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誤解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巫妖王,」杜深略微抬起雙手,很誠懇的解釋,「那個光頭,就是由我控制的元素傀儡。很抱歉,叔叔。為了博得泰瑞莎的好感,我使用少許小手段,欺騙了她。」
「哼哼,我就知道!」加里森垂下闊劍,隨手往腳邊一插。他雙手橫抱泰瑞莎,以便女孩躺得舒服一點。
加里森的面色依舊很嚴厲:「你是巫師?你跟那伙白骨巫師,是什麼關係?你從哪裡知道泰瑞莎的身份?你來自哪個組織?」
「根本沒有什麼白骨巫師,」杜深抬手指向不遠處的草地,製造出光頭幽鬼,並放出兩具骷髏,「我就是所謂的白骨巫師。我是個孤兒,從小被一位老巫師收養。他傳授我製造傀儡和骷髏的方法,也曾經告訴我很多古老的傳說。其中就有暗影堡的故事。」
杜深把手伸向脖子:「我是見到這條吊墜,才推測出泰瑞莎的身份。我現在就把吊墜還給你。」說話間,杜深取下吊墜,拋給加里森。
起初,加里森暗自冷笑和戒備。因為,他發覺杜深手裡的吊墜顏色不對。他以為杜深想耍什麼手段。他單手摟抱泰瑞莎,探手抓住飛來的吊墜。
等加里森看清吊墜的式樣,他一下瞪大眼睛。他暗中使出秘法鑒定,瞬間確定吊墜的確就是泰瑞莎祖傳的那條。他大驚失色:「為什麼?吊墜的顏色為什麼會改變?吊墜,明明應該是棕紅色的!」
「我也不知道,」杜深顯得很無辜,他疑惑的摸後腦勺,「它開始本來是棕紅色的。可是前些天,我不小心把鮮血滴在上面,吊墜就忽然變成銀色。」
「血,」加里森先是疑惑,很快激動起來,「誰的血?你把誰的鮮血滴在上面?」
「當然是我自己的啊,」杜深莫名其妙,「叔叔,很抱歉。我是不小心才把血滴上去的。我是不是,把吊墜弄壞啦?」
加里森的心臟不可抑制的「砰砰」亂跳。他打量杜深,暗自揣測:「暗影堡的很多奇物,都必須具備血脈才能催動。吊墜因為杜深的血液發生變化。難道,他也是暗影堡的後裔?」
加里森的心臟越跳越快。他接連詢問:「你的父母是誰?那位收留你的老巫師,有沒有告訴你其他信息。比如,你來自哪個家族?你的祖上有什麼傑出人物?」
杜深失笑搖頭:「我就是個山村野孩子,哪有什麼家族和顯赫的祖先。我也不知道父母的消息。」
「那個老巫師在哪兒,」加里森拔起地上的闊劍,顯得迫不及待,「快帶我去見他。」
「他早就死啦,」杜深緩步後退,輕輕揮手,「叔叔,吊墜已經還給你。我走啦!請照顧好泰瑞莎。」說完,杜深轉身就要離開。
「不行!你不能走。」加里森飛躍至杜深跟前,攔住他。
「叔叔,」杜深略帶不滿,「你不是說,歸還吊墜,就放我離開?」
「我可沒答應放你……」或許是感覺自己態度生硬,加里森忽然擠出一點笑容,顯得很是怪異,「別急嘛!你先等等,等我先想些事情。」
「好吧。」杜深無奈點頭,收起附近的幽鬼和骷髏。
加里森開始走神,暗中做出種種推測。好半天以後,他才回神,朝杜深和煦的一笑:「你剛才說,你想博取泰瑞莎的好感?為什麼?」
「其實吧,」杜深略微遲疑,又彷彿放下什麼包袱,「聽說泰瑞莎是暗影堡的後裔,我很想追隨她。我很嚮往暗影堡存在時的古代。我也是名巫師,我希望自己能像古代先賢那樣,自由的在大地上生活。而不是像老鼠那樣,必須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身份。如果說,誰有能力實現我的嚮往。恐怕只有身為暗影堡後裔的泰瑞莎,才具備那種可能。」
「好,」加里森忽然呵呵大樂,「很好的想法。有志氣!」
「叔叔?」杜深感覺奇怪:自己的想法,應該算不上有志氣吧?
加里森樂呵一陣,和藹的向杜深解釋:「你猜得沒錯。泰瑞莎的確就是暗影堡的後裔。我則是守護家族的後人。我們正在為實現你的理想而奮鬥。歡迎你加入我們!」
「真的嗎,」杜深很興奮,「太好啦!謝謝叔叔。」
「走,」加里森跨步,向西而行,「咱們先離開這兒,邊走邊聊。」
「唔,」加里森略作沉吟,「你製造傀儡和骷髏的能力,有很多人知道嗎?」
「沒有,」杜深搖頭,「目前,應該只有叔叔知曉。」
加里森喜出望外:「太好啦!那就繼續保持。嗯,連泰瑞莎都不要告訴。神秘,正是我們巫師保護自己的手段之一。從今天開始,你要把你的能力當作殺手鐧。輕易不要動用,也不要讓別人知曉。」
杜深點頭受教。
「對了!」加里森忽然止步,隨手把劍插入腳邊。他把一直捏在手裡的吊墜遞給杜深:「吊墜,還是由你保管。它很重要,你要好好保管。盡量不要讓別人看到吊墜的樣子。嗯,包括泰瑞莎。不要讓她看到吊墜現在的樣子。」
「為什麼?」杜深伸手去接。
「嗯……」加里森略作猶豫,不耐煩的解釋,「總之你聽從我的囑咐,對你有好處!」
加里森推測杜深可能是暗影堡的後裔,但他並未釋疑。他打算把杜深帶在身邊,慢慢驗證。當然,加里森非常希望杜深真是暗影堡後裔。本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念頭,加里森打算暫時對杜深的身份保密。
須知,在過去的歲月里,暗影堡的傳人不止一次企圖復起家族。可惜,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統統半途夭折。
一方面是杜深的身份還不能完全肯定,另一方面是為保障杜深的安全。加里森打算暫時對泰瑞莎隱瞞有關杜深的信息。
一路疾行,杜深三人抵達一個小鎮。敲開旅館的大門,三人各自住宿。
或許是因為之前昏迷的緣故,泰瑞莎看起來精神飽滿,毫無倦意。加里森見狀,背著杜深,偷偷提醒泰瑞莎先不要睡覺。
杜深入房歇息以後。加里森悄悄鑽進泰瑞莎的房間。他要求女孩,再次詳細描述與杜深相處的經歷。
彷彿審問,加里森反覆追問女孩與杜深相處的細節。重複的詢問和細緻的追溯,令女孩漸漸不耐煩起來。
泰瑞莎幾次抗議,經歷長久的折磨,才讓加里森終止發問。
泰瑞莎正要把加里森推出房間,以便入睡。加里森好似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他止步轉身,再次肅然的詢問:「泰瑞莎,你之前說,想把杜深帶在身邊。為什麼?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叔叔,」泰瑞莎瞪大眼睛,略帶羞赧,「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認識他才幾天?我只是把他當作朋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我只是,不願驟然和他分別。」
加里森憐惜的伸手,撫摸女孩的腦袋。他長鬆口氣:「那就好。泰瑞莎,你記住,你可千萬千萬不能愛上杜深!」
「為什麼?」加里森的鄭重,激起女孩強烈的好奇。
「因為……」加里森停頓,並未告訴女孩,杜深可能是她的血親。加里森含糊的解釋:「因為,他很可疑。我對他還有很多懷疑。雖然我們已經決定接納他,但還不能徹底放心。」
「泰瑞莎,」加里森抱住女孩的雙肩,鄭重其事的提醒,「我們不能排除杜深是別人派來的探子。你的身份很特殊。很多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必須加倍的小心。你絕對、絕對不能喜歡上杜深。知道嗎?」
「叔叔,」泰瑞莎不滿,暗自為杜深抱屈,「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我好睏。有事情明天再說。」泰瑞莎按住加里森的胸膛,把他使勁往房門口推。
加里森一面倒退,一面繼續嚴肅的提醒:「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愛上杜深!」
「叔叔,」泰瑞莎打開房門,把加里森用力推出門,「我沒喜歡他,也不會喜歡上他。你別瞎操心。」說完,女孩迅速的關閉房門。
「記住我的話!」加里森輕輕敲打兩下門扉,這才轉身走向自己的卧房。
行走幾步,加里森驟然瞪大眼睛。他駐足嘀咕:「不對!按照家族的記載推測,杜深與泰瑞莎的血親關係,應該相隔很遠才對。他們與祖上應該隔著很多輩。想要結合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加里森的眼睛猛然一亮:「不對。應該是他們兩個結合才更好!可以加強暗影堡的血脈!」
加里森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暗影堡的奇物需要具備血脈才能使用,暗影堡的傳說中多有提到其血脈的強橫。隨著暗影堡後裔與凡人結合繁衍,其子孫後代繼承的血脈,只怕已經很稀薄。如果有兩個血裔結合,誕生的後代肯定會更強大!
「這樣的話,」加里森糾結起來,「難道,我應該主動撮合泰瑞莎和杜深?」加里森突然深深的後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