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什麼都不是
陸沅手中那兩杯咖啡隨著他的動作翻倒,頓時灑了兩個人一身。
咖啡還滾燙,澆在身上,很快透過衣衫沾到皮膚,很不舒服。
容恆卻恍若未覺。
他咬著她的唇,近乎啃噬。
陸沅掙扎了片刻,他立刻更加用力,幾乎將全身的力道都壓在她身上。
陸沅被壓得喘不過氣,忍不住抬手推著他的肩膀,想要一點呼吸的空間,不料這樣一來,卻給了容恆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直接將她的手臂舉過頭頂,強勢貼近,陸沅恍惚間只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壓碎了。
「容……」她好不容易發出一點聲音,試圖喊出他的名字叫醒他,下一刻,便又被容恆徹底封堵住。
一切正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陸沅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卻偏偏無能為力。
正在這時,兩人身後的樓梯上忽然就傳來一陣不急不慢的腳步聲。
下一刻,一個男人的身影從三樓上走了下來。
那個男人絕對沒有想到深更半夜下樓,居然還會看到這樣一幕,一下子僵在樓梯上,不知道該繼續往下走還是轉身上樓。
陸沅靠在牆上,一抬眸正好能看見他,頓時更加用力地推起了容恆。
容恆幾乎被種種極端情緒沖昏頭腦,卻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那個男人的出現,只是……他沒有陸沅那麼在乎。
只是這樣的情形還是有些詭異,容恆終於微微鬆開了她的唇。
陸沅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然而不待她緩過來,容恆的手已經有在她衣服里摸尋起來。
「喂!」陸沅連忙拉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容恆沒有回答她,輕而易舉地擺脫她的手之後,繼續摸尋。
見此情形,那男人似乎怔忡了片刻,卻也鼓起勇氣開口道:「陸小姐,沒事吧?」
他話音剛落,容恆就從陸沅口袋裡翻出了鑰匙,隨後回過頭看他,態度惡劣地開口:「看什麼看?跟你有關係嗎?」
男人又是一怔,卻還是看著陸沅,彷彿在等待她的求救。
陸沅看著容恆開門的動作,心頭一陣絕望。
原本以為第三個的人出現能夠拯救她於水火之中,沒想到卻更刺激了容恆,如果此時讓他進去屋裡,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陸沅試圖從容恆手中奪回鑰匙,然而並沒有成功。
眼見著容恆自顧自地打開了門,隨後就要拉她進去,陸沅終於看向樓梯上站著的男人:「羅先生,請你幫我報警。」
容恆試圖拉她進門的動作赫然一僵。
「你說什麼?」他目光瞬間暗沉下來,「報警?」
「對。」陸沅呼吸終於平緩過來,靜靜地注視著他,「你要是再繼續亂來,我就報警了。」
「陸、沅!」
「我是認真的。」陸沅微微退開了一步,道,「我是對不起你,可是你不能強迫我。」
與此同時,站在樓梯上的男人似乎也回過神來,連忙掏出手機,對準了容恆,「你別亂來,我會幫陸小姐報警的。」
容恆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看著陸沅,握著她的那隻手依舊極其用力,眼眸之中似有風暴聚集,甚至連眼眶都開始隱隱泛紅。
陸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中,心裡知道,這一次,她是要把他氣瘋了。
不過,也好。
就此徹底了斷,不再糾纏不清,挺好的,不是嗎?
「容先生。」她再度低低開口,「你放手吧。」
容恆面容僵冷,又看了她許久,終於一把將她的手摔了出去。
「陸沅,你好樣的。」
他目光幾乎沉凝不動,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驀地收回視線,一轉頭,頭也不回地離去。
陸沅全身僵冷地站著,並不去看他離開的背影,只是聽著他的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樓上那位羅先生這才走下來,小心翼翼地朝下樓的樓梯間望了望,這才看向陸沅,「陸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陸沅緩緩搖了搖頭。
羅先生站在她面前,又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紙巾,拿出一張來遞給她。
陸沅看著那張紙巾,愣了愣,抬手竟然在自己臉上摸到了一抹濕。
她很快抹掉那點濕意,卻還是接過了羅先生的紙巾,輕輕說了句「謝謝」,隨後便轉身進了屋。
羅先生看著那扇門緩緩合上,猶不放心,繼續道:「陸小姐,你鎖好門啊,如果有需要你就打電話,或者大聲喊,咱們樓上樓下都能聽到的啊!」
卻沒有人回答他。
屋子裡,陸沅靜靜靠著門站著,很久之後,她才察覺到什麼,舉起自己的手來看了看。
先前容恆緊握著的位置,此時此刻竟隱隱呈現出青紫的模樣,甚至已經有些麻木,沒了感覺。
天知道他剛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也足以看出,他到底有多生氣。
可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
夜半三更,霍家老宅突生異動。
慕淺被那陣異動驚醒時,下意識地就去找霍靳西,卻只摸到一處猶溫暖的被窩。
霍靳西竟然不在床上。
慕淺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後坐起身來,穿衣下床。
慕淺走到樓梯口,發現樓下客廳亮著燈,她緩步走下樓梯,赫然看見了坐在沙發里的霍靳西,和……坐在地毯上的容恆。
凌晨兩點多,這情形不可謂不詭異。
慕淺不由得小心翼翼走下來,低低問了句:「怎麼了?」
容恆坐在地上,後背抵著沙發,面前擺著酒瓶和酒杯,他卻只是垂著頭,一動不動的模樣,彷彿被抽空了力氣。
聽見慕淺的聲音,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隨後向她舉了舉杯,有些反常地問了一句:「一起喝一杯嗎?」
慕淺見他這個模樣,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靠著霍靳西坐下來之後,才開口道:「有什麼事情要慶祝嗎?」
容恆自顧自地喝下手中那杯酒,放下酒杯,才冷笑一聲開口:「慶祝從此以後,我都不需要再對某些人心懷愧疚,我跟她完全了斷,以後再見,就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對我而言,她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