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宅子有凶
穆王府中,四人品茗茶相談甚歡,景王府這兒,張禾拿著一張圖紙去了大理寺的地牢里尋楚道人,楚道人關在大理寺地牢的日子過得那也是相當舒服,自從他給獄卒看面相、手相之後,大魚大肉全數有人送著來,入夜睡覺都是新的床褥,在大理寺裡頭,楚道人傷勢都好了幾層。
張禾入了牢房中,張二郎撲過來,抓著鐵欄杆:「張侍衛,您請救救我……」
如今張家同樣在為張二郎各處奔走,只是太子親自定罪的人物誰讓輕易插手,費了不少銀子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像楚道人,出自長公主府中,但被皇帝親口送到大理寺關押的重犯,長公主都只可讓獄卒暗中關照一下,根本不能想著替他翻案。
張禾正眼都給一旁張元詡一眼,從袖中拿出圖紙遞,直奔楚道人:「楚道人,我家主子讓您來瞧瞧這宅子的布置可好?」
二皇子侍從楚道人自是見過,見他在大牢中依舊隨身配劍,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靠著牆面,伸手接過張禾手上的圖紙,結巴一聲:「殿下又買了一處宅子么?」
「您只管瞧,不管問,我問什麼您答什麼便是。」
楚道人打開紙,往上頭一看,第一眼便道:「好風水,坐北朝南背後靠山,前有玉水帶,藏風聚水!」
然而,圖紙上的宅子內,還有許多的草黃色所畫的小點,那黃色往上更是張開的各種道符。
「這是……」楚道人攏著眉,仔細瞧了瞧,瞬間看明白了,這意思是這些道符藏在宅子暗處!
那正院中的小廚灶內,有五張催死符,催死符置於角落處,形成一個五行兇煞陣。而宅子正房中,各牆角內暗置著破運符,整個正院的布置就成了一個劫煞陣。
這樣的布局,就是想置宅子中的人於死地了。
可謂一點生機都沒有留下去!
「這這這……」楚道人赫然一驚,雙手顫顫抖抖,「這,這是殿下的宅子?」
「這是殿下的宅子,這殿下非此殿下。」張禾道,「主子只想讓我問,上頭的布局可都正確?」
「殿下,殿下請的何人布的此……陣法?」楚道人身體都站不穩了,這殿下非此殿下,這意思就是說,這不是景王殿下的宅子,而是另外殿下的!
在眾多皇子裡頭,能讓二皇子費盡心思去布局的,除了太子就是七皇子,而太子的府邸長公主當日還請他去略指點過風水方位,這明顯就不是太子的宅子,那麼,如今剩下……
楚道人眼都冒金星。
景王真是鍥而不捨,自己為了對付那人,如今落得如此田地,景王沒了自己相伴,竟然還找了他人過來……
張禾看著楚道人的驚駭,笑了笑:「是誰布的陣法,您就不用管了,您就拿出您的看家本事給殿下瞧瞧上頭的陣法可否沒有差錯。殿下說了,若瞧對了,他會想法子讓你出來。」
楚道人自知再問也問出什麼,也不再問,而是道:「那你可曾帶了羅盤過來?」
布風水排陣這種事兒,都需羅盤,張禾早有準備,拿出備好的羅盤遞過去。
楚道人口中默念風水位,半跪在地上,對照圖紙上的宅子開始擇凶眼方位。
張禾看著楚道人神神叨叨了一會兒,見他起身拿起圖紙,便問:「如何?」
楚道人站起身,心頭紛亂:「這布置都毋需再改,這人在這院中住上三月,若無吉物避凶,必然會運道全盡,住上半年之久,必定財散如流水,若住上一年,定會大病小病不斷……」
張禾聽后,大喜,即刻追問:「當真?」
楚道人點首:「這布局是如此,只是……」
「只是如何?」
楚道人終於小聲道:「那人極貴之相,不可以此旁門左道去加害與他,貧道便是最好作證……還望景王殿下三思而後行。」
「這種事情就不需你關心了,我自會稟告殿下的。」張禾說完,收好一切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出了牢房。
回到景王府,站在書房中,張侍衛把楚道人說的話,一五一十全回稟給二皇子。
二皇子拿著穆王府中的圖紙,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極貴之相?怎麼個貴法?有本事他就去當皇帝啊!」
當初的霧亭之事,他可查清楚了,就算無證無據,他都知道這就是玉珩布的局!
如今就算推出了張二郎,太子與他仍舊不相見,景王妃與他還是有著莫大隔閡,一直認為是他暗中做的手腳,去讓人藉助太子妃名義去相邀她去的霧亭。
兄弟與媳婦,還有皇帝的信任……
玉珩送了自個兒如此大禮,玉琳如何不會回敬回敬他!
景王曾在工部當值,就算他被皇帝軟禁在景王府中閉門思過,伸兩隻手進工部而已,又有何難?
「季府六娘子不是懂道法么?本王就看看她要如何破這個陣法!」玉琳撕掉圖紙,一張一張扔進香爐內,臉上帶著冰霜,「三日後的穆王府喜宴,你可要注意了,讓人看著仔細些,季六若是躲在什麼地兒使道法,要給本王人贓並獲,告發到皇上面前才好呢,霧亭那日七皇子身上出紫光乃是季六使得障眼法之事,本王得讓皇上瞧清楚了,可不能讓他蒙在鼓裡!若是季六偷偷出季府到穆王府解陣,那便更好了,就說她與七皇子暗通款曲!」
……
今日乃冊封大典,擇的必須是大吉之日。
趁著大吉,陳氏帶著季雲流坐上馬車,去了余伯府。
從大門入裡頭,一望院中草木暖閣與游廊,便能窺探出余伯府拮据的跡象。
余世子夫人知曉母親要來,早早站在二門處等著,見了兩人,親親近近迎進來。
伯府百年世家,規矩眾多,入府之後,頭一條就要先給府中的余伯府夫人請安。
余伯府夫人乃是已過半百之年的婦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見陳氏,倒是十分客氣的讓丫鬟上了茶,看見季雲流,知她是日後的七皇子妃,目光微微一亮,同樣的誇了幾句,不過,誇的也僅僅是相貌而已。
這京城之中,誰不知曉季府六娘子在莊子裡頭住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