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泥坑
發現怪樹,民夫們的伐木行動立刻被叫停。四處巡邏的戰士們很快得到通知。他們在元素使的帶領下,迅速向怪樹聚集。沒多久,怪樹周圍就擠滿數百道人影。
丹頓和米爾福德就在人群最中心。丹頓撿起民夫留在地上的斧頭。他湊近硯樹,揮斧砍伐。接連兩下,伴隨金屬的碰撞聲,丹頓手裡的斧頭被高高彈起。
怪樹的確很堅硬,但並非無法破壞。丹頓注視淺淺破開的樹皮,扔下變得豁口的斧頭。他轉身和幾個元素使低聲商議。
片刻后,丹頓接連下達命令。周圍的騎士們按照命令後退、分散,仍然遠遠包圍怪樹。遠處的民夫得到指令,以怪樹為中心,清空半徑千步以內的其它樹木。河灣處的營地里,所有戰士傾巢而出,加入包圍怪樹的隊伍。
長久的等待,怪樹周圍千步以內的樹木全被砍倒、抬走。近千名戰士嚴陣以待,組成數層防禦圈,包圍怪樹。
硯樹旁,丹頓和另一名元素使合力,向樹榦里灌輸能量。須臾間,樹榦閃爍光芒,形成一個門框。
丹頓等十幾個元素使,毫不猶豫,魚貫而入。短暫適應新的環境,丹頓等人面露欣喜。眼見四周空曠,附近應該沒有危險。有元素使轉身鑽出秘境,召喚守在外面的騎士。
秘境外面,大部分騎士得到指令,先後鑽入光門。其他人則繼續原地警戒,防備巫師突然從怪樹里逃出來。
丹頓等人站在光門附近等待,極目遠眺。他們只看到巨獸的身影,視線所及別無他物。
「這裡就是知識秘境,」有元素使發出疑問,「為什麼看不到任何建築,也沒有人影?」
沒人應答。眼前的世界,實在太過荒蕪,就連植物都不生長。
片刻后,丹頓整肅進入秘境的五百多名騎士。他和其他元素使簡單劃分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荒原深處的獸影接近。
小半天,圍繞巨獸一番偵查以後,眾人停下腳步。
眾元素使低聲商議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對於圍剿巫師的秘境,聖殿早有成熟的條例。丹頓等人迅速達成共識:先不管這裡是否知識秘境,也不管為什麼看不到人影和建築物。身處巫師秘境,大家儘管破壞,竭盡所能的破壞任何看起來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有元素使拔劍,奔到龜獸身側,劈砍試探。一聲輕響,似有火花濺起。元素使感受到強烈的排斥力。他感覺自己揮劍的力道,被削弱六七成。
長劍與鱗甲即將相觸的瞬間,鱗片豎起。伴隨「沙沙」輕響,一道黑影突然從鱗片背後蹦出來,撲向正在查看長劍的元素使。元素使一驚,飛速後退。基於強悍的實力,元素使狼狽的躲過甲蟲的接連撞擊。
其他元素使反應迅速,迅速上前援助。甲蟲也就是長於速度,頃刻被數名元素使合力擊斃。
元素使圍繞甲蟲觀察。他們用劍,嘗試解剖甲蟲。發現甲蟲的外殼非常堅硬,有元素使歡喜:「這東西價值很高。估計能製造幾件精良護甲。」
丹頓點頭,轉身望向附近彷彿牆壁的龜獸身體:「甲蟲是從鱗片后跳出來的。看樣子,數量不會太少。龜獸的價值,肯定也不會低。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手。一方面擴大範圍搜索這個世界,一方面嘗試殺死眼前的龜獸。」
眾元素使毫無異議。有人望向龜獸尾端高高翹起的長長尾巴:「大家是否還記得,有關晴空秘境的資料?我懷疑,半空的那隻巨獸,也隱藏什麼玄機。」
「不急,」不少人顯得勝券在握,「等探查到這處秘境的邊界,就知道這裡的巫師是否藏在半空。」
接下來,丹頓等人從光門回到曼洛世界。他們派出信使,向最近的的幾個城市徵調人手,也向最近的樞機殿堂彙報秘境的情況,同時申請調集更多的元素使參與圍剿。
丹頓命令民夫繼續砍伐周圍的樹木。他又命令普通城衛軍和民兵,圍繞怪樹搭建新的營地。
稍後,所有元素使和正式騎士,再次進入秘境。在沒有駿馬的情況下,眾人以光門為中心,向四周探索秘境的邊界。
耗費一整夜的時間,眾人先後抵達秘境的邊界。邊界的景象,同其他秘境差不多。就是一片能量狂暴的混亂區域。任何物質進入,都會瞬間被撕裂成碎片,眨眼消失。
第二天,從波米亞城送來的駿馬抵達。丹頓分派人手四處搜索秘境。這一次,普通的城衛軍也參與進來。
秘境的半徑,接近二十公里。耗費大量的時間拉網式搜索,丹頓等人確信,秘境里沒有任何建築和可供藏身的人工設施。眾人再次把視線投向始終移動的龜獸。
此時,距離發現秘境,已經過去將近七天的時間。丹頓等人擔憂攻擊龜獸會引起劇變。他們命令所有騎士階以下的戰士返回曼洛世界。
然而,排隊打算穿梭光門的戰士發現,隊伍最前端的同僚接連穿透光門,仍然在視線內筆直前行。
隊伍停滯,恐慌蔓延。光門附近的戰士,再也顧不上秩序,一窩蜂的沖向光門。無論怎樣擁擠,越來越多的戰士發現,眼前的光門好似幻影,根本無法通過它返回熟悉的世界。
光門周圍的騷亂,很快被元素使得知。丹頓等人趕來,憑藉超強的武力迅速制止混亂。丹頓等元素使親自試驗,愕然發現自己同樣無法通過光門返回曼洛世界。
丹頓等人雖驚不亂。他們召集秘境里的所有人,挨個嘗試。最終,丹頓等人暗鬆口氣。他們發現,秘境里仍有小部分人能穿梭光門返回曼洛世界。這些人都是最近兩三天里才進入秘境的。
確定外面的人仍然能進入秘境並返回。丹頓等人安慰被困的人群:「大家別怕!也許,我們的確是被困在秘境里。雖然暫時不明原因,但請大家放心。外面的人,仍然能進來。有聖殿做後盾,有整個世界的人力支援我們。無論何種原因,只要我們摧毀這處秘境的核心,就能安全回家。」
被困的人群,看到的確有別的人能正常的進出秘境。他們迅速鎮定下來。
丹頓立刻向被困的人群下達新的行動指令。他暗中統計人數。很快,丹頓就收到匯總結果:包括少數學徒,聖殿的嫡系力量,共有461人被困。騎士級的戰士,總計899人。普通戰士和民夫,共計793人。
總計2153人被困秘境裡面。如此多的人數,可謂大事件。丹頓立刻向樞機殿堂報信,請求支援。因為擔心會引發新的變化,丹頓等人暫時沒有攻擊龜獸。他們一面擴建營地,一面研究被困的原因。
隨著新的被困者的出現,丹頓等人迅速抓住關竅。
樞機殿堂的反應很迅速。沒幾天,就有三位博學者趕到,進入秘境。經歷連番探查以後,博學者們未能找到脫困的辦法。他們決定:先殺死四隻龜獸,再根據後續變化應對。
於是乎,秘境里的眾人集中攻擊某隻龜獸。然而,被困的眾人驚詫的發現,無論自己使用何種方式攻擊龜獸或者甲蟲,造成的破壞都極其輕微,幾乎可以忽略。唯有那些仍然能自由進出秘境的人。他們造成的破壞,才相對可觀。
說相對可觀。是因為自由出入者,攻擊龜獸的鱗甲,會被無形的力量排斥,進而削弱破壞力。而他們面對甲蟲的時候,倒是能發揮出十成的戰鬥力。
至於被困者。他們攻擊龜獸的時候,或許是破壞力太輕微。龜獸的鱗片根本就不會豎起。藏在甲片後面的甲蟲也毫無反應。
唯有自由出入者,才能在秘境里發揮有效攻擊?新的難題,通過樞機殿堂,飛速傳遞到烈焰聖殿大本營。
之前因為試驗被困原因,更多的人被困在秘境裡面。聖殿騎虎難下,只能調集力量營救。目前首要,就是安排人手,輪替進入秘境,殺死龜獸。
進入秘境的援兵,至多停留三天,就必須出來。之後,他們將無法再入秘境,發揮作用。否則,就會被困在秘境里。如此限制,極大牽制聖殿的精力。波米亞城方圓數百公里內的力量,顯然不足以支撐。聖殿不得不從更大範圍內徵集力量。
如此,需要調動的人員,數量龐大;波及的範圍,非常廣闊;輪換的安排,十分龐雜。聖殿的各個系統,忙得焦頭爛額,難免顧此失彼。以波米亞城為中心,漸漸有城市因為聖殿規劃粗糙和執行力的缺失,被過度的抽調防衛力量。
這種防衛力的虛弱,一時未被聖殿發覺和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