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罰酒謝恩
木莽子在竹氏部族已經聽說了舟師主將荼天尺、三苗寨主盤芙蓉這一對準夫妻聯手捉拿前虎安山大部族中卿相善父子的壯舉加智舉,聽蔓二姐如此言語,知道躲不過,笑道:「罰酒可不好喝。這酒,我願喝了,但不用跪敬!」
盤芙蓉也是愛搞事的,表面上冷眼觀看蔓二姐表演,腹中早樂開了花,這時「認認真真」道:「晚了!三位恩人,盤芙蓉今日得罪了!既然敬酒不肯吃,那就只能吃罰酒!否則,傳了出去,說我三苗寨禮數不周!二妹,三妹,提起耳朵給我灌!」
盤月兒聽令,率先走到木莽子身邊,給木莽子先換了大盞,再添滿了酒,提起木莽子的左邊耳朵,準備灌酒。
木莽子站起來接受這美人的敬酒,盤芙蓉卻道:「兩腳一站,喝了不算!」
木莽子知道,按當地風俗,在某一些場合上,有站著喝了酒不算數的這個規矩,笑道:「我站著喝,坐下吞,是一樣的。」邊說,邊重新坐好。
正準備起身受酒的巫城、麻二,見盤芙蓉發這話,也只得穩坐。
突然,盤月兒聞到一種淡淡的非常好聞的香味兒,深吸一口氣,確定是從木莽子身上發散出來的。她感覺與虎安宮夫人巴永秋母女身上發出的香味兒相近,但她完全沒有想到,木莽子身上的香囊,正是虎安宮夫人的特製香料。
盤月兒聞著這香味兒,看著木莽子轉向自己的漂亮的臉,頓時不由自主地有點心醉了。
「不用三姐操勞,我自己幹了!」木莽子沒有注意到盤月兒的表情變化,仰長脖子,喝乾了一大盞巴國名酒巴香清。
這時,木莽了感覺自己的耳垂,被盤月兒使勁擰了一下才放開。
巫城、麻二也被以同樣「罰灑」的方式敬了酒。
謝恩要謝到位,盤芙蓉發現,這兩個「恩人」是海量,又使眼色,讓蔓二姐、盤瑞蓮、盤月兒、盤志,使出渾身解數勸酒。
木莽子、巫城「酒精沙場」,且推且喝,且喝且推。
酒戰正酣之際,有武士來報三河口有人來。
盤芙蓉驚道:「難道今晚就要動手?快快有請!」邊說邊起身,其他幾人也站了起來。
來人是三河口舟師營的糧草官苴垣,即虎安宮糧草大總管苴懷之子。
木莽子見跟他一進同來的一個人,居然是虎安宮的虎賁楚畏(馳無畏),沒有率先作聲。
相互見禮,楚畏才認出木莽子在這裡,吃了一驚,道:「你怎麼在這裡?」
木莽子道:「我怎麼不可以在這裡?」
楚畏的本意是「你不是死了嗎」,被木莽子一句話梗住了,暗道:「今日有要事,一會兒再說。」
楚畏是約十日前,奉公子瞫夢龍之令,與虎安山上的瞫英、鄭驄等高手一起來協助破妖的。到了三河口,憑藉從小當混混和在枳都六公子巴平安府中學得的「人際關係學」,很快就與之前已相識的苴垣打得火熱,今日趁苴垣來三苗寨,央他帶了自己來透透氣,這對苴垣來說是舉手之勞。
盤芙蓉請皆入了座,才知道苴垣此來,有兩個目的:一是督查破妖物資的準備,二是傳舟師營的將令,按虎安宮大巫師瞫瑞占選的破妖吉日,行動要推後幾天。
盤芙蓉聽說不是提前行動,放下心來,請苴垣、楚畏一起用餐,並令進來報告的那名武士去安排好同來的舟師武士。
苴垣卻說事情特別多,現在就要去查看。
盤芙蓉是個急性子,立即就要動身,苴垣笑道:「既有客人,盤寨主不必親自陪我。物資方面的事,盤志兄比你更清楚,請盤志兄陪我便可。」
盤志笑道:「多謝苴兄,其實,我也正是此意。」
苴垣說辦事就辦事,楚畏有心多留,但陪同前來的是軍務,身不由己,瞟了美人盤月兒一眼,見她根本沒有當自己存在一樣,了無意思,暗罵一聲,也只得一起去查看物資。
原來,楚畏並不是第一次來三苗寨。
當初,紅面虎樊雲彤成了「反賊」之後,楚畏進了虎安宮,開始打起瞫夢語侍女如意(苴杏花)的主意,可一時沒有得逞,心裡如貓抓,聽說三苗寨美女成堆,心早已飛到了三苗寨,恨無良機。
幾月前,虎安宮夫人巴永秋到三苗寨,楚畏有幸作為侍衛之一陪同——有可能是他做了小動作——到了三苗寨,楚畏發現,果然美女成堆,經過迅速評估,他認為憑自己鑒別女人的豐富經驗,盤月兒面有微桃色,鳳眼自流情,一看就是個風騷貨,容易下手。
於是,楚畏利用夫人巴永秋在三苗寨短住數日的機會,尋機勾搭盤月兒。
正如他所願,不幾次,盤月兒似乎就對自己來了電(當然他不知道有「電」這玩意),眉目之間傳情。
楚畏暗喜,找機會與盤月兒勾兌,但由於常有外人在一起,楚畏不能單刀直入,只好以巴國女人喜歡的方式進行,其中一條就是炫耀自己的武功。在他看來,這是俘虜巴國女人的法寶。
在楚畏向女人們像導師一樣炫耀武功的過程中,提到過不少虎安山和枳都有名的武士,意思是都不是自己的下飯菜。
一日,終於逮到一個與盤月兒獨處的機會,楚畏當然不會放過,說說笑笑之間,動手動腳起來。
盤月兒輕輕推開他的咸豬手,曖昧一笑道:「等盤瓠湖的水幹了,你再動手動腳不遲。」
楚畏的經驗是,如果這時候女人發怒,或許反而容易上手,這不陰不陽的主,不軟不硬的話,正是那種挨挨擦擦不難、顛鸞倒鳳不易的女人,心有遺憾,對盤月兒既惱又帶嘲諷道:「那恐怕只有木莽子那種傻兒,會等你到那個時候了!」
盤月兒哈哈哈笑。
楚畏閱女無數,栽在以為手到擒來的盤月兒身上,當然不甘心,他相信「美女也怕朽皮漢」的信條,冷笑道:「你最好笑夠!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哭叫不止!」丟下一句比較流氣的話,心有不舍離開了三苗寨。
閑話少說,回到當前。
盤志陪苴垣去干正事,不細說。
木莽子不認識苴垣,聽盤芙蓉介紹,知道是苴氏的人,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龍水峽大洞主的重任在肩,但此時不方便打聽丹涪水苴氏的事情。
盤芙蓉再次請木莽子等入座,木莽子推辭,盤芙蓉道:「忙什麼忙!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邊等苴垣他們查看完了,還要陪他們喝!」
木莽子、巫城、麻二,只得又坐下來。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天已完全黑了,早點上燈火,管家盤志一個人回來了。
盤芙蓉疑道:「苴糧官他們呢?」
「苴垣查看了各項準備,均很滿意。我留他住一宿,他說事情太多,必須連夜連晚打起火把趕回三河口;他並說,估計你們已喝多了,不再來打擾,我便直接送他們上舟了。」
盤芙蓉「哦」了一聲。
木莽子已七分醉意,見機請求撤退;盤芙蓉同意閃。
客人告辭主人出來,管家盤志安排歇息。
魚來水庄麻二不是今天的主要攻擊目標,雖然酒量不敢與木、巫相比,因此也未全醉,醉熏熏道:「不需安排我了,我到水庄兄弟們住的地方去擠一擠,也好沖殼子。兩位英雄,我明日天不亮就要回去,就這裡先告辭了!」「沖殼子」,當地土語,指吹牛皮。
木莽子、巫城多謝他一路送來。麻二各自去了。
管家盤志對兩客人道:「寨中空房本是有,這兩日許多人來集中練武,又有許多人來織網,協助破妖,包括附近部族也有不少人來,旮旮孔孔都塞滿了人,晚點還要在房檐下打地鋪,只余兩間閣樓還能住兩個人,一東一西,二位將就。」
巫城道:「我二人一張榻便可。」
盤志道:「兩位既是客人,又是恩人,要是安排不周,不是打我的臉嗎?由於到處都要擱人,閣樓上移進去了很多東西,兩人太擠,巫山人兄弟身高馬大,要佔多大塊地盤,非得把木莽子兄弟擠到房樑上擱起不可。閣樓上雖是窄了點,但榻是從下面撤上去的,各樣鋪陳,全用新的,保管滿意。」
木莽子、巫城聽他這樣說,不好再推,巫城道:「客聽主安排。」
木莽子笑道:「如此也好,我終於可以睡個安靜覺了。」
巫城道:「我也如此想。」
原來,這二人睡覺都有大毛病:巫城鼾聲如雷,與他同室的前幾個晚上,木莽子幾乎通霄難以入睡;木莽子則好動,不到睡著時,感覺他一刻沒有停止過,因此被她母親稱為「扭屎蛆」(註:當地土語,指一刻不能安靜的小孩兒)。
於是,巫城住了東閣樓,木莽子住了西閣樓,當然不是正東正西方向。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