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魔尊?魔君?
「是張要緊張捕頭。」知縣胡淶起身,回答著冷越新的問題,「他現在在這裡。」
說完,扭頭看向在暖閣下右邊的一人。
張要緊忙走到堂前,順從地跪了下來。
「張要緊,你又是從何處知道質連姑娘的?」冷越新自然不覺得他能判斷出什麼,問道。
張要緊盯著自己的袖口,仔細想了想,開口道:「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子,蒙著面紗,她告訴我是質連乾的,毒谷只有她會使這種叫凝血散的毒藥。」
「誰說只有我會了?谷主師父也會!」質連忍不住,搶白道。
冷越新瞥了質連一眼,示意她安靜一些,「先將屍體都搬上來。」
隨著這話話音剛落,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大堂地上就列滿了屍體。
這屍體無一例外,都凍成了青白色,面容猙獰。
眼睛張得出奇的大,卻又因為被凍住,眼珠快要突出眼外來。
發紫的嘴唇,幾乎都張到最開,彷彿在傾訴著死者生前最後一息的恐懼。
地上九具屍體,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樣,以奇形怪狀的模樣仰躺著,四肢僵硬,動作各不相同。
仵作作揖,抱拳道:「屍體皆是在清晨被發現,死亡時間大抵是在午夜,死亡方式是血液凍結后窒息而死,身上沒有傷口。」
不,不僅僅是窒息而死,顧攸寧看著地上的九具屍體,心道,他們還無一例外的被抽去了魂魄。
看來犯下這事的,大抵是符咒沒錯了。
莫心一沒有等到冷越新出聲,便自己走下去開始檢查屍體。
一點白光在她的指尖一閃而沒。
這女子身上有靈力,顧攸寧恍然,難怪從不收女子的六扇門竟會破例,她倒也是個有實力的。
而清篁卻微微側頭,這女子的來歷,有些特別啊!
幾個人各懷心思,莫心一在此時卻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刀,往其中一具屍體的腕上割出一個細如髮絲的傷口,又檢查了一遍,才將刀重新別至腰間,起身道:
「死者均為男性,屍體上沒有傷口,死因為窒息而死,原因為血液凍結窒息,我方才探過,血液均凍成冰渣,死前有過發情跡象,但並未行過房事。死者年齡最小十六歲,最大三十七歲,從事行業不相同,富有程度也不相同,可以排除仇殺與劫殺的可能。」
冷越新點頭,又問道:「質連,你可有話說?」
質連見自己終於被允許說話,忙道:「我們凝血散絕不會讓血液產生冰渣,只是凝結血液而已。」
「你現在可以使用那種毒?」
質連聽聞,拚命點頭,並掏出一個瓷瓶:「不如我們就拿他試試吧。」
說著,指向那個知縣胡淶。
方才就看他不順眼,正好找個機會折騰他。
「不可。」冷越新皺眉,「胡鬧。」
質連一縮脖子,伸手摸了摸鼻子,下意識地往清篁身後靠去。
還是這個不出聲兒的大冰塊好,至少他不凶人。
天真的質連.……
見質連沒法拿自己當試藥者,胡淶鬆了口氣,忙道:「前幾日捉了只瘋狗,不如就用那畜生吧。」
「可。」冷越新答。
一人便提著只大鐵籠走了進來,將籠子往堂中央一放,就退了下去。
籠中是只土黃色的大狗,雖說骨架大,卻瘦得只剩下骨架,下顎下垂,尾巴耷拉著並夾於兩後肢之間。
它嘴張著,露出一排鋼牙,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還在不斷流著涎水。
時不時地,它用舌舔著身上被咬傷的地方,又發出一連串嘶啞的吼聲,躁動地撞向鐵籠。
「前幾日這畜生咬死了三個孩子,被我們衙門一個身手好的捕快設計關進了籠子,便一直關在這裡,還沒來得及打死。」胡淶解釋道,又像是邀功。
冷越新完全忽視掉他,朝質連抬抬下巴,示意她動手。
質連會意,用一根銀針,插入手中那瓷瓶中,手指一彈,針便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弧形沒入那狗的額間。
胡淶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而顧攸寧卻是盯著質連手中那瓷瓶,想著如何要弄一些來玩玩。
籠子里的狗獃滯了幾息,就悄無聲息地斷了氣。
莫心一走上前,看著那狗,皺皺眉,拿出把刀,只挑了一下,湊近一看,果如質連所說,狗血並沒有出現結冰的癥狀,而是凝結成血塊,導致了狗最後的死亡。
張要緊一見,知道這是自己謊報了情報,忙想找個理由開脫,「或許狗與人身上的反應是不同的呢!」
「那就再拿你試試吧。」質連怒笑地看著張要緊,又取出一根針,就要順手甩出去。
「啊呀!一樣的,一樣的!是一樣的!」張要緊忙伏低了身子,一疊聲嚷道,聲音有些哽咽。
冷越新見狀,微皺眉:「事情已大白,我自會找出兇手,退堂。」
說完,自顧自拉著莫心一走下暖閣,與顧攸寧等人一同離開。
胡淶這才踮起腳,看著他們的背影,抹了把汗:「走了好,走了好。」
幾人一路沉默,可剛進門,莫心一與冷越新就一同作揖,道:「魔尊大人,許久不見。」
質連張大了嘴,不是皇帝的么?魔尊又是什麼鬼?
清篁聽了這話,只是點了點頭。
莫心一笑著拍了拍顧攸寧的肩,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又很快恢復常態:「攸寧,近日你可好?」
「很好。」顧攸寧心中略有不解,或許這二者與清篁有過交集也未可知。
莫心一又笑:「看著也快中午了,我與越新去買些菜來,將就著吃些,如何?」
顧攸寧笑著點頭,目送莫心一拉著冷越新離開。
然後,她終於忍不住,小聲對清篁道:「你認識他們?為何叫你魔尊?」
明明清篁是魔君才對嘛。
「不認識。」清篁回答的乾脆,他也分不清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雖然那女子的身份倒是有些意思,不過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怎麼還和他們很熟的樣子。」顧攸寧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