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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三章 玉琳死亡

  皇后仗著自己與皇帝共患難,又有證據在手,在親手喂粥給皇帝期間,一舉把安妃的罪狀全數給告了。


  容老夫人之前來宮中面見安妃的事兒,只要去內務府查一查檔,這是怎麼都瞞不住的事兒。


  至於兩人之間聊了什麼,這個皇后自然不得而知,但只要有心去查,除非己莫為,不然總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皇后不聲不響,一面對外說自己這幾日身子尚未康復,一面又讓碧朱在後宮中前前後後查了個明白。


  莫約安妃認為這次的狩獵場事情萬無一失,為了提早安排,也沒有怎麼遮掩,直接讓各宮的人都去了她的羲和宮中會晤,這也讓皇后一把掌握了許多人證。


  「安妃?」果然風聲鶴唳的皇帝一聽便倒豎起了眉毛,「她倒是個想的長遠的,還以為朕死了,能讓她當個皇太后不成?」


  皇帝聲音平靜,但眾人都在他的聲音中聽到了殺意。


  ……


  玉珩在宮門口下了馬,看見一旁馬車中鑽出了大理寺卿。


  「殿下!」大理寺卿看見玉珩如見神仙,一溜到他眼前,「昨日季府之事,季尚書昨日已經派人來大理寺中報案,下官已經讓人記錄在案,季府七娘子失心瘋,此事讓太子妃受驚,下臣真是罪該萬死啊!」


  大理寺卿這馬屁拍起來也是一臉的順溜,連自己罪該萬死都出來了,玉珩自也不能不給他面子:「陳大人清廉明正,一向秉公處理,這事兒交由陳大人處理,本宮便放心了。」


  大理寺卿馬屁拍完了,又問起來皇帝的病情。


  玉珩在宮中有眼線,他可沒有,如今皇帝要如何處置容家之類的,他也該相問相問,讓自己心中有個數。


  「皇上命人喚本宮進宮面見,又請了陳大人與本宮岳父商議,身子定是已無大礙。」玉珩頂著朝陽往前走,面不改色,「容家與反賊勾結之事,已是不爭的事實,陳大人只需揪出唆使容家的幕後主謀便可。」


  陳德育一聽立明。


  太子的意思,他得在皇上面前定罪了景王!


  而他,也正是由此意呢,太子果然是太子與他一直這麼心有靈犀!


  ……


  皇帝醒了的消息,玉珩知道了,景王自然也知曉了,張禾跪地稟告時,玉琳一下子從頭頂涼到腳底,身子變得稀軟無力,軟坐在太師椅上:「父皇竟然親口稱玉珩為太子!」


  當初在明政殿中見到那血書時,玉琳雖已經信了八分,可心中依舊還是保持著那兩分的僥倖。


  本來他想留在宮中伺候皇帝,讓皇帝與皇後來個「死無對證」,可哪裡知道玉珩回了宮就讓禁軍把皇后的坤和宮為了個鐵通般的水泄不通,葯是御醫親口嘗過,親手喂的,伺候的人是延福親手挑的,別說想近皇帝身旁,就是他想同安妃通個氣都不成。


  「好!好你個玉珩!」玉琳氣得直接砸了一個青花瓷花瓶,又踹翻了花廳中的座椅,「父皇偏心來偏心去,從來就沒有偏心過本宮!本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父皇親生的兒子!」


  等東西「砰砰砰」摔完,景王的怒氣卻尚未消除,還越發噌噌噌往上冒,「給本王備馬,本王要去京外!」


  「王爺!」張禾跪在地上,大驚失色,「太子有口諭,您不能出府更不能出京城之外……」


  景王一腳踹在張禾胸口:「什麼叫太子口諭,他玉珩算個鬼的太子!」


  「王爺,」鴻翁站在那裡,眼見張禾捂著胸口,上前幾步道,面色死灰,「外頭都是禁軍,王爺您出不去的,咱們敗了……王爺,咱們這次已經敗了……」


  「怎麼會敗了!」景王被逼得快瘋,他同得了頑疾一樣,雙手不停的顫,「我舅舅一萬大軍都在京外,圍剿個區區幾千禁軍的京城綽綽有餘,怎麼就會敗了!」


  鴻翁垂下頭道:「容將軍在大理寺中交出了軍令,這一萬大軍,已經全數都交由太子掌管……王爺,您看清楚罷,咱們真的敗了,您若是進宮在皇上面前認個錯,皇上念在骨肉親情份上……」


  話未說完,玉琳伸腳將他踹翻在地,「你擾我軍軍心,死有餘辜!」


  鴻翁年事已高,根本撐不住景王這重重一腳,他倒在地上,臉上乾澀,腹中一痛湧出血液:「敗了、敗了啊,成王敗寇……」


  大好趨勢,以為勝算在握的,怎麼就敗了呢?


  鴻翁左右想不通,七皇子那時候明明還是個背書了不一起一些的十五兒郎而已,如今怎麼就成了東宮太子,還如此雷厲風行的一把奪了容將的兵權。


  「成王敗寇,我為什麼不是那個王!」玉琳正在怒火滔天之際,門房喘著粗氣跑來稟告,「王爺,長公主過府了!」


  張禾對二皇子赤子之心,聽見長公主來了,連忙爬起來爬到玉琳腳步,誓死諫言道:「王爺,皇上一向敬重長公主,只要王爺您讓長公主替您在皇上面前求個情,皇上必定會從輕發落的!」


  玉琳想抬腳再踹,見張禾跟死了媽一樣,終是放下腳,「將長公主帶到書房中!」景王吩咐完,拂袖而去。


  長公主一路被人引到書房之中。


  她許久不來景王府,這會兒看著書房牆角開的正艷的蝴蝶蘭,笑了笑:「這花兒倒是被二哥兒府中下人打理的很好。」


  「皇姑,」玉琳壓了心中怒火,沒有壓住臉上表情,「你怎麼來了?」


  「二哥兒,」長公主不請自來自然不是來說一盆蝴蝶蘭的,她自顧走到一旁的客椅上坐下,「你可知道,皇上醒了。」


  果然是為了說此事!


  景王沒有好氣:「多謝姑姑特意過府提醒我!」


  「不,」長公主張嘴道,「我不是特意過府提醒你,我過來是想勸你,趁著皇上剛醒來,二哥兒你且先去你父皇面前認個錯罷。」


  「認錯?」景王壓住的怒氣一把被釋放了,「我需要認什麼錯!我哪裡有錯,容家與反賊勾結,這事兒與我何干,誰又看見了我與容家……」


  「我看見了,」長公主截住道,「我看見了你與容家還有與反賊一道勾結。」


  景王睜大眼,不可置信:「皇姑,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長公主道:「二哥兒若不去皇兄那邊磕頭認錯自首,我便替把你謀逆的事兒告訴皇兄的意思。」


  景王氣瘋了,跳到長公主面前:「皇姑,你可別忘了,當初本王對付玉琤時,暗中幫助本王的可一直是皇姑你,就連霧亭那日,本王想要借庄后的運勢,也是你府中的道人做的法!」


  長公主到了這裡,就不怕玉琳,她氣勢非凡,面上氣定閑神:「二哥兒,當初本宮一直幫你,只是看在你乃是前太子嫡親弟弟、又看在已故容皇后的面上才為之的,本宮已經規勸你多次,你不僅不聽勸,還私下要挾了楚崔源,讓他幫你助紂為虐,如今到了皇上面前,你說皇上會信誰的?」


  「本王到現在才看清楚,」景王眼裡的灼灼之火險些噴出來,「原來大昭的長公主是這種的見風使舵之人!」


  長公主願意來這裡與玉琳同稚童一般做口舌之爭,便是為了激怒他,見他火氣已經冒到頭頂,再添上一把就要把持不住了時,站起來輕笑道:「二哥兒,本宮其實還知道一事兒,三哥兒玉玕是你在那年的秋獵做了手腳,讓他墜馬而亡了罷。」


  「你……」


  「不瞞你說二哥兒,上一次,本宮知道之後,又讓人私下添了一些手腳,說起來玉玕一次致命,你還得感謝了本宮呢!」長公主走近幾步,盯著玉琳,目光凌厲,「本來,本宮覺得你如此為玉琤,玉琤又孝順本宮,本宮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好、暗中相助也罷,都無所謂。但哪裡知曉,原來你的目的是為了這個皇位啊……二哥兒,你沒有腦子也就罷了,為何就安分點,助了玉琤登上皇位,好好做你的景王呢!如今非要把大好河山讓了給他人!」讓本宮還要費盡心思洗掉之前與景王一道的罪名!


  景王抽出匕首,架在了長公主脖子處:「你個毒婦!本王沒有腦子?本王若沒有腦子,玉琤算什麼!」


  長公主冷眼斜著他,「玉琤即便沒有腦子,他還有個仁厚,你呢,你算什麼?」


  「他仁厚?」景王拖著長公主走,「玉琤不顧民生不顧天下百姓,一個自顧自己貪圖享樂的人,算的什麼仁厚!」


  玉琳憤怒無比,刀子擦過長公主的表皮,他還欲想要說些什麼,驀然腰腹一涼。


  垂下眼瞧去,原來是自己的腹部被長公主開了個大口子。


  長公主放開匕首,推開玉琳,又轉了身,一把拔出了匕首,眼淚說來就來:「本宮好心過來勸你從善,你不僅不聽還要挾了本宮,本宮本來只想脫開你的要挾而已,哪裡知道二哥兒你還要謀殺本宮,本宮出於無奈與你起了爭執,才錯手捅在你腹部……」


  「你……」玉琳丟下了刀子,握著腹部,不可置信,「原來你過府就是、就是為了殺我……」


  「人死才能無對證啊,二哥兒。」長公主拾起了他之前拿的那把匕首,插到了自己的長靴中,流著淚卻笑得詭異,「二哥兒你瞧,本宮還特意找了一把與你一模一樣的匕首。」


  「最毒婦人心……」景王濺血倒地,「下了地府我、我……」


  長公主踹了他一腳,見他真的死透了,才拔了頭上簪子丟於旁,散亂頭髮,跪坐在地上:「二哥兒,你可知道你輸就輸在不夠狠……」當初若是一把殺光了營帳中的所有大臣,如今哪裡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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