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演不出一台戲的兩個女人
"春早姐,老周早沒影了。"拍了一下愣神兒的向春早,王曼麗努了努嘴,"收徒弟吧。"
收徒弟?眨了眨眼睛,向春早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白晟,我還是叫你小白吧。你,哎呀,稍等一下。"
看向王曼麗,向春早拿起電話,撥了號碼:"老周,你出去得急,沒有交待,白晟坐哪裡?"
可不是嗎?聽著電話,王曼麗直了眼睛。該不會是要佔了老李的座位吧?天老爺不會這麼不近人情,老白老白沒地兒去,老李老李沒窩兒回。我們科就這麼變味兒了?
"曼麗,幫幫忙,把老李的東西歸攏下,老周說領導把座位安排給小白了。"放下電話,向春早的眼睛里漫起了水霧。
"噢"了一聲,摔了一下滑鼠,王曼麗剛要開口,瞥見站在一旁的白晟,皺了皺眉,嘻嘻一笑,"今天這座位還沒騰出來,要不這樣,你先回家吧,明天再來也行。"
"這樣可以嗎?"進了屋半天的白晟終於金口始開。
"可以可以,沒事,周科長要是問了,我解釋給他聽。"沖著一旁緊皺眉頭的向春早丟了個眼色,王曼麗催促道,"去吧去吧,沒事。"
"謝謝。"點了點頭,不多看兩位老女人一眼,細皮嫩肉的小夥子一轉身,閃了出去。
"這孩子怎麼怪怪的,連句話都沒有?悶不悶死人?娘不拉嘰的。"拿起李軍的桌牌端量著,好熟悉好親切好捨不得,咽了口唾沫,王曼麗口是心非道。
從文件櫃拐角翻出還算結實的紙箱子,向春早看著王曼麗:"仔細些,別落了東西,中午去醫院的時候,帶給他兒子吧。"
"真他奶奶的氣人!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偏來,煩死我了!"王曼麗邊揀著抽屜里的東西邊發著牢騷。
"曼麗啊,儘管明白老李的狀況,是沒有辦法繼續工作的,可我一直幻想著他偶爾能想起這裡,想起我們。"拿起茶杯輕輕放進紙箱里,向春早的聲音哽咽著,"唉,後來想,有這張桌子這些東西在,也是個念想。誰知現在,馬上也沒了,老李就這麼從我們視線里消失了。"
"是啊!你說怎麼可以這樣不近人情?當領導的想怎麼的就怎麼的!還沒有沒人情味兒?安排這麼個娘娘腔來能幹什麼?站了大半天,連個悶屁都放不利索,還指望他能出息個材料來?"掐著腰,王曼麗的眼睛里泛著淚光。
"唉,說這些有什麼用?老白老李都變成過去式,我也呆不幾年了,新老更替,自然規律,誰能躲得過去?"看著藍妮空著的座位,拍了拍王曼麗的肩膀,向春早心裡說不出的哀傷。
"春早姐,別說了。再說,我都想撞牆了,你們一個個拍屁股走人,不得把我鬱悶死?哎呀,想著我這心裡就冒火。"翻著文件櫃,王曼麗拖著哭腔。
"好了曼麗,打住吧。也不知道小白的來路,還是謹慎些好。領導讓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小胳膊能擰過大腿嗎?"吸了吸鼻子,收拾起心情,向春早忍住了眼淚。
哎喲!我怎麼忘了這個茬?沒準又是哪個重量級人物的兒子或是親戚。我不知天高地厚在這裡胡掰扯什麼?幸好春早姐不是長舌婦,不然,傳到哪個耳朵里,我不是沒事找小鞋穿?
拉開抽屜,揪了一小截衛生紙擦了眼睛,醒了鼻子,一扭頭,丟進紙簍里,王曼麗嘻嘻一笑:"是啊,牢騷歸牢騷,圖個嘴上痛快罷了。還能怎樣?老老實實做我的小職員唄。"
"瞧你,眼淚還沒幹透就來精神頭了。」嗔了王曼麗一眼,向春早繼續整理李軍的東西。
"對了,春早姐,這一早讓小白打了亂攪,忘了問你了。"挑著眉毛,王曼麗湊到近前,"你聽過秋實發火時的聲音了嗎?"
秋實發火?一起共事了這麼多年,見他生氣的時候有過,發火,還真是沒見過,搖了搖頭,向春早看著王曼麗。
"沒聽過,更沒見過?"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走過去推門望了望,王曼麗回過身來,「真沒見過?」
"嗯。"應了一聲,向春早心裡疑惑,不就是說那天吵起來的事嗎?單位里指不定已經傳開了,幹什麼神秘兮兮的?
"哎喲!那天你去醫院了,我一個人閑著無聊。正犯困呢,聽到外面很吵,仔細再一聽,是從領導辦公室傳出來的。"拉開椅子,不知道向春早想法的王曼麗一條腿搭了上去,"男聲女聲都有,嚇到我的是秋實的聲音。"
儘管之前聽張利遠講起過,此次王曼麗舊事重提,腦子裡一點概念都沒有的向春早,想像不出書生一樣的韓秋實發起火來,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那氣勢,怎麼形容才好,哎呀,我笨嘴拙舌的說不上來,總之,是嚇到我了。後來,我下班路過門衛,保安說黃娜和她媽來的時候仰著脖子,走的時候像被人抽了筋,丟盔棄甲逃了。"說完話,王曼麗"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水。
"我聽秋實講了一些,他們確實當著領導的面吵起來了。"從文件櫃里找出膠帶,向春早仔細的封著紙箱子。
避重就輕是吧?不說實情是嗎?瞥了一眼手腳不歇的向春早,王曼麗再次湊到近前:"我很好奇,秋實到底說什麼了?才能讓那對鬼見愁的母女倉皇逃竄?"
"哎呀,這幾天我只顧著恢復身體了,這個問題我還真沒多想。"輕推了一下王曼麗,向春早打起了馬虎眼。
黃娜的難以啟齒的舊事是把雙刃劍,若是傳開來,受傷的不只是她黃娜,更關鍵的是韓秋實。顛倒黑白,人言可畏這個道理,向春早怎能不懂?關係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更不敢大意。
"真的不知道?不是忽悠我吧?"窮追猛打,強烈的好奇心攪得王曼麗不肯輕易罷休。
"真的不知道,要不,今晚我問問他吧。"拿起香皀盒,向春早推門出去。
我得躲躲,曼麗的八卦精神又來了,我可不能跟她說多了,小心被繞進去。聽著「嘩嘩」的水聲,向春早暗自思量,多待一會兒,等她過了這個勁兒,我再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