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梳畫的決心
「小七,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
天井當中,螢梨一臉擔憂神色,正給坐在地上的林柒,往右腳腳踝處打著繃帶,仔細一看,林柒的雙手雙腳上,綁帶早已纏滿,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放心吧,不到緊要關頭,我是不會輕易使用的!」林柒自然明白小丫頭是在擔心自己,他故作輕鬆的一笑,抬手替螢梨將擋在眼前的髮絲捋到耳旁。
這時候,秦飛翎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即將完工的兩人,開口問道:「小七,契合完成的怎麼樣?」
林柒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手腳,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還可以吧,起初還有些排斥,現如今已經穩定下來,如果只使用一次的話,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秦飛翎點點頭,拍了拍林柒的肩膀。
「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形勢所迫,我也不會准許你使用此秘法的,像此等禁術,無論怎樣都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你要三思而後行呀!」
「放心吧,六師伯,我心中有數。」
見林柒心性已定,秦飛翎只是搖了搖頭,再沒有說什麼。
今天,已經到了五月十五,既是與張洛洛約定的日子,也是血月咒殺發作的日子。天空中的赤色,已經無比濃郁,濃重的詭異感彷彿就要壓將下來,甚至讓人一呼一吸之間,都感覺分外沉重,而血色月亮,也變的臨近正圓,估計月亮最圓之時,絕對不會拖過午夜。
赤色天空降臨的這些時日,人們已經逐漸分不出白天還是黑夜,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躲回自己家中,交通癱瘓,店鋪紛紛關門,街道上除了隨風捲起的塵埃與殘骸,不見任何車馬與行人。
粗略估算一下,距離午夜大概還有三個時辰,林柒等人已經整裝待發,隨時可以出門,因為要破解血月咒殺的時機,只能在月圓之前的兩個時辰之內,所以現在還有著充分的時間。
「破解陣法的關鍵,都記住了嗎?」
出發之前,林柒再一次與眾人確認一番,因為過一會,林柒,螢梨以及秦飛翎,就要分道揚鑣了。
小白從御天宗帶回了的信,果然不負眾望,寫下了破解血月咒殺的方法。
信是林柒的四師伯與五師伯合力完成的,詳細記載了血月咒殺的生成,運作方式與破解的方法,原來一開始就選擇瑞祥寺作為血月咒殺的施術地點,除了要嫁禍梳畫,讓她身敗名裂之外,還有著更深一層的意思。
瑞祥寺的風水環境極好,暗合天機八卦,其中各院落的方位擺設,正巧都應和著血月咒殺的陣法!這樣的血陣巫術,不僅作用強力,而且施放的範圍也非常非常的大。
而要破解血月咒殺的關鍵之處,就是毀掉作為施術根本的靈器,從目前看來,這個靈器,就是梳畫用來彈奏的那張造型奇特的古琴!但是,古琴之外有一層禁制,它會阻隔所有外來的攻擊,想依靠武力強行破解,只能說難上加難,螢梨曾經用照膽砍上過這層禁制,整個人直接被彈飛出去!
但是想要破解這層禁制,就要先毀去血月咒殺法陣中的三個陣眼,陣眼一除,禁制就會變得極弱,到時候在處理施法靈物,就變得簡單多了。
這三處陣眼,都在瑞祥寺之中,一處設在前寺佛堂之中,一處設在玄宗天緣閣,還有一處,則設在後寺最遠處的騎射場,這三處地方,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有人看守,想要破除陣眼,只能用武力強行突破了。
不過可惜的是,林柒目前只有三個人,但是秦飛翎還要去天音閣穩住張洛洛,這一下子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起來。
「丫頭,你聽好了,到時候遇見敵人,一定要儘快擊敗對方,無論咱們兩個誰先破除陣眼,都要第一時間趕往騎獵場!」
雖然林柒已經做好了應對,但是無論怎樣,時間都是最大的敵人,更何況天音閣還有一個九品的張洛洛,如果秦飛翎能說服她改變初衷最好,不但可以拯救武帝城的百姓,甚至還可以免去一場干戈,可一旦無法成功,如何擊敗張洛洛也是個十分要緊的問題。
「要不,還是我去吧,我豁上自己這一身肉,說不定對方還不如我呢!」胖子倒是樂觀,主動請纓去第三處陣眼,只是他的傷還差得老遠,這時候去了只能是送的。
見沒有人同意,胖子也只好訕訕一笑,他清楚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到時候賠上性命不說,要是被對方捉住了要挾林柒等人,只怕比殺了他還麻煩。
「要不,我去吧!」
銀鈴般聲語輕響,梳畫從屋中走出,她今天穿的極美,一身粉色長裙,絲綢羅帶,臉上粉黛清淡,頭頂珠釵羅疊,叮鈴鈴輕響,光華耀眼,煞是好看。
「梳畫,你莫要玩笑,我們這就走了,你安心在家等著便是。」
雖說不知今日梳畫為何要刻意將自己打扮的如此美麗,但現在秦飛翎的心中,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他只希望梳畫能夠安全,而自己等人也能馬到成功,平安歸來。
「郎君,武道一途,梳畫自然無法替郎君分憂,但這一次,梳畫想替的人,是你呢!」
「我?」
不僅僅是秦飛翎,就連林柒和螢梨,也聽不懂梳畫的意思。
「如果比武道劍法,梳畫自然不是她張洛洛的對手,可是梳畫自認有著許多比她張洛洛更出色的地方,更何況,說起女人心來,梳畫比郎君更懂一些,既然只是要拖住她,不妨就讓奴家試試吧!」
「這……」
眾人終於知道梳畫為何如此打扮了,她這是要卯足了勁跟張洛洛比試一番啊,雖然梳畫的確有些說動了秦飛翎,可秦飛翎真怕張洛洛見到梳畫之後,就一劍將她殺了!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張洛洛見了你,一定……」
秦飛翎想說什麼,卻被梳畫伸手按在嘴上。
「郎君,你的心思梳畫都懂,可這一次,事情本來就是因我而起,咱們夫妻兩人一體同心,你的追求就是梳畫的追求,郎君願意為武帝城的百姓豁上性命,那梳畫也能!」
梳畫雖然笑著,可眼神竟然分外堅定,秦飛翎看著梳畫如此堅毅決然的神情,竟然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