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沉迷

  第1260章 沉迷

  關於傅城予的一切,顧傾爾從一開始就保持了完全的理智和清醒。

  對傅城予而言,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請他和她結婚。

  可是對顧傾爾而言,並不是。

  在那之前,她就已經見過傅城予一次。

  那時候,她還在上初中,爺爺還在經營著「臨江」,而傅城予的外公也還在世。

  那大概是兩位老人時隔多年之後的一次見面,是傅城予陪他外公一起來的。

  而顧傾爾放學到「臨江」的時候,正好看見在「臨江」門口打電話的傅城予。

  兩個人擦身而過,顧傾爾聽到他耐心細緻地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聲音清潤平和,不疾不徐,間或輕笑一聲的模樣,跟她見過的很多人都不一樣。

  雖然如此,他也不過是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罷了。

  顧傾爾徑直進了門,隨後就去顧老爺子跟前,見到了傅城予的外公。

  見到傅城予外公的瞬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在門口見到的那個男人——兩個人身上,有著同樣的氣韻。

  傅城予的外公十分慈祥親和地問了她幾句話,只是那時候的顧傾爾對陌生人沒有絲毫興趣,懶洋洋地應付了幾句,就走到旁邊的屋子裡寫作業去了。

  等到她再出來,傅城予和他的外公早已經離開。

  後來,當顧老爺子病重,她隱隱察覺到姑姑和小叔的意圖之後,便開始在暗地裡籌謀,一定要找到方法對抗姑姑和小叔,保住老宅和「臨江」。

  而後,她在翻看爺爺的老照片時,再次看見了傅城予的外公。

  她聽顧老爺子講了他們年輕時候的故事,她知道了那位老人叫邵明德,也知道了他只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唯一的外孫。

  顧傾爾想到了在「臨江」門口見到的那個年輕男人,那個和邵明德有著同樣氣韻的年輕男人。

  所以後來,她找上了他。

  幾年時間過去,他剛剛年過三十,跟她記憶中那時候的樣子卻沒什麼變化。

  在這樣一個繁華世界,這樣的如一,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而那個時候,她還不到二十歲。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且會一步步朝著自己的目標邁進。

  只是她人生中的清醒,大多都是因孤獨而生。

  當她不再孤獨,當她開始嚮往溫暖,並且努力想要朝溫暖靠近的時候,事情往往就會發生偏差。

  而這樣的偏差,只在他身上發生,一次又一次。

  她明明已經努力掌控一切,有些事情卻越來越不受控。

  對顧傾爾而言,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對她而言,最近的、最大的一次危險,就是那一天,她一時口快,答應了可以陪他玩玩——

  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密接觸過了,所以他吻她的時候,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就開始抵抗。

  可是抵抗過後,就是沉迷。

  她不過才稍稍放軟了態度,居然就已經開始沉迷和他的親昵,這樣的發展進程大大出乎了顧傾爾的意料,也讓她措手不及,感到惶恐。

  至少在她的預設之中,絕對不該是這樣。

  要麼是她出了問題,要麼是那個男人有毒。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保持距離,對她而言才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可是讓她理出一個大概來。

  可是她躲了這麼多天,理出來了什麼?

  什、么、都、沒、有!

  相反,她好像越來越糊塗,越來越混亂,以至於此刻——

  傅城予很直接,卻也很有耐心,她需要的,她想要的,他通通滿足。

  而她腦海之中那些紛繁混亂的思緒,終究是被他一點點地化解開來。

  她盯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忍不住想,都已經到了這一刻,她還有什麼可焦慮的?

  當眼前和心裡都只有這個人存在的時候,乾脆了當地做,不就行了嗎?

  ……

  對傅城予而言,長久戰變成了突襲,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畢竟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準備施展出絕對的耐心和毅力,等待著她態度真正軟化的那一天。

  雖然他也使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和套路,只是以她的脾性,他並沒有對這些報太大期望。

  結局卻是讓他驚喜的。

  好在,他準備好的耐心和毅力,終究也是有地方可以發揮的。

  ……

  夜深時分,傅城予翻身從床上坐起,正要下床,忽然就被一陣無影腳踢上了身。

  傅城予反手一把抓住她細嫩的腳踝,低聲道:「別鬧,我去給你放水泡個熱水澡。」

  顧傾爾躺在那裡,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因為剛才那幾腳又喘了起來,而她只是咬牙瞪著他。

  居然讓她別鬧?

  這話剛才她不停推他的時候他怎麼不說?

  她讓他停下的時候他怎麼不說?

  這老房子隔音這麼差,她忍不住發出聲音被外面的人聽到的時候他怎麼不說?

  傅城予彷彿看出了她的想法,又彎腰低下頭來親了她一下之後,才道:「真的,外面的人早被打發了,沒人聽到的——」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就傳來了欒斌有些遙遠的、小心翼翼的聲音:「傅先生?」

  顧傾爾瞬間瞪大了眼睛,傅城予也僵了一下,隨後才道:「他來的時機倒巧——」

  話音未落,顧傾爾直接撲上前來,照著他脖子上主動脈的位置就狠狠咬了下去!

  傅城予悶哼了一聲,一面攬住她,一面還朝外面應聲:「什麼事?」

  聽到他的聲音,欒斌頓時鬆了口氣,道:「傅董有事找您,吩咐不管多晚,讓您一定給他回個電話。」

  聽到這句話,顧傾爾瞬間咬得更用力。

  無論多晚……那意思就是,從很早的時候開始,那頭就有一堆人在等著他了?

  這期間,欒斌來過這後院多少次?

  有沒有聽到什麼?

  為什麼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出聲?

  顧傾爾越想就越覺得惱恨,唯有將心頭的惱恨通通化作唇齒間的力氣,完完全全地加諸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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