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冉悅笙
黑夜總是能掩蓋太多東西,比如罪惡,比如醜陋……
當然,黑夜下還有很多美好,例如終於可以放下忙碌撿起悠閑,終於不用遮臉也敢親吻,例如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愛人說:我們活動活動吧!
在這個可以大聲喊「我要」的時候,還有什麼可以阻擋人類繁衍的進程?
可總有那麼一些奇葩,要展示自己的另類,比如一到晚上就願意陪著別人老婆懶得回家的男人,還有寧願和老闆上司唱歌喝酒嗨皮也不願回家照顧老公孩子的女人……
總之每當夜幕垂下,就總有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不都是好的,也不總是壞的。
而總是喜歡在晚上串門,還義務幫人搬家的人,我們稱之為——梁上君子!
別管他怎麼上去的,好歹也是君子!
為了當一把「君子」,被說成臭流氓大淫賊的某人,正不懈努力著!
他像一隻大壁虎一樣,雙手雙腿夾著牆角,蹭蹭的往上爬,不一會兒功夫就上了六樓。
推推陽台的窗戶,發現是鎖著的,證明了主人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即便住在六樓,也鎖好了窗戶。
但不幸的是,今晚來的是一個立志當君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傢伙。
他研究了一下窗戶,運勁兒於掌,用了一種叫「隔山打牛」的神功,把窗戶鎖扣的半月勾震開了。
再拉窗戶,輕輕鬆鬆就推開了。
某人一個縱躍,就進到了屋子裡,然後趕緊把把窗戶關好。
君子的行事準則就是,做好事不能讓人知道,不然不就太刻意了嗎?
某人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至今還沒人發現他悄悄潛了進來。
據說這家的主人搬去國外已經八天了,某人打聽的很清楚,出境記錄也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他安心的在屋裡翻著東西,除了沒弄出響動來,完全稱得上是肆無忌憚了。
可他翻了半天,也沒發現他需要的東西,似乎這個君子他很難做成了。
不過他倒沒有沮喪,因為他發現這間本已落滿灰塵的屋子,有幾處地方,被刻意打掃過。
從痕迹來看,大約不超過兩天——有人捷足先登了啊!
可你這也太懶了,要麼不打掃,要麼全打掃,你整的這麼明顯,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本來這種君子的名聲就不算太好,給你這樣一整,不是連智商都給拉低了?
以後更沒臉出來混了!
某人站在客廳,再次掃了一眼,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這套房子沒有暗格暗屜,也沒有保險柜,除了一些舊的傢具電器,就是鋪的蓋的和一些衣服……
最讓某人奇怪的是,除了牆上掛的那些相片,整個家裡再也找不到一片能稱之為紙的東西。
收拾的真乾淨!
湊到牆壁前,借著微弱的光亮,看了看上邊的相片,每一張上面都有主人慶嫂,有她自己的,和兒子合照的,和別人合照的……
唯獨沒有和她老公的,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啊!
其中有兩張照片吸引了某人,都是主人和她曾經主顧的合影。
有一張上面,一個小女孩還在遠處玩泥巴——現在的女神,當年也曾跟個泥猴子一樣。
既然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某人就把這兩張照片抽了出來——「君子」不走空嘛!
女孩兒挖泥巴那張後面還有字:96年8月17日,和主人一家在溧陽老家合影留念。
看到這些字,某人倒動了心思。把那些相片都從相框里抽出來看了看,有字的也有,但不是全有,記錄的除了時間地點,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果然不能以特工的視角,去解讀一個婦女的思維,正常人那會把記號做的那麼隱秘,某人感覺自己明顯有些想多了。
把相片都放回原位,某人有些失望的揣著兩張相片離開了。
他今晚唯一的收穫,或許就是知道,有人像他一樣,關注著這個當了半輩子保姆的婦人。
從原路回到樓下,躲開物業的探頭,某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他來過,也沒人知道他離開了……
回到燈火闌珊的街道上,雖然過了午夜,但依然有行人不斷走過,一些小吃攤的生意還相當好。
摸摸肚子,剛剛忙活半天,雖然沒有收穫,可該消耗的,不也都消耗掉了。
「老闆,來五十塊錢肉串。」
既然消耗了,還有什麼比補回來更簡潔有效的辦法?
「好嘞,馬上就好!您還要什麼喝的不?」
烤串小老闆很熱情的招呼他。
「來杯扎啤!」
擼串怎能少得了扎啤。
「稍等啊,馬上就來。」
小老闆招呼一聲,就去準備了。
酒來的很快,不過肉串等了有十多分鐘,才給他拿過來。
沒辦法,人太多,小老闆兩口子有些忙不過來。
李青衫好脾氣,沒什麼等不得,人總要互相體諒不是?
要真以為花點錢就是大爺,不就太沒品了不是。
「李主任!」
某人拿起肉串,還沒咬上一口,一聲嬌呼就傳了過來。
聽著好像還挺驚喜的!
要不是聲音聽著耳熟,又確實當過幾天保安主任,某人真不會轉過頭看一眼。
只有看了,才知道龍海有多麼小,才知道會不會後悔。
「你住這附近?」
看到見證他離開長風的女孩,他還是蠻感慨的,當初兩人還搭了一把戲,雖然演砸了,但怪不到他倆頭上不是。
「嗯,實習期間在這邊租房子住,這裡便宜。」
果然很多時候,錢才是衡量一些事情的標準。
女孩兒穿一條月白色的連衣裙,踩著黑色的高跟涼鞋,施施然走了過來,毫不見外的坐到了他對面,拿起一根肉串就輕咬了一口。
嗯,動作很斯文,可這行為——也太不客氣了吧!
「真好吃,我都好幾天沒吃過肉了。」
女孩兒說著,一根肉串下去大半,她雖然是小口小口的咬,可你擋不住頻率快啊!
不過看著她吃東西,真的挺下飯的,長的秀色可餐也就罷了,吃東西的時候還蠻可愛的。
就是吃的太快,某人吃了五串,她七八串都下去了。
「老闆,再來五十塊錢的。」
照這樣下去,這點根本不夠吃啊。
「謝謝李主任!」
女孩兒甜甜一笑,把嘴裡的肉咽下去的時候,還不忘道聲謝。
不錯!
比其他不懂感恩的女人好多了!
「既然吃,就吃飽嘛!」
錢都花了,還差兩句大方話嗎?
「這個你喝過了沒?」
女孩兒指指那杯扎啤。
「還沒有……」
不等他把話說完,女孩兒抄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
得,她這是打算把不客氣進行到底了!
「老闆,再來一杯扎啤。」
不能讓人家小姑娘自己喝吧。
女孩兒從包里取出一張紙巾擦擦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吃太快,有些渴了。」
「沒事,沒事,女士優先嘛。」
雖然不知道這種事情跟「女士優先」有蛋的關係,不過某人的姿態擺的很足。
不這樣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要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我就知道李主任是個好人。」
看,好人卡來的多容易。
只不過這種好人卡不至於讓人鬱悶而已。
不過看她跟餓死鬼投胎轉世一樣,某人還是挺納悶的,長風待遇不錯的,就算是實習,也不能讓人連口肉都吃不上吧。
「長風沒發你工錢嗎?要真是這樣,我幫你說道說道去。」
女孩兒靦腆一笑。
「不用麻煩了,他們有給錢,就是……我最近買衣服超支了,就只好省吃儉用了。」
又是一個為了賺眼球,而虐待胃的女人啊!
怎麼就不明白,無論有多少人讚美你,最終都會離你而去,可你的胃要跟你一輩子的!
親疏遠近、孰重孰輕都分不清嗎!
不過人家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教訓,這點某人還是清楚的,這個話題不宜再繼續,換一個。
「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回去跟小梵報賬的時候,他總得能說出請誰吃東西了吧。
「我叫悅笙。」
女孩兒也不吝嗇一個名字,畢竟都吃人家那麼多肉了。
「你叫什麼?」
某人卻稍稍驚訝了一下,這名字霸氣啊。
「悅笙啊!這名字怎麼了。」
女孩兒卻有點不明白他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多普通的名字!
「呃,久仰大名!」
某人不得不把他的敬仰之情表達出來。
……
女孩兒卻有點無語,她一個小姑娘,又不是什麼明星,有什麼可讓人「仰」的?還「久仰」!
剛剛才知道人家名字好不好!
「難道我很有名?」
「想當年你縱橫上海灘的時候,可是連老蔣都不放在眼裡的!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
不要鬧!
「我不姓杜!我姓冉,冉悅笙!而且我的『悅』也不是月亮的月,是喜悅的悅。」
冉悅笙氣哼哼的跟他解釋,那糟老頭子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能跟她這樣活色生香的小美女比嗎!
別管她怎麼解釋,反正某人就覺得這名字不像是親生父母起的,太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了。
匪氣十足!
而且讓青幫的人聽見,肯定也不會咋開心。
不過這都用不著他操心,總歸就是吃頓飯,以後千萬別再有交集!
嗝兒!
酒足飯飽!
可以結賬走人了!
「李主任,能不能再來五十塊錢的?」
……
不是吧!
我都吃飽了!
你……
你可是吃了一多半!
「我想打包,這樣明天也有肉吃了。」
冉悅笙不好意思的把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
典型的吃不了兜著走啊!
「老闆,再來五十塊錢的!」
算了,小姑娘挺可憐的,送佛送到西吧。
「李主任,你人真好!」
冉悅笙笑得那叫一個甜美。
行了,別誇了,再誇又五十沒了。
李青衫站起來,過去把賬結了,打算提前走人,他真怕再跟這小丫頭等下去,再等出什麼事來。
「那個小婊~子在那兒呢,過去給我往死里打!」
李青衫剛給完錢轉身,就見一個一臉霸氣的婦女,指揮著幾個青壯年向冉悅笙衝去。
……
還真有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