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雷澤天眼
在這個虛境的世界里，每個人都說著不今不古的話，姜小羽得學著他們的腔調說話，這就已經很頭疼了。面對高智商的虛境人物，姜小羽也是絞盡腦汁去哄騙，居然還是過不了關。他瞥眼看向一直不做聲的袁宗，此時見他緊閉雙目，似乎預料到哄騙不過，大有拼殺出去的打算，姜小羽不由暗嘆口氣：「好吧，哄不過那就殺吧。」
正打算動手搶個先機，只聽宰父突然開口：
「他有商起大神的天書，我見過。」
姜小羽心裡一喜：「對喲，我怎麼把茬給忘了。」
忙伸手入袋，拿出設計資料本遞去。
共工、祝融接來資料本草草看了一眼，還給姜小羽。祝融壯起膽子道：「這的確像天書，真假嘛我們也分不出來，當不得信物。」
宰父敬神有功，這會兒更有拍馬屁的嫌疑，幫著姜小羽儘力證明：「哎呀，酋長，你別不相信啊！二十年前我帶隊去偷水龍珠的時候，就已經觸怒神意了，我困在黑水淵二十年，就是商起大神給我的處罰，昨兒晚上災滿，大神才來放我出來，酋長啊，你可別再犯錯了。」
這話一出，倒是頗有震撼力。
在場近萬人無不交頭接耳，述說黑水淵的神秘。
大家都知道黑水淵是極陰之地，從來沒人敢去，即使有人誤入，也是有去無回。而宰父自稱困在黑水淵二十年，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除非有神靈搭救，否則他萬萬逃不出來。
共工和祝融互換了一個眼色，仍然不肯退開。
水火二珠干係重大，單憑宰父一張嘴巴舉證，實不敢輕易就信。
可是，他們對神又怕又敬，不願相逼太甚。
因此，共工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商起大神對共工氏福恩雙降，共工一日不敢忘懷，所以他老人家恩賜的水龍珠，共工也不敢輕易遺失，否則今晚也不會舉全族之力討伐祝融了。其實共工要求兩位出示信物，恰恰是忠敬商起大神，絕沒半點冒犯之意，倘若兩位大神沒有帶信物，那也不打緊，只要你們肯移步雷澤，開啟雷澤天眼，那也一樣可以做信。」
祝融臉上一喜，隨聲附和：
「對對對，只要兩位大神能夠開啟雷澤天眼，水火二珠，你們儘管收去。」
宰父叉腰跺腳，嘿了一聲，埋怨著道：
「你們不信我的話，遲早會後悔的！」
話盡於此，姜小羽瞎話再多，也是辯無可辯了。
他發現兩個部落的兵力部署已經不是兩陣對圓，而是相互協作，暗暗包圍，有節制他和袁宗之意。姜小羽不由頭皮發麻，心中叫苦連天，剛剛若提前動手，搶得先機，或許這會兒早就衝出重圍，何至於受困於此。——苦惱不堪之際，袁宗移身過來，輕動嘴皮細聲道：
「現在突圍已經遲了，見機行事吧。」
姜小羽也明白，除此也別無他法。
計議已定，三方即刻動身前往雷澤。
……
……
不周山地勢以八卦布局。
雷澤顧名思義位為震雷，在西南方向。
這片區域帶有雷電，是一片泥窪沼澤。
從正西面的焚天涯到雷澤需走200里山地，通常半日可達。
如今三方人馬近萬，浩浩蕩蕩進山，腳步就稍慢一些了。更何況，姜小羽和袁宗的身份仍不明朗，共工和祝融兩方人馬還需有意無意暗暗包圍，有效的防止他們逃脫。如此一來，三方從深夜一直走到次日黃昏才到雷澤。
這雷澤是方寸之地，方圓不足兩里，都是泥窪沼澤。
地方雖小，但架有一層電網，除了神，從來沒人進得去。
在沼澤中心地帶有一塊乾地。
乾地上置有一台大型電腦器材。
而在器材正上空十餘米處有一隻白色電光織成的眼睛。
姜小羽和袁宗見狀，既驚又喜。驚的是，在不周山虛境裡面居然有一台控制性電腦器材；喜的是，或許敲敲鍵盤，真能過關也說不定？——兩人精神大振，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邁過電網。那電網穿過他們二人身體，濺起萬點火花，且過濾有聲：
「生命體征，現實人類，准入。」
這聲音響自不知名處，嚇得共工和祝融二族全體暴退，俯伏在地。
姜小羽和袁宗邁入雷澤之後，奔上沼澤乾地，萬分緊張的把眼投在電腦器材的屏幕上，只見那屏幕上只有一隻眼睛，那隻眼睛眨了一眨，不知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視網膜分析，現實人類，天眼系統開鎖。」
聲音方落，上空的電網眼睛突然開眼，射出兩道光芒。
那光芒直接射在姜小羽和袁宗的眉心。
頓時，兩人眼前的景象變化開來。
他們發現身體驟然變大了，站在撐天巨柱旁邊俯視著不周山的晝夜更替。不周山以飛快的速度演繹人間悲歡，而他們就像上帝一樣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突然，景象一片，不周山的晝夜更替暫停，從極遠的黑暗裡走來一人，那人的模樣慢慢變得清晰。——只見他約莫40，穿灰色舊衫，框著眼鏡，臉上消瘦，斯斯文文。
姜小羽心頭一震，覺得這人好不眼熟。
瞬間回憶，想到平安屋夢境的代碼邊界有一尊商起的雕像。
而這人和平安屋夢境的雕像有七八分相似？
正猜疑不下，忽聽袁宗失聲喜呼：「商院士！」
聽到袁宗喜呼聲，姜小羽立時覺悟，心道：「果然是商起！」
那商起的步子邁得很慢，每下一腳，放佛都是踩在姜小羽和袁宗的心坎上。虛境相逢，別有一番意境和趣味，更是前所未有的驚喜，讓人驚的連心都要崩裂了。商起來到他們身前，抬了抬眼鏡，朝袁宗微微一笑：「將軍，別來無恙。」
袁宗朝商起上下打量，滿臉疑惑，小聲問道：
「商院士，您不是已經……，怎麼會……？」
商起罷罷手道：「不將軍，我不是商起，我只是一個智子，嚴格說我是商起複制的一段殘缺不齊記憶，對將軍的認識僅僅限於核戰後一年。這兒是不周山的天眼系統，我專門為天眼系統服務，嚴格說，我也在等有緣的技術人才，把共工氏和祝融氏守護的兩把鑰匙交給他，教他怎麼去奇幻森林學習更精深的知識。」
姜小羽和袁宗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大喜。
看來商起複制的這段記憶是知道奇幻森林設計原理的。
袁宗抑制不住喜意，心胸起伏不定，火急火燎問道：
「奇幻森林究竟什麼樣，您能跟我們說說嗎？」
「將軍，你請看。」
商起伸手朝天一抹，天空立即顯現出無數的代碼符號。
姜小羽和袁宗兩眼一摸黑，壓根兒看不懂。袁宗苦苦一笑：「商院士的設計巧奪天工，技術含量實在是太高了，我是看不懂的。您還是給我們說說吧。」
商起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慈笑：「抱歉，天眼系統有禁令，奇幻森林只能看，不能說。將軍若想看懂奇幻森林，就只能去學習三維倒膜技術，你只要學會了，不僅可以看懂，也隨時都可去得。」
袁宗聽罷，頓時氣餒。
鎖著一雙愁眉，似有無盡的苦痛。
沉默半晌，他嘆了口氣：「哎——，把我們意識送回去吧。」
「等等！」姜小羽一直不曾說話，此時急喊一聲，朝商起問道：「我有個問題想問問商院士，啊不智子先生，三維倒膜技術製造出來的虛境，是不是都有一個天眼系統？這個問題應該不在您的禁令之內吧，我想您是可以回答的。」
商起點點頭：「沒錯，都有。」
姜小羽手塔袁宗肩膀，笑道：「希望這個答案對教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