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報復,回歸
周玉乾和小錢衝出房門,激動的打開張石的房門,大喊:「不許動!舉手抱頭!」卻瞧見目標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離房門幾步遠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攥著手機正打著電話。看見自己還不慌不忙的沖著自己倆人招招手:「來啊,這是110的電話,你倆要不要說一下。還有,我已經和大使館通過電話,也和南京的領事館通了電話,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么。」
張石見對面兩人說不出話來,對著手機道:「有兩個持槍人士,正用槍指著我,請求警方的保護。」
張石又搖了搖手裡的手機,對著兩人道:「你們沒什麼和110說的么?那我掛咯?」
周玉乾連忙道:「誒,等等。」謹慎的從張石手裡接過手機,給小錢一個眼色,走到門外嘀嘀咕咕了半晌。
張石笑著對孤零零的小錢道:「77式手槍,500克的手槍,7.62毫米子彈,滿彈的重量大約是620左右,你這細胳膊小腿的,舉了150秒了。看你的肌肉反應,空彈夾沒錯了。所以,能不能放下那個玩具,嚇唬人也要裝全乎了啊。」
小錢沒有經驗,有些手足無措的不知應對,只是舉著手槍對準張石,額頭上汗水湧現。半晌周玉乾鐵青著臉回到房間,張石整了整衣服淡定的問道:「怎麼樣現在?還準備逮捕我么?接到上級通知了?」
周玉乾眉頭擰成川字,表情不渝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張石冷著臉指著他們,一字一句道:「因為你們讓我很不爽!白天跟了我一天的是你倆吧,白天跟也就算了,不讓我洗澡睡覺就過分了!趟床上隨便轉頭,都能看到你們安放的那些攝像頭。安攝像頭就罷了,勞煩能不能安的隱蔽一點,專業一點,不要那麼耿直好么?卧室安也就算了,浴室安攝像頭,你們是想幹嘛?啊?瞧瞧你們布置的那些東西,一個疑心重些的老百姓都能發現個把個。就憑你們這樣的專業素養,能守護好國家機密么,能保護好人民財產安全么?納稅人的經費就是這麼用的?」
小錢被說的有些茫然的轉頭看了看老周,周玉乾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張石下巴微抬:「你調查出來的那個就是。」
周玉乾篤定的搖頭:「不可能!怎麼解釋你中國話說的那麼好,怎麼解釋你南京路那麼熟,怎麼解釋你能發現我們的跟蹤?!」
張石睏倦的扶額,輕舒一口氣懶散到不想吐槽:「我要是別有用心的人就不會讓你們跟我跟了一天,我要是別有用心的人就不會任由你們在我租來的車上動手腳,我要是別有用心的人,就不會在這兒等你們了,明白么?」
不等周玉乾再問,張石揮揮手:「你們說個章程吧,抓緊的,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沒有功夫跟你們耗著了。
等了半天沒見對面說話,張石無奈的搖搖頭:「吶,你們要是逮捕我,那麼就上手銬,或者怎麼樣,然後領事館或者大使館也有可能,他們會和你們的上級溝通,那就按外交事件的流程走···」
小錢一臉不屑的開口:「就你還外交事件。」
張石放下二郎腿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道:「我是大象集團來華的隨行人員,我們是來商討合作,落實投資的,我的簽證是商業簽證。現在,我被你們逮捕了,你覺得大象集團會裝作看不見嗎?你們有沒有監聽過我的手機?你覺得大象集團為我奔走的話,是不是外交事件呢?」
看見對面的年輕人悻悻的不說話,張石接著道:「那麼,如果你們不是逮捕我,或者帶我去接受調查的話,很明顯,二位到屋裡收拾收拾可以出去了,時間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二位喝兩杯了,好吧。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小錢六神無主的看著周玉乾,指望他拿主意,現在這個情況,退:丟人尷尬,進:必然闖禍。
周玉乾心思急轉,居高臨下的說道:「我們要請示領導,在這段時間內,你必須要在我們視線範圍內。」
張石點亮手機屏,看了眼時間道:「可以,我只給你5分鐘。」
小錢皺眉憤憤的學著張石的口吻道:「你以為你誰啊,還『我只給你5分鐘』,真拿自己當棵蔥。」
張石指了指手機:「現在這麼個情況,我不相信一個彙報需要超過30秒時間,我也不相信你們領導做決定需要超過60秒的時間。我給5分鐘已經足夠充裕了,我需要休息,5分鐘一過,我就給領事館打電話,希望你們到時自己給他們解釋,你們為什麼還在這裡,以及你們準備幹什麼。」
周玉乾鐵青著臉轉身離開,張石不無惡意的出聲道:「友情提個醒,你身邊這位年輕的同伴,手裡的槍似乎沒有子彈,你可以查一下,查完再走,要不然多不保險。」
周玉乾轉頭看到小錢不自信的躲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出。
張石看著計時的秒錶,到4分55秒的時候,切到撥號頁面,剛要在通話記錄上點下去,周玉乾大步流星的走進門,看著張石在將要撥電話的手勢,不渝的皺眉。眼底閃過報復的慾望,嘴角微翹對張石道:「張先生,好自為之!」
張石撇了撇嘴立馬接上:「則智日困而自負其責也。不送!」
第二天張石在機場的安檢耗了一個小時幾乎要誤機,才明白那人眼底的報復是為何物。到了北京,早高峰讓張石徹底見識了什麼叫「時間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距離,而是我在順義,你在六道口。」
為了趕路,張石不得不學著北京的口音,揮舞著紅票字,輾轉於各種電瓶車和自行車的後座上。有驚無險的在林世玲前面,抵達中國農業大學的門口。
第一天結束后,回到酒店房間,面對再次出現的攝像頭,張石無力的搖搖頭。徹底檢查了浴室之後,也只能隨它去了,畢竟是帝都,不能像南京那樣放肆。
接下來的兩天,被有關部門的人員單獨帶走談話一次,在天安門前,被帶去搜身一次,在人名大會堂前被拒絕進入……層出不窮的檢查,讓張石對昨晚那人的小心眼有了徹底的了解。
返程的那天,給少時四人,外加草娥單獨準備了小禮物。又採買了些北京的小東西,用來需要維持的人情來往。本想隨著行禮託運回去,想了想還是委託林世玲常務身邊的秘書,用她的名字寄到自己在首爾的家。
變本加厲的出入境安檢,吹毛求疵的安檢人員,拆的幾近零碎的包裹,明目張胆的時間拖延,讓張石跑的異常狼狽。全速奔跑下,才在旋梯收起之前,鑽進了飛機。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乘客的側目,都讓張石的體面和留戀故土的心情一起丟的一乾二淨。
起飛之前,給所有人發條短訊,關上手機,躺在商務艙的座椅里,羞惱的閉上眼睛。
「首爾,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