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拍平在青石板上
果然,後半夜的時候,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顧攸寧的注意。
空曠的鎮上沒有一點點聲音,只剩下了那個踩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
近了,更近了!
一個小模小樣的小土人出現在了顧攸寧視線中。
這小土人,就是白日里那土巨人的迷你版。
眯著眼,顧攸寧一聲不響地看著下方的動靜。
小土人捉起一隻雞,朝左右周圍都看了看,才放心地將雞直接往肚子里塞去。
塞完一隻,它又往左右看看,手伸向了下一隻。
慢慢地,它放鬆了警惕,速度也快了起來。
顧攸寧念動咒語,又祭出碧落,狠狠朝土符咒扎去。
土符咒一聽見風聲,馬上扔下手中的雞,就要往地下鑽去。
「啪」它撞著了地。
地上的青石板不是泥土,土符咒根本鑽不下去。
像是不甘心,又鑽,再鑽,還鑽,顧攸寧看著都覺得疼。
終於,土符咒鼓足了勇氣,嘭地一聲狠狠地一屁股朝地上坐去。
顧攸寧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怎麼覺得這符咒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暴烈,而是略微有些呆萌呢?
這一撞,土元素可謂是用足了力氣,因為……它直接將自己拍平在了青石板上。
忍著笑,顧攸寧覺得自己快要憋出內傷,從樹上蹦了下來。
土符咒見到了顧攸寧,恐慌更甚,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一個小小的光球脫離土堆,浮現在她眼前。
它想要逃脫,四處亂撞,卻被顧攸寧設下的結界一次次地給彈了回來。
顧攸寧伸出手,將光球捏在了手中。
那是只土黃色的光球,其中有些渾濁,表面浮現著一個『土』的梵語。
起先,它還在顧攸寧的手中不安分地跳動,慢慢地,才安靜了下來。
隨著顧攸寧一聲聲的吟唱,消失在她掌心中。
顧攸寧的修為提升了一大截。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當邪修了。
因為這種瞬間提升的感覺,賊爽了!
哦!還有就是……我不是邪修.……
清篁垂眸,看著方才發生的一切,拂袖。
這女人,只能期望著不要遇見棘手的符咒,以她戰五渣的實力,也只能和這種沒開靈智的膽小鬼鬧一鬧,要是遇上個厲害的,眨眨眼成灰。
看著清篁這不屑的模樣,夜壹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默默鄙視:
要不是你只給她一百年的功力,比那符咒要弱上幾分,小姑娘至於這麼慘?
哼,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魔頭,活該單身。
既然土符咒已經融合,那麼再留在此處也無意義,顧攸寧決定先休整一夜,明日再出發。
村民們回來的時候,只看見了幾隻土符咒未吞完的雞,以及地上的一抔黃土.……
*
蕪崖城,繁華的街道上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個瘋子。
他一邊跑著,一邊拍手笑著,口裡嘀嘀咕咕地不知說些什麼。
這瘋子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一個瘋子,自然是無法造成這樣的轟動的,可是一個穿金戴銀的瘋子呢?
那瘋子脖子上戴著一根兩隻手指並粗的金鏈子,身上箍著金腰帶,十根手指上套滿了金戒指,他就像一支被壓沉的麥子,根本直不起腰。
更讓人驚訝的是,從他的身上還源源不斷地掉下金首飾,各式各樣,讓人眼花繚亂。
人群哄搶著,只聽見那瘋子一邊哭,一邊笑道:「進去十扇門,出來九扇門,進去十扇門,出來九扇門……」
轉而又將身上的東西扯下來,大笑:「發……發財……發財了!發財了!」
「美……美人,美……美酒,都……都是我的!是我的!」
這人,看上去瘋的不輕。
人們被那亮晃晃的金首飾迷了眼,四處哄搶著,沒有注意到那瘋子拍著手,左拐右拐地便沒了蹤影。
一個無人的角落,方才的那個瘋子直起身,唇角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
酒樓上,顧攸寧慢騰騰地啜了一口小酒,聽著隔壁桌的動靜。
「我們一行十人,明日便動身出發去那金窟,大家準備好傢夥,去大幹這一場!」
有人卻提出了質疑:「可是只能是九個人出來,我們之中.……」
「別說這些離心離德的話,你見過有十個人進去,九個人出來了的么?」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話。
「是啊!十人里有一個人出來就已經是天選之人了。」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結。
半晌,一個人小聲道:「聽聞每次進去機關都有不同,我們兄弟幾人,運氣總是好得很.……」
「幹完這一票,咱哥幾個就再也不用奔波,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眾人應道:「大哥說得有理,我們向來是腦袋掛在刀尖上討生活,此次也是不怕的!」
表決心般地,一齊喝乾了碗里的酒,重重地拍到了桌上。
離開雅間,眾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處。
顧攸寧也起身,挑了一個看上去文弱些的,跟了上去。
距離上次找到土符咒,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顧攸寧終於在這蕪崖城尋得了一絲線索。
原來,在這蕪崖城,有個傳說,距離蕪崖城中心不過幾里的模樣,有個石窟,石窟外有個祭壇,往裡加入十個人的指尖血,就能打開惡魔的大門。
進去的時候有十扇門,而出來的時候,只有九扇。
這便意味著,無論如何,都必須死一人!
雖然聽上去很是恐怖,但裡面巨大的誘惑,還是讓人絡繹不絕的以身犯險。
人們總覺得自己會是幸運兒,卻往往在不經意間成為了倒霉蛋。
這次顧攸寧遇見的,該是五行基礎符咒中的金符咒。
並且,不幸的是,根據顧攸寧這幾日的判斷,這金符咒,已經具備了自己的靈智。
而顧攸寧盯上的這支隊伍,是群臨時湊在一起的盜墓賊。
他們互相之間稱兄道弟,其實也只是曾經在一起下過墓,販過冥器罷了。
前面走著的那文弱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著,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