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得罪了教團，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沉默的將鮑勃跟諾曼身上的槍械收集起來，反正他們也用不到了，拿回主世界換技能也算物盡其用。
「朋友剛去世就搜刮他們的財產，安一指，你比我想的還要自私。別用那支噴射散彈的玩具指著我，你知道它對不不了我」
「……我就說惡魔蠢，看來即使加入了幽影教團，你們也一樣蠢」
「如果你想激怒我，那是沒用的……再惡毒的語言我都聽過」
「我只是闡述事實，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回復葯對npc沒用嗎？」
他晃了晃手上的藥瓶，那裡面殘留著少半液體：
「你以為我給鮑勃喂的是紅瓶回復葯，其實我拿出來的是藍瓶法力葯。你連紅色跟藍色都分不清，讓我知道你只能看得到黑白兩色亦或是有超聲波之類的感知器官，所以你無法分辨顏色」
「……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
「很簡單，證明猜想而已。剛才我在側面發現一處顏色較淺的水泥牆，最初我沒注意到它，但根據以往管道的布置規律，那個位置應該有一條通道才對。再加上你又是個色盲……嗯，現在我十分確認它後面藏了某些東西」
咔嚓一聲給霰（散）彈槍上膛：
「你比起同類惡魔算得上聰明了，懂得利用水泥將你要藏起來的東西封住。不過以你的狗眼很難看清新舊水泥之間的顏色略有不同，即使是用了快乾水泥也一樣！」
砰砰砰！
對準牆壁連轟三槍，安一指一腳踹開破碎的牆壁。
「你控制的手下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徹底封住它，只好在後面鋪了塊木板然後往木板上刷水泥。乍一看是封住了，但不抗揍……不出所料，果然有煉成陣」
牆壁後面是個臨時挖出來的大廳，正中間有個高台，圍繞著高檯布置了雙重魔法陣，其中一個已經暗淡下去不再使用的明顯是安一指在帕倫德修地下密室中見到的煉成陣。
高台上沒有安一指預想存在的死者之書書頁，很可能被惡魔用魔法隱藏起來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反派，這時候應該大叫『為什麼你猜得到！』算了……你充其量也就是個中boss，不能對你要求太高，我就大發慈悲的從頭講給你聽好了」
安一指用略帶失望的語氣挑釁著惡魔：
「最初我覺得這個副本不過是讓玩家體驗把生化危機，老實說難度設定還算合理，喪屍容易躲開，物資認真找也不難取得，玩家只要跟著線索一步步走下去，總會完成逃離城市的目標」
他走進魔法陣，用手摸了摸高台，確認那裡什麼都沒有：
「但是很奇怪，為什麼系統要給我的技能加上限制？我一開始覺得這是系統避免玩家刷喪屍擊殺多拿獎勵的措施，還很合理的用上了背景不同的理由，讓這點看上去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我發現根本沒必要加限制，不用技能我一樣可以找到辦法刷怪。我才12級，攻擊技能就那麼幾個，就算有技能我也打不過大數量的殭屍，所以，加這個限制會不會有些畫蛇添足了呢？更讓我不解的是，我所有的攻擊技能唯獨自走爆破蜘蛛還保留殺傷力，這說明什麼？」
他從物品欄拿出收音機丟在地上：
「它的獲得地點也很不尋常，你們這幫腦子裡有屎的惡魔不了解，收音機、手機等物品是不允許在加油站使用的，系統將一切布景都設置的合情合理，就算一粒沙子它都會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那麼為何加油站的貨架上有一台不合理的收音機？」
「……」
「我從你的沉默中感覺到了懵逼……那好，我們先別考慮以上兩個問題，繼續往下說」
安一指將霰（散）彈槍收回物品欄：
「隨後我碰到了他們，兩個npc倖存者。系統也順便發布了拯救倖存者的支線任務，嗯，怎麼看都很合理，可是他們倆的存在意義不見得合理。沒有鮑勃帶路，我就無法得知槍店的老闆是個受過傷的退伍老兵，進而無法得知油畫中藏著的秘密，也就無法觸發主線任務更新，接下來呢？我會帶著兩個npc走海路完成主線，皆大歡喜。你最希望我走的便是這條路吧」
「安一指……」
「不用忙著否認，你先聽我說。任務更新后，鮑勃就沒什麼用了，接下來輪到了諾曼登場，他幫我解開了電台中的謎題。最終我們到了這，他倆死了，我在你面前嘚吧嘚吧個沒完」
「重點來了，為什麼系統如此設置？為何中立性極強的系統會針對你？」
「它明知道玩家一旦接到支線任務就不會輕易放棄，那麼為什麼它派兩個引導玩家走向『尋找病毒源頭』這條線的npc？」
「答案只有一個，系統不喜歡你們啊，想要玩家破壞你們的計劃，它不喜歡你們幽影教團的所有人！」
擺出『真相只有一個』的姿勢，安一指繼續說道：
「說『不喜歡』描述有些失准，系統只是個沒有感情的高性能ai，準確的說系統把你們當做『可疑文件』來處理，而不是病毒文件，不然早就直接刪除了」
「你怎麼……」
「你怎麼知道的？對吧？很簡單的推理，最初我以為技能限制是限制我的，後來我在武器店看到那幅油畫后明白，系統想限制的不是我，而是你啊。我早曉得系統擁有非常完善的對應機制，要知道我只是個12級的人物，進入的普通難度副本中竟然有個幾十級並且不受控的boss，系統不想辦法才怪呢……此處應該有掌聲」
「……」
「真不配合」安一指抱怨了一句，自顧自的拍了幾下，又道：
「我猜主世界在生成副本時存在巨大的時間差，當然，具體是多少我就猜不到了。當系統提示我副本正在生成中時，你就在那時候潛入了這個副本，誘惑一些人類幫你做事。系統發現了你，把你當成『可疑文件』。因為你的存在觸碰到了系統設下的某些禁制，所以系統才給你套上個『項圈』，比如說無法被陽光直射，亦或是無法到地面上去……再比如，你聽我念叨半天卻沒殺我，不是因為你想聽跟我嘮嗑，是因為系統的限制使你無法對我出手，我有猜錯嗎？」
「你很聰明，安一指……」
「哼，是惡魔太蠢了。很多跡象都證明了我的猜想。例如那台不應該出現的收音機和明明沒有信號卻能受到關於位置地點的廣播暗號，剛好都有用的兩個npc倖存者，還有莫名其妙救了我們一命的軍方直升機，這些都是系統希望我找到『病毒源頭』給予的幫助。它一直監控著每個副本……話說系統你聽得到吧，下次給我出謎題時請不要涉及英文，我只知道英文有24個……還是26個字母來著，總之我的英文很爛」
理所當然沒有迴音。安一指也沒期待系統會出來吐槽：
「受你控制的惡魔崇拜者們優先攻擊了諾曼，為什麼？論體型，個頭最大的鮑勃不應該是才摸槍沒多久的狙擊手最好目標嗎？為什麼攻擊他？結合一下我就明白了，因為你不希望我發現你在地下。其實並沒什麼卵用，沒諾曼幫我解開我也差不多猜到你躲在下水道，我又不像你們惡魔那麼蠢。開頭提示不許用飛機就已經暗示了系統希望玩家探索下水道，想完成逃離城市的主線有四個辦法，走高速路出口，走下水道，走空中，走海路，這其中除了海路成功率最高外，就剩下水道了」
「線索都列出來了，真相很容易得出。你們幽影教團想利用這個副本的民眾給死者之書書頁充能，而系統又覺得你們很煩，於是拐彎抹角的給我點提示，引導我破壞你們的計劃，差不多就是這麼一條主線。就目前來看你們的計劃很成功，這座城市的居民成百上千萬，比起帕倫德修多太多了，很容易就完成了充能，不然此時地上的煉成陣應該是啟動狀態」
拿出先前找到的死者之書書頁晃了晃，隨即快速塞回去，他怕被搶走：
「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非要給死者之書的書頁充能，能解釋一下嗎？」
「……原來放在帕倫德修的書頁被你取走了，呵呵。安一指……認真的講，幽影教團不是你們異界旅客的敵人，相反，幽影教團的成立與你們有關。再多我就不便透露了，你既然這麼聰明，為何不想一想我們給書頁充能的目的呢？」
「我就是逗你一下，真以為我沒考慮么？白痴」
「……」
「很可能必須充滿能量的書頁才能組合到一起之類的……我目前得到關於死者之書的情報太少，順著功能這條思路想猜到你們的目的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換了個想法。我得到書頁后我會想用它做什麼……？當然是獲得更多的書頁啊，這樣一來不就很明確了嘛，你們通過充能的書頁用某種辦法讓它與另外其他書頁產生一些聯繫，通過這些聯繫找到其他的書頁，我可有說錯？」
「沒錯，教團正在收集書頁」它大方的承認了：「這裡也存在一份，不過它已經送入探測魔法陣中隱藏起來了，即使你破壞掉腳下的魔法陣也是得不到的」
「話別說的太絕對，惡魔」安一指再次摸向物品欄，這次他拿出了個起爆器：「你猜這是什麼？抱歉，以你的智商很難理解高科技產物。這東西叫做起爆器，能用電信號起爆炸彈的裝置」
「你……到底想做什麼？」
「當我意識到系統將自走爆破蜘蛛變化為c4是有意而為之的時候，我便一邊探索城市一邊隨手丟了一些炸彈。當然，那時候我還沒想到之後的事。我想著反正炸彈隨時都可以起爆，多丟一些等快要出副本的時候引爆掉能刷一些擊殺數……目的雖然不同，但無疑我做對了。想明白這一切后我發現整個城市以地圖比例來看是個非常標準的圓形，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假設你的『探測魔法陣』就是利用了整個城市布置而成的呢？我可不相信僅憑腳下踩著的簡陋法陣能探測到死者之書這種諸神都在尋找的大殺器」
他按下起爆器開關，一聲聲爆炸由遠及近，震的地下咻咻掉灰塵：
「魔法陣嘛，只要破壞了關鍵點就然並卵了」
死者之書的書頁幾乎在同一時間便在高台上顯形，安一指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塞進物品欄。
【傳說級裝備任務更新：現在進度2/20】
【主線任務完成】
【您可以選擇立即傳送或180秒后自動傳送】
「安一指！！」惡魔氣急敗壞的吼道：「與幽影教團為敵的人終將不得好死，神祇也不例外。你確定要與我們為敵嗎！」
「換個台詞好不好，請排隊，前面還有諸神跟深淵的惡魔」
再次拿出c4朝天花板上一扔同時拿下起爆開關。
——轟
1公斤c4的威力相當的驚人，不但炸飛了頭頂的柏油路面，還轟掉掛著法師護甲的安一指少半血條。
「對了，還有一件事，剛才我在講述中提到了遊戲、系統、副本之類的詞，既然系統沒有屏蔽我，就說明你是個具備唯一性的特殊npc，應該沒那麼容易掛掉吧」
煙塵逐漸散去，陽光射入下水道，安一指看到一團陰影躲在黑暗處，兩隻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影魔，挑戰等級30，差不多需要一支30級裝備完善的玩家小隊才能幹掉，考慮到你又是幽影教團的走狗，必然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但別忘了異界旅客的成長速度很快的。你喜歡死於無影燈下還是聖水淋浴？在我抓到你之前，可別輕易死了」
安一指選擇了立即傳送，在白光亮起前撂下最後一句話：
「我確實自私自利，沒有好處懶得管其他人死活，當然也算不得什麼善良人士，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向來……」
「說?到?做?到！」