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撒嬌
慕淺隱約察覺到霍靳西的情緒,仍舊倚在床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當然重要啦,我這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嗎?」
「徵求我的意見?」霍靳西嘴角竟然勾了勾,卻是一抹冷到極致的笑意,「我說不,你會考慮考慮?」
慕淺起身撲向他所在的位置,「當然會啦!」
她這話說得毫無誠意,連她自己都不信。
霍靳西瞥她一眼,轉身就走進了衛生間。
慕淺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霍靳西才從衛生間走出來,打開衣櫥換衣服。
「你還要出去嗎?」慕淺問。
霍靳西背對著她站在衣櫥前,沒有理她。
衣櫥內掛滿他的襯衣和西裝,相比他其他居所的衣帽間,真是狹窄又逼仄。
慕淺看著霍靳西拿出襯衣來淘到身上,自己便上前為他挑了一條領帶,遞到他面前。
誰知道霍靳西仍是看都不看一眼,一伸手拿了另一條領帶,自己繫上。
慕淺嘆息了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那條領帶放回原位,這才又道:「不跟你說你肯定生氣,跟你說你也生氣,那我能怎麼辦嘛?」
霍靳西系好領帶,終於又一次轉頭看她。
「你要擔心爺爺的身體,要考慮祁然會不會失望,還要幫孟藺笙查案。」他眉目清冷疏淡,「要操心的事情這麼多,何必還要分神理會我怎麼想?」
說完這句,霍靳西拿起西裝外套,轉頭就出了門。
慕淺倒在他的床上,眼巴巴看著他出門,腦子裡卻只是回想著他剛才那句話——
這是生氣呢,還是吃醋呢?
……
事實證明,霍靳西這一次是真的氣得不輕。
也許是因為將近年關,工作本就繁忙,再加上程曼殊的事讓他無暇分身,連續好幾天慕淺都沒有見到他。
偶爾倒是也會聽到他回家的動靜,只是常常都是深夜,她早已經睡下,他也不來找她,自然也見不著面。
霍祁然很快也放了寒假。
他對慕淺失信不能陪他去遊學一事感到很失望,可是慕淺許諾帶他去短途旅遊,並且為表誠意首先就帶他去了一次遊樂園后,成功地哄好了霍祁然。
在遊樂場玩了一天後兩個人都已經是筋疲力盡的狀態,偏偏慕淺還約了葉惜吃飯,眼看著時間來不及了,便索性帶著霍祁然一起赴約。
到達餐廳包廂的時候,葉惜已經點好了菜,一眼看見慕淺帶著個小男孩走進來,葉惜驀地一怔,眼神落在霍祁然身上,許久不曾移開。
「介紹一下,霍祁然。」慕淺懶洋洋地隨手指了指,算是給兩人相互介紹,「葉惜阿姨。」
霍祁然朝著葉惜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葉惜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慕淺吩咐霍祁然去洗手,霍祁然乖乖起身走進衛生間,葉惜這才開口:「這孩子……很聽你的話啊。」
「因為我跟他相處得好啊。」慕淺回答。
葉惜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頓了頓才又道:「他媽媽……」
「未解之謎。」慕淺回答。
「難道你不介意?」葉惜朝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又看向慕淺,「萬一有一天他媽媽出現,到時候算什麼情況?」
慕淺聳了聳肩,「那就等他媽媽出現了再說唄,我有什麼好怕的?」
慕淺拿過菜單重新給霍祁然點菜,霍祁然正好從衛生間走出來,葉惜看看他,又看看慕淺,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你跟那誰怎麼樣了?」點好菜,慕淺才又問葉惜。
「就……還是以前那樣啊。」大約是當著霍祁然的緣故,葉惜神情有些許不自在。
「你可把他抓牢了,照我看,陸棠沒那麼容易放棄,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事來呢。」慕淺說,「接下來我也忙,肯定顧不上你了。」
葉惜又皺了皺眉,才道:「你忙什麼?」
「我找了新工作,有個案子要查。」慕淺回答。
葉惜有些驚訝,「你又要去做記者?霍靳西他同意嗎?」
「他當然會不高興啦。」慕淺說,「這些天都不願意見我,好幾天沒露面了。」
「不是吧?這才多久啊,你們倆就開始鬧矛盾,往後可怎麼辦?」葉惜滿目擔憂,目光不由得又朝霍祁然身上看了一眼。
慕淺輕笑了一聲,「沒事,他撒嬌呢。」
「誰?」葉惜不由得錯愕,「霍靳西?」
撒嬌?這兩個字,怎麼都跟霍靳西扯不上關係吧?
慕淺點了點頭,「他覺得我不夠關心他。」
「那實際上呢?」葉惜問。
慕淺無奈地攤了攤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嘛,身邊那麼多人和事,難免有薄有厚,分不勻的。」
「可他是你老公,你說過會跟他好好過日子的。」
慕淺拈起一塊水果放進口中,笑眯眯地開口:「我找時間會哄好他的。」
葉惜聽了,實在不知道應該作何評價,安靜了一會兒才又道:「你要查什麼案子?有危險性嗎?」
「現在還什麼都沒查到呢,誰知道呢?」慕淺說,「不過危險嘛,是處處都有的,出門逛個街,指不定還遇上神經病殺人呢,是吧?」
葉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無話可說。
……
和葉惜吃過晚飯,慕淺帶霍祁然回到老宅后倒頭就睡了,一直到凌晨兩點多,她突然被渴醒,這才不情不願地下床找水喝。
客廳里沒有開燈,樓梯上新裝的地燈隨著她下樓依次亮了起來,慕淺步伐輕快地下到樓底,卻一眼看到客廳沙發里坐了個人。
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埋怨:「你怎麼不開燈啊?」
霍靳西坐在那裡,指間一點猩紅徐徐燃燒,他卻一動不動,將她下樓的身影看了個滿眼。
她穿著一條弔帶睡裙,與她少女時常穿的款式雖不相同,卻都是白色,加上她素麵朝天的模樣,朦朧光影之中,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從前的慕淺。
可是回過神來,他腦子裡卻反覆迴響著傅城予說的那句話——
你別拿過去把自己綁住就行,過去的事,始終還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