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總統的磨難
國會禮堂里響起熱烈的掌聲。聯邦總統潘德文，再次完成一場動人心弦的演講。
在秘書、助理和保鏢的圍護下，潘德文一面應付前來表達敬意的各色人物，一面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走進辦公室，潘德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一面接過秘書遞來的水杯，一面大聲詢問：「羅崖還沒來？調查局的匯總結果，還沒出來？」
秘書正要回答。尚未關閉的辦公室大門，突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潘德文端著水杯轉身一瞧：羅崖站在門口，正在敲射門扉。
潘德文不由輕輕一哼，一面喝水，一面朝羅崖招手。接連喝下幾口蘇打水，潘德文吩咐房間里的無關人等出去。
房門緊閉，辦公室里頓時只剩下潘德文及其心腹助理。
潘德文帶頭走向房間角落的書桌，邊走邊問：「匯總出來啦？」
羅崖小意景從，垂首羞愧的樣子：「對不起，老師。是我們調查局掉以輕心……」
潘德文坐上電腦椅，不耐煩的擺手：「這個鍋，不能光靠你們調查局來背。你們有給銅陽市的市府發送警報文書吧？他們沒有重視，要負很大的責任。先讓我了解具體情況！」
話說完，潘德文抬手向羅崖攤開手掌。
羅崖急忙把手裡的u盤放上潘德文的掌心，順便把手裡的文件打開，放到桌面上，以便潘德文翻閱。
潘德文卻看也不看文件一眼。他一邊插u盤，一邊催促：「你先口頭彙報吧。」
「好的，」羅崖點頭，挺胸收腹，娓娓講述，「今天下午三點，銅陽市花池廣場，有三個方位，同時出現光線扭曲的異象。異象吸引大量的行人駐足圍觀，大約持續十分鐘。三點十二分的樣子，扭曲的光團中心，開始出現人類骨架。」
「……骨架越來越多，引起人群的恐慌。多數人倉皇逃竄，少數人嘗試反抗。然而，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反抗者的行為幾乎沒有取得效果。反而多數受傷。」
「骨架越來越多，幾乎盤踞整個花池廣場。尚幸，銅陽市的警察還算合格。先到的警員，有效牽制骷髏的注意，沒有讓其向周圍的街區蔓延。后至的特警隊，果斷使用火箭筒等大火力，迅速剿滅入侵的敵人……」
「迅速？」潘德文注視電腦屏幕上面的監控錄像，一臉嘲諷，「整個圍剿，花費兩個小時。這也能算迅速？」
羅崖略帶尷尬的解釋：「老師，不能苛責銅陽市的安全部門。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從未有過的敵人。尋常的槍械，並不好使……」
潘德文不耐煩的揮手，突然指著屏幕詢問：「他們是誰？似乎早有準備？」
羅崖邁步，湊到潘德文身側俯身一瞧。潘德文所指的，正是周澈和林彩英等人。
在大多數人逃跑或者觀望的局面下，周澈等少數人主動對抗骷髏。尤其惹眼的是，周澈等人手持武器。儘管武器只是一些粗糙的金屬棍棒和消防斧。
羅崖解釋：「根據銅陽警方的訊問結果。他們只是湊熱鬧的遊客。因為相信杜深昨夜的電視聲明，所以攜帶武器以防萬一。」
潘德文皺眉，操作錄像後退：「他們好像是有組織的？我記得，這幾個人，是從同一個旅行包里拿的武器。」
「是的，」羅崖注視屏幕上的影像，「他們似乎是網友，通過網路組織的此次行動。以便互相照應。我們的調查組，會核實這些信息。」
潘德文開始快進錄像。屏幕里，開始還能看到人群逃竄或者戰鬥的身影。可是隨著人影逃散，整個屏幕很快只剩下不停出現，並向四周走動的骷髏。
因為監控器的解析度較差，所以潘德文不大看得清報告中所說的扭曲的光線球。
潘德文關閉視屏，打開另一個視屏文件：「真的沒有抓到活的骷髏？」
羅崖苦笑：「看起來，是真的沒有。他們應該不敢隱瞞的。」
「哼……」潘德文長長冷哼，很快扔下滑鼠。剩下的幾個視屏，內容大同小異，只是拍攝的角度不同。
潘德文注視自己的屬下兼學生：「那個杜深的身份，調查清楚沒有？」
羅崖愈發苦澀，硬著頭皮道：「老師，那個杜深，或許真的是外星人。他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們查不到，他更早的活動痕迹。」
「荒謬！他長得像外星人嗎？」潘德文下意識的怒斥。然而，事實勝於雄辯。潘德文扭頭看一眼，電腦屏幕上定格的骷髏畫面。他深吸口氣，只能暫時接受這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潘德文長長吐氣：「我們先當外星人也許存在。問題是，他真的是嗎？你們調查局的分析結果，有多大把握？」
羅崖猶豫：「我們正在使用科學院的超級計算機，對以往的一些監控記錄進行人臉識別。雖然還需要至少半月的時間，才能完成這項工作。但是我們對其，並不抱太大期望。經過我們智囊團的討論。杜深是外星人的可能，高達80%。」
潘德文愈發陰沉。敲門聲突然響起。潘德文伸手，輕輕一按桌面的一個袖珍按鈕。辦公室的大門應聲而開。
一位幹練的中年女子走進來，身後跟隨總統的女秘書。
中年女子徑直走到書桌前，懷裡抱著兩張文件夾板：「總統閣下，網路上已經沸反盈天。民眾要求您召開發布會，介紹花池事件的具體情況，以及應對措施。我們認為，事情不宜再拖下去。」
「另外，」中年女子把手裡的文件夾遞給總統，「有議員聯名向您申請，緊急召開臨時國會。他們要求您，對花池事件做出解釋。」
「解釋什麼，」潘德文怒火中燒，勉強控制住情緒，「事情又不是我乾的。我能解釋什麼？解釋個屁！」
「咳咳咳……」羅崖看一眼，早就被女秘書關閉的辦公室大門。他主動替自己的老師解圍：「根據我們調查局的分析。杜深很可能在今晚再次出現，併發布新的信息。在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之前。我們建議總統閣下暫緩發布官方通報。以免咱們陷入某種被動的尷尬局面。」
中年女子欲言又止。她沉默片刻，終究道：「可是，銅陽市的局面，依舊混亂。而且有向周圍縣市蔓延的趨勢。我們建議儘早召開發布會。不用閣下親自出面。只需讓民眾知道，我們的政府，正在作為。想必能很大程度安定民心。」
潘德文心頭一動，不禁猶豫。他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羅崖。
羅崖立刻搖頭，抬手看錶：「已經到晚間新聞的時間。如果按照昨天的前例。再有十幾分鐘，杜深應該就會在電視上出現。我們不妨再等一等。也好讓民眾及時知道，我們高效的應對措施。當然，發布會可以先安排起來，並向外釋放消息。」
中年女子望向總統。
潘德文不禁重重點頭。他想追求連任，面對突髮狀況可以反應略微遲緩，但必須處置漂亮。
潘德文朝女子保證：「你先去布置發布會場。最多一個小時，我會親自向我們的國民做報告。」
中年女子無奈的點頭，告辭離去。
女人離開以後，潘德文一面示意自己的助理打開電視，一面向羅崖確認：「這次銅陽市的花池事件。沒有人死亡吧？」
「沒有，」羅崖很肯定的搖頭，「雖然有幾個人，受傷很嚴重。但經過搶救，都穩定下來。我們已經調集最好的醫生護理，保證不會惡化。」
潘德文點頭，似乎心有定論。
羅崖指向桌面的文件：「我們的報告里，有智囊團推測的，杜深可能提出的要求。您可以審閱一下，作為參考。」
潘德文看一眼電視里的新聞畫面。他垂首，翻閱起桌面的文件。
潘德文剛剛瀏覽兩頁文件，再次聽到敲門聲。他抬頭望向附近的助理：「你出去安排一下。把事情往後推一推。只要不是，類似花池事件那樣嚴重的事情。就先不要打擾我。我必須先搞清楚。那個杜深究竟要出什麼難題。」
助理領命而去。房間里只余新聞播報的聲音。潘德文尚未翻閱完文件，腹稿已成。無論杜深接下來要求什麼，潘德文已經定下強硬以對的基調。
文件即將瀏覽完畢。房間里的新聞播送聲突然停止。潘德文聽到羅崖的輕聲提醒，其中蘊含輕鬆和興奮：「老師，他果然再次出現。時間一模一樣。」
潘德文抬頭，果然在電視里看到那個令人憎恨的身影。
電視里，背景布局依舊簡陋。杜深站在略舊的老闆椅前面，面對鏡頭：「啊！又見面啦。這一次，是跟全聯邦的電視觀眾見面。也許有人還不認識我。再次介紹一下，我叫杜深。並非深藍星人，大家可以把我看作外星人。雖然我自己並不這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