。陸帥當時追求速度，因此一股風力留在了一處荒山。原本這股風力會慢慢散去，然而因為裡面殘留著陸帥的氣息，成功開路的獎勵便被它分去一份，這股風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靈氣，彌補消耗的力量。後來一切安定下來之後，陸帥原想散去這股風力，以免它成長迅猛，成為下一個滅世之源。可是，陸帥到了萬仞山才發現，山體因為風刃的打磨以及後來得到的風刃溢散出的天地獎勵，竟然能夠框住狂風。而那股風力很適合用來煉體。同時，通過武者的消磨，也可以有效的遏制那股風力的成長。從此，萬仞山就成了煉體的寶地。」
「就算是寶地，也要看對什麼人來說！」
「萬仞山的風力中一直蘊含著陸帥的氣息，所以，別人不可以，但是陸玉可以。」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小豐，你忘記了，那把劍是誰的？」
木豐突然愣神，隨後說道：「那是將軍傳給小主人的！」
「小天跟我說過，是金煌選擇了陸玉。」
「一百年前，第一尊獸皇出世，偷偷潛入陸家，陸家舉家獻祭，催動金煌，斬了那獸皇，後來大家去探查，陸家並無一人生還！而且將軍也沒有陸家血脈，不也能用的了金煌？」
「不一樣。小天是得到了陸帥的傳承。」
「就算，就算小主子是陸家的後人又怎樣？」
「風力是有靈性的，陸玉不會有事的。」
「說到底不都是猜測嗎？就算以前陸家還昌盛的時候，可有八境以下的陸家人去萬仞山煉體？」
「我有七成把握。」
「陸宮主，不提將軍把小主子交給您照看，只說小主子很可能是陸家唯一的遺孤，您就忍心讓她去送死嗎？別說七成把握了，就算您有十成把握，那也只是猜測，一旦猜錯……我不管您為什麼一定要做出這個決定，可是，我不答應！」
「如果不用這個方法，她或許要和武道說再見了！」
「那又如何？誰動得了將軍的繼承人？更何況，小主子也不一定會告別武道！」
捏了捏眉心，奉陽宮主說道：「這樣，我給你半年，半年之後，如果你沒有找到解決方法，就去萬仞山試試如何？」
「不可能！」木豐回答的斬釘截鐵。
「小天去世的時候，我捕捉到了獸皇的氣息。」奉陽宮主在沉默之後突然轉了話題。
木豐木然的看著奉陽宮主：「陸宮主的意思是？」
「只是一瞬間，但是我能確定它的存在。或許是因為陸家之事，它把自己隱藏的很好，我，沒有把握找到它。」
木豐繼續盯著奉陽宮主。
奉陽宮主嘆了口氣，「我們必須儘快培養出一個極境之上的強者。」
「那和小主子有什麼關係？」
「你或許不知道，小天推測，如果想要開極境之上的道路，那就要打破肉身極限。而在九境之前，人類是完全的凡體，有機會打破肉身極限。九境開始，武者主動吸納天地之力，已經逐漸褪去凡體，那時候，除了靈氣的自主淬鍊，已經沒有能夠對武者肉身起作用的修鍊方法或者靈藥了。自主淬鍊，根本沒有希望打破肉身極限。所以，開路者，只能是九境之下。」
不等木豐說話，奉陽宮主繼續說道：「現在七境八境強者並不多，品性不行的略過，其他的，幾乎沒有能夠打破肉身極限的可能。而七境之下，陸玉，是最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