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昨晚做了什麼

  霍靳西徑直越過她,打開霍祁然房間的門往裡面看了一眼,大約是看見霍祁然安然入睡的模樣放了心,又關上了門。

  一來一回,不動聲色地貼近又遠離。

  慕淺抬眸看他,深吸了口氣,輕笑起來,「沐浴露好香啊,什麼牌子的?」

  說話間,她已經拉住霍靳西腰間的系帶,放在手中把玩。

  霍靳西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動作,再抬起頭來時,眼神已經沉鬱了幾分。

  慕淺看得有趣,愈發不肯放手。

  「你真以為,有那玩意兒,我就不敢碰你?」霍靳西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喑啞。

  慕淺唇角笑意卻依舊,「難不成,霍先生真想試試浴血奮戰的滋味?」

  「睡你,不是只有一種方法。」霍靳西緩緩道。

  慕淺手頭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凝眸看他。

  「況且,」霍靳西的手緩緩捏住她的下巴,「從前也不是沒試過。」

  一句話,驟然翻開從前。

  那些藏在記憶深處、青澀而羞恥的不堪過往,驀地浮上水面,讓慕淺有些喘不過氣。

  霍靳西看她一眼,拉開她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慕淺回過神來,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那怎麼能一樣呢?」慕淺說,「畢竟從前那時候,在霍先生眼裡,我應該還沒現在這麼惹人厭吧?」

  霍靳西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她。

  慕淺並不服輸,挑釁一般地迎上他的目光。

  等慕淺反應過來此刻的自己有多不理智的時候,她已經又一次躺在了霍靳西的床上。

  男女床笫之間,並不是只有一種親密方法。

  譬如那一年,她尚青澀稚嫩,而他意外被她勾起欲\望。

  對那時候的慕淺而言,霍靳西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她心甘情願將自己全副身心奉獻給他,他卻依舊採取了最保護她的方法為自己紓解欲\望,沒有真正佔有她。

  那時候的她是什麼心情?

  羞澀卻歡喜,迷離而雀躍。

  那是僅僅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親密,是她永生難忘的珍貴回憶。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那個秘密,直至所有的夢化作碎片,將秘密掩埋。

  而對於現在的慕淺而言,這段回憶讓她羞恥,而此刻的現實讓她清醒。

  從前的某些時刻,她幾乎都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並沒有。

  她只是刻意地隱藏了一些東西,當回憶翻滾,那些以為已經消失的記憶浮上腦海,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原來她還恨他。

  在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種恨就已經沖昏了她的理智,讓她不惜搭上自己,也要贏過他。

  原來她就是想看到,這個素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臣服於欲/望,臣服於她的身體的模樣。

  儘管她自己都覺得荒唐。

  理智告訴她這樣不值得,可是現實卻並不允許她退縮。

  對霍靳西而言,這是一場無法輕易得到滿足的釋放。

  深藏多年的欲/望一經流露,便如洪水一般傾閘而出,再無處隱藏。

  從此,食髓知味,慾壑難填。

  明明此前那個晚上已經無數次地親密無間,此時此刻,那個夜晚所有的一切卻都變得遙遠起來,唯有這樣的呼吸相聞,喘息相交,才是真切存在的。

  那個晚上,霍靳西一如既往地沉默冷淡,慕淺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可是這天晚上,他失態了。

  同樣是被翻來覆去的折磨,可是慕淺聽得到他沉重的呼吸,感受得到他紊亂的心跳,這一切讓慕淺意識到,她沒有輸。

  霍靳西臣服於欲/望,而她沒有。

  可是最後的時刻,霍靳西還是沒有放過她。

  他咬著她的唇,重重抵著她的身體,終於還是逼出了慕淺的尖叫。

  叫過之後,慕淺有些失神。

  霍靳西的呼吸聲就在她耳畔,讓她回過了神。

  算了,慕淺有些懊惱地想,她只是臣服於自己身體的反應,不算輸。

  想到這裡,她轉頭看向了霍靳西。

  霍靳西已經坐起身來,準備去衛生間清理自己。

  慕淺忽然輕笑了一聲,拿有些酸軟的腿踹了他一下。

  霍靳西回頭看她,慕淺笑容愈發燦爛,「霍先生,跟自己討厭的女人上/床,到底是什麼滋味?事後會不會覺得膈應?」

  霍靳西聽了,瞥她一眼,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慕淺本想躺在他的床上睡一晚繼續膈應他,可是身上黏糊糊的實在是不舒服,只能回去自己的房間洗澡。

  霍靳西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留給他的依然只有一張空床。

  面對著滿床的凌亂,他想起慕淺剛才問他的那個問題。

  跟自己討厭的女人上/床到底是什麼滋味?

  真遺憾,他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

  一直到天亮時分慕淺才漸漸睡著,勉強睡了幾個小時,中途總是醒來,眼見著日上三竿,她索性起床。

  此時此刻的霍家大宅十分安靜,似乎已經沒什麼人在家裡。

  慕淺揉著肩下樓,一個傭人正好從廚房走出來,見了她連忙問好:「慕小姐,早上好,要吃什麼東西嗎?」

  慕淺想了想,「有粥嗎?」

  「有的,牛肉粥,魚骨粥和白粥都有。您要哪個?」

  「白粥就行。」慕淺說著,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傭人剛剛將一碗熱乎乎的白粥端上桌,樓梯上忽然又有一個人走了下來,慕淺轉頭一看,偏偏就是這個家裡最不待見她的程曼殊。

  果然一看見她,程曼殊的臉就沉了下來。

  慕淺倒是乖巧問好:「霍伯母,早上好。」

  程曼殊並不理她。她是高高在上的霍夫人,除了霍家當家的幾個男人,其他人都要看她的臉色。從前她討厭慕淺,於是連帶著霍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討厭慕淺,可是如今一群人居然反過來要討好慕淺,她看不下去,也不屑於此。

  程曼殊拎著手袋,正準備直接出門,卻忽然瞥見慕淺脖子上一個曖昧痕迹。

  她腳步驀地一頓,片刻之後,她大步走向慕淺,「你昨晚做什麼了?」

  慕淺咬著調羹,抬眸看她,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很快明白過來,輕笑一聲道:「霍伯母,您不應該問我,應該問自己的兒子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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