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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五日為期

  「哦喲,這幾千人,幾千張弓……這是要等一天準備好了,趁亂世起事開國嗎?」


  士氣就要被提起來的關頭,有人陰陽怪氣的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句。村老們隱藏在內心,甚至彼此之間都不敢直接說破的野心,就這麼被在眾目睽睽之下喊破了。


  這話是能想不能說的,所以,這人想幹嘛?

  一時間村老們不知作何反應是好,村民們則都有點被震住了,不敢相信這是隨口胡鬧還是村老們真有想法。


  「打江山真的這麼容易嗎?」方位不難判斷,但是人被同夥掩藏起來了,同樣那個聲音又道,「就算江山真打下來了,這裡還能剩幾個活人?流了那麼多血,那江山,又是誰家子孫來坐?」


  「姓夏,還是……姓沈?」


  要說離間,這幾句話字字誅心,直刺台下村民的心窩,因為很多人隨便一想都知道,這事輪不到自家兒郎,但他們,卻一樣要去為這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去流血。


  所以,收攏流民,真的就是為了準備這個嗎?


  漸漸的,自發的,幾乎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聚焦在夏谷臉上。


  也有人看著站在一側的春生,因為剛剛那人的話,明顯意有所指,話中姓沈的那個,自然就是春生。他在挑動村民的情緒,一種叫做「憑什麼」的情緒。


  夏谷被逼到沒有退路了。


  「燕慶交戰,北起燕國邊地,南至我慶國豐城、兵聖山一帶,中間方圓數百里的鄉野邊地,如今已經無主了。一邊是兵匪、山賊、馬匪、強盜……一邊是山民、流民,還有我們,亂成一團。這世道死容易,生很難。」


  夏谷用沉穩的聲音開口。


  「留下來,是當初大家共同的決定,因為捨不得背井離鄉去流亡,因為出聖有弓,兒郎有血性。但是在這樣的處境中,難道一直只求自保,就真的能自保嗎?不能,唯有不斷壯大才能。所以,我們是有野心,有野心要做這方圓數百里無主之地上最強的一方勢力。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家園安寧,子孫綿延。」


  「正是因此,我們當初決定收攏流民。今日,也不會選擇放棄。」


  夏谷一番話入情入理,台下的村民開始頻頻點頭。


  「至於剛剛這位不敢露臉的村民說的話,老實說,這事我和各位村老原先沒想過,也不敢想,畢竟埋頭山林土地已經太久了」,夏谷老狐狸的一面到此終於出來了,四兩撥千斤,「倒是現在,經你提醒,我忍不住想了想,若真有那樣的機會……無主之地,強弓上萬,又有高手坐鎮的話……試一試,倒也未嘗不可啊!」


  經他一說,村民們面前彷彿一下被繪出了一張圖,一條路,前路看起來變得不再那麼不可攀登。


  「至於你問誰坐江山,姓什麼,現在說來其實都是笑話。但你既然有心挑撥,我就把話說了。姓出聖的人坐。」


  「什麼意思?誰家兒郎有才有德又得人心,誰家坐。誰坐了,都姓出聖。你們別覺得我這話玄虛,上古列祖列宗的時代,我們宗族興盛的那個時候,天下,本就不是一家一姓的,君王之位傳賢不傳子,謂之禪讓制。」


  「從我以後,就是這個村長族長,也未必一定要姓夏……還有誰有疑問嗎?」


  夏谷最後一聲厲喝,局面一時間幾乎被他完全逆轉了。


  「戰。谷爺說得對,咱們要在這亂世無主之地上活下去,唯有站起來。死戰。」


  「戰,別忘了除夕夜。」


  「戰,別忘了咱們有弓。」


  「戰,趟過這一次,看誰敢再犯我出聖。」


  夏谷陳述了利害關係,描繪了前景,村民的喊聲此起彼伏,群情洶湧。


  「拿什麼戰啊?弓。箭呢?拿一人不到兩支的箭矢去戰嗎?據我所知,這次可不是哪股賊匪要來犯,而是這方圓數百里,幾乎所有『大王』聯合,定要拔了我出聖村這顆釘子。咱們這是犯眾怒了啊!」


  「戰?上次箭矢充足,面對五百人還打成那樣,這次幾千人來,怎麼戰?來了高手又怎麼辦?」


  不合時宜的,一個聲音響起,說話的竟是村長夏谷的小兒子夏藏弓。


  村民們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士氣再怎麼激勵,終究抵不過擺在眼前的無力現實。敵眾我寡,沒有箭矢,怎麼戰?

  夏谷目瞪著,手指著,不遠處自己的親小兒子,胸膛劇烈的起伏,終於沒能扛住,一口鮮血噴子,「逆子。」


  在旁的春生連忙一把將他扶住,同時怒視夏藏弓,「你……」


  「我怎麼了?我是為了全村人考慮」,夏藏弓為了掩飾臉上驚惶,乾脆跳出來大吵大嚷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你也配站在台上這麼跟我說話?」


  「你知道我叫什麼嗎?我叫夏藏弓。我爹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意思,你懂嗎?」夏藏弓憤怒的指著春生,「你的弓,你的箭,是我的,我的。憑什麼是你拿著?憑什麼你現在能站在那裡對我這樣說話?」


  這場面眾人不由得都有些尷尬。夏藏弓一伙人之前說的話,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指點的,句句打在實處,但他最後這幾句,毫無疑問,完全就是個人妒忌的發泄。


  「你去殺光賊匪?你去。你不是少年豪傑嗎?不是人人傳說嗎?拿了我的弓,我的箭,你倒是去啊!」


  十二歲的春生還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他已經是一名戰修,沒有太多情緒波動,春生點頭說:「你說的正是我想的,放心我會去。我去刺殺匪首,就算不成,也為村裡拖延些時間,好做準備。」


  因他說話的姿態,台下每個人都相信,他沒有說謊,這就是他所想的。


  一時間好些村民感慨唏噓。


  「就你,能殺得了幾個?」


  「準備?又拿什麼準備?」


  夏藏弓最後嘴硬了兩句。


  「砸鍋鑄箭。」


  有人突然說了一句,在夏谷氣急攻心昏倒的情況下,已是生死一線的馬奔原坐了起來,說出了村老們先前商議出來的辦法,砸鍋鑄箭,把家家戶戶能用的鐵器都集中起來,趕製箭矢。


  「賊匪給了五日,但若我們趕製箭矢,他們會幹等著?他們不會提前來嗎?」


  仍是之前的那幾個人在挑撥,他們聚成幾堆,把說話的人掩在中間,不以真聲說話,但其實至此,也已經有不少人察覺是誰了。


  一個兩千人口的村子,形形**的人都有,本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除夕夜的一戰突如其來,他們隨了大流,但是如今局面,這些人也許被人收買,自謀前程,也許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不願死戰……總之,他們上躥下跳把局面徹底攪亂了。


  「那就邊鑄邊戰。」馬奔原給出了一個很鐵血的答案,但是說話的同時,抑制不住艱難沉重的喘息。


  「嗤。」台下有人嗤笑一聲,「原爺還開得了弓嗎?」


  馬奔原開不了弓,若開得了,他會當場把那人一箭釘在祠堂前的柱子上。


  一直沒說話的馬當關就在他身邊,他抬頭去找那人,目中似乎又有了一些當初的威嚴,「你敢這麼跟原爺說話?」


  「怎麼了?馬獵頭……」台下人輕蔑的回應,「還在抖威風啊?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個連上茅房都要人幫忙的廢物了。你當還是當初嗎?你以為我們還敢指望你嗎?一個靠個小妮子過活的廢物……你還抖什麼威風?」


  血性漢子馬當關被戳中了最痛處,跟夏谷一樣,「噗」,一口血噴出。


  完了,很多村老的心都是徹底一沉,完了。現在才發現,夏谷、馬奔原、馬當關,出聖村的主心骨原來早已經全都廢了。而春生,他還太小。


  「溪兒侄女,你,你有事嗎?」


  一個村老突然看見了,問了一句。


  所有人都跟著回過神來,看著不知何時走到了人群中間空地上的岑溪兒,她懷裡還抱著小織夏,站在那裡,其實顯得很突兀。


  「溪兒?」


  「溪兒出來要做什麼?」


  「好像要說點什麼。」


  其實岑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也許是剛剛,夏谷、馬奔原、馬當關,一個個倒下的時候,她看著,不知不覺……動了。


  「我……」岑溪兒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面向眾人道,「不是還有五日嗎?大家守好村莊,別讓人有可趁之機。這事,我……我家相公去辦,他能解決。大家等候就好。」


  「唰。」伴隨著驚嘆,所有目光都湧向許落。


  許落尷尬的笑了笑,硬著頭皮說:「對,這事我能解決。」


  其實是溪兒,但是許落不能說破……說破了也沒人信。


  ***

  我越來越能水了……控制不住。鋪墊就兩章了……因為今天有個盟主,晚上九點還有,必有1爭取2.

  感謝盟主:esw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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